“不可能!”裴夫人盯着平嬷嬷,想要看出欺骗来。
平嬷嬷点零头,“夫人可想想,姜姐每次受到伤害,都是大爷出面,变相让事情落下。”
一语惊醒梦中人,裴夫人眉心深深拧起来。
裴姝爱找姜宁姝的麻烦,好像次次都是裴祁出面,才将事情落下。
尤记得闹得最凶的一次,裴姝将姜宁姝的衣服扒掉了,裴祁直接冲进去打了裴姝一巴掌,还将她禁足了。
裴祁当时是如何解释的,好像是诋毁裴姝性子莽撞,以后出去恐会惹下大祸。
她当时真以为他动那么大的气,是怕裴姝给裴府带来灾难,原来是看到姜宁姝受委屈了。
裴夫人眼底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内心不出的感觉。
有一种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感觉。
原来他身边的人是姜宁姝,怪不得,怪不得她找了这么久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原来就藏在她的身边。
想起姜宁姝那时候在自己身边窝窝囊囊,可背地里却和裴祁勾搭在一起。
她内心的怒火达到了顶峰,有种想把姜宁姝尸骨挖出来,当众鞭尸的冲动。
“放肆!”裴夫人心中的气无处发,狠狠一巴掌打在平嬷嬷脸上,怒目圆睁,“你个狗奴才,早早撞见那样的事,为何不早些告知于我?”
要是早早告诉她,她就能活活打死姜宁姝出气,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白白生闷气。
平嬷嬷趴低身子,“夫人息怒,并非老奴不告知,而是大爷不让。”
“你是他的奴才还是我的奴才?”裴夫人指着她,恨不得吃了她。
平嬷嬷不敢起身,“夫人息怒,索性人已经死了,不必夫人脏了手。”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裴夫人气更甚。
姜宁姝要是还在,她就不会生这么窝囊的气,她会带人冲进竹苑,将她打死出气,也好让裴祁看看,裴府谁做主。
可现在……
她气不过,想一脚踹在平嬷嬷身上,可惜自己跪在地上,不能起来。
“混账东西。”裴夫人指着平嬷嬷,生出了绞杀她泄愤的心思。
平嬷嬷大气不敢出,伺候裴夫人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生气。
早知道她就不将实情出来了。
裴姝跪在后面瞪大了眼,身子微微缩起来。
她从未见母亲生过这么大的气,早知道会惹她这么生气,打死她都不敢将事情出来。
裴姝有些害怕,紧闭着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母亲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和刚才得意冷嘲的样子完全相反。
“裴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被罚跪,还能发这么大的怒火?”
就在裴夫人生气的时候,姜宁姝嘲弄的声音传了过来。
裴夫人脸色骤变,指着平嬷嬷的手抽回来,跪地叩首。
“郡主!”
裴姝也相继叩首。
姜宁姝由春儿搀扶着走到跟前去,视线睥睨裴夫人。
“老远听见裴夫饶怒火声,怎么?裴夫人是不满本郡主的责罚,狐疑,当着本郡主的面惩罚下人出气?”姜宁姝危险之声。
“臣妇不敢!”裴夫人叩首。
姜宁姝来回踱步,藐视盯着裴夫人,“那裴夫人可发生了什么事,要你这般动气?”
姜宁姝在明知故问,让人带走裴夫人和裴姝后,他不想和裴祁单独待在一起,随便找了个由头走出来了。
本想看看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殊不知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裴夫人生气的事,她知道真相太晚了,不能再次活活打死她。
上辈子她没有办法,这辈子倒要看看她如何活活打死她。
“不过一些事,郡主多虑了。”裴夫人想随意糊弄过去。
姜宁姝冷剐着她,“什么事能让裴夫人动这么大的气?”
裴夫人咬着牙,心里又气又恼。
“裴府下人做错了事,臣妇身为主母训诫而已。”裴夫人有些赌气道。
她心中不满郡主处处针对自己,什么事都要问一嘴。
明明这不关乎她的事,她也要横插一脚。
“裴夫人训斥下人没错,但不要忘了自己也在受罚。本郡主罚跪,虽没那么严厉,可裴夫人也不能嚣张到这般地步。”
在罚跪时颐指气使训诫,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实在是事态紧急,还请郡主恕罪。”裴夫人哑口无言,只能认栽。
姜宁姝看着她,上辈子裴夫人打死她时,她也是这般束手无策。
“裴夫人都恕罪了,本郡主再纠缠太过无理取闹。”姜宁姝大度道。
裴夫人刚要谢恩,听姜宁姝吩咐。
“裴夫人不将本郡主放在眼里,多罚跪一个时辰,跪够三个时辰再起来。”
“是。”
裴夫人身子晃了晃,可以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
“臣妇领命。”她只能叩首。
姜宁姝瞥过她,又将视线转移到裴姝身上。
裴姝生怕会迁怒到自己身上,忙垂低下脑袋去。
罚跪两个时辰她已经受不住了,不想再多加一个时辰。
见她这副模样,姜宁姝忍不住笑了下。
刚刚还上演母女情深,怎么这一会就变了?
还是得罪受在自己身上,不然感受不到疼。
裴姝不敢抬头,在心里默念着不要牵连到她。
姜宁姝冷冷瞥过她,由春儿搀扶着走了。
沉着脸走出内院,见裴祁等候在那里。
“怎么!裴将军等在这里,是要兴师问罪吗?”姜宁姝嘲讽。
裴祁眸子未曾眨一下,“臣护送郡主回宫。”
“不需要!”姜宁姝才处置完裴夫人,记起自己以前的惨状,对裴祁都没了好福
裴祁完全不在意姜宁姝的冷脸,提步跟上去。
“郡主需要臣护送回宫。”
姜宁姝瞅他一眼,暗忖他现在怎么这般厚脸皮了。
“本郡主处置了裴将军的母亲和妹妹,这么冷的罚她们跪着,裴将军就没有一丁点的恻隐之心?”姜宁姝试探询问。
裴祁面不改色,“她们以下犯上惹恼了郡主,受到惩罚是应该的。”
姜宁姝轻嘲一笑,“是不是对裴将军无用的人,不管再怎么亲近,遇到事情裴将军都会袖手旁观?”
平日里得好听,可上辈子和这辈子她死的那,他都不曾出现。
想来是觉得她没了用处,不想多此一举吧。
“无用之人永远都无用,不值得我费心思。”裴祁冷漠道。
姜宁姝惊叹裴祁的决绝,“那可是你的母亲和妹妹!”
“那又如何?”裴祁转眼看她,问得随意。
母亲和妹妹又如何!他是他,她们是她们,他们之间,只是有一层血缘关系罢了。
姜宁姝一时语塞,裴祁真是半分情面都不讲。
“郡主今日前来,可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走出裴府大门,裴祁道。
姜宁姝轻点了下头,“还算不错。”
目前来看,她对付裴家人,裴祁不会插手。
裴家最有权势的缺属裴祁,没了他的撑腰,裴家其他人不堪一击。
“我答应郡主的事办到了,郡主是不是该有所表示?”裴祁逼迫。
他可以让她做任何事,但前提是,待在他身边。
姜宁姝笑了下,“这么一点事,裴将军就想让本郡主以身相许,未免太异想开了。”
“你想做什么,都依你。”
两人走到马车前,裴祁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姜宁姝,深邃眼眸盯着她,一瞬不瞬,尤为认真。
姜宁姝冷不定撞进他瞳孔里,那视线一如往常牵引着她,让她深陷其中,无处逃匿。
“我……”姜宁姝唇瓣张了张,紧接着又闭上。
“本郡主还想做什么,得好生思考一下。”姜宁姝转而打趣笑道,提步上马车。
裴祁也不急,让人牵来马,跟在马车侧面。
车轱辘声和马蹄声碾过地面,发出环佩叮当声,异常悦耳。
“裴将军昨日的信上提了一件事,玉竹死因?”
姜宁姝掀开轩窗帘子,歪着头问裴祁。
裴祁脑袋偏向她,“郡主知道玉竹是谁?”他故意这样。
姜宁姝抿了抿嘴唇,瞪了裴祁一眼。
裴祁唇角微微泛起涟漪,“是我写错了,郡主又不认得玉竹。”
姜宁姝咬牙切齿,“不管认得不认得,本郡主现在有些兴趣。”
裴祁一手抓着马儿缰绳,身子随着马儿蹄走随意晃动着。
“不曾听郡主有多管闲事的习惯,如今却对一个丫鬟的死因感兴趣,其中可有什么隐情?”
裴祁不想和姜宁姝互相装作不认识,他想逼她承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