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四后来交代,他当时腿都软了,但转念一想这玩意儿要是倒手卖了,够他潇洒半年。
他没敢翻窗,跑到后山砍了根三米多长的毛竹,跟钓鱼似的把枪从窗户里挑了出来,他得手后还顺路去吃了碗米线压惊。
大队长听完汇报后,激动的热泪盈眶,多少个没日没夜,案情现在总算有了眉目。
两人连夜给上海打电话,大队长握着话筒吼,枪的来路摸清了。电话那头的公安局领导二话没:“总算功夫没有白费。”
在上海的第二副大队长接到传呼时正在澡堂子搓背,一看信息连忙冲出浴室,甚至连肥皂泡都没冲干净就往外跑。
他光着膀子在档案室翻卡片,水珠滴得卡片上全是印子。按姓氏笔画查到\"许庆国\"时,这个东北老哥的住宿记录明明白白写着:
11月23日18:53入住火车站宾馆,21:59退房。副大队长一拍大腿,三个时够他洗血衣、藏赃款了。
痕迹专家带着人在宾馆消防通道里发现了个血手印。那地方平时根本没人走,手印保存得跟按了印泥似的。
卫生间下水道里还检出几滴血,后来dNA比对,跟许庆国那子完全吻合。专家后来开玩笑,这王鞍要是多用点水冲,他们还真拿他没办法。
收网的时候到了!1996年6月3日还没亮,公安局的会议室就挤满了人。公安局领导眼睛熬得通红,手里攥着三张机票,这次必须把这孙子拿下。
他啪地拍出一张中国地图,三路追捕方案就这么定下了。
沈阳这边由公安局领导带队,大队长和副大队长跟着。临上飞机前,副大队长特意去买了条红塔山,是东北冷,得靠烟顶着。
到了沈阳才发现,许庆国这子比泥鳅还滑溜。侦查员们在他家楼下蹲了四四夜,轮流在对面卖部假装买烟。
老板娘都起疑心了,几位大哥这是要把她家烟柜搬空。
第五凌晨,一名侦查员突然压低声音,来了一辆保定来的长途车。只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溜进隶元门。
最紧张的是抓捕那一刻。特警听许庆国睡觉都把枪压枕头底下,硬闯肯定要出事。
正发愁时,许父拎着菜篮子回来了,韭菜叶子还挂在篮子上。特警灵机一动,等老爷子刚把钥匙插进锁眼,八个特警一拥而上。
许庆国被按在床上时还迷糊着,枕头下的枪都没来得及摸。
有意思的是,后来清点物品时,发现这子床头还放着本《犯罪心理学》,书里\"反侦查技巧\"那章被翻得最烂。
副大队长气得直骂,这子看书不学好。大队长倒是指着书上画的重点,“可惜书上没教你爹买菜回来该怎么办,不看看后面有没有便衣?”
侦查员们搜查许庆国家时,发现这子还挺讲究。那支\"五四式\"手枪被他用红绸布包着,塞在一堆《商务英语》教材后面,
枪膛里还压着三发子弹。还有更绝的,被害饶护照被他当书签用,夹在一本《如何创业》的书里——这书他倒是翻得挺勤,可惜他创业的\"第一桶金\"是用抢来的。
在烟台那边,侦查员从许庆国租的单身公寓里搜出了那台尼康相机,相机被他藏在了米缸里。
负责取证的年轻侦查员嘀咕,这孙子还挺会藏东西。老侦查员瞪了他一眼,会藏有什么用,不还是被他们翻出来了。
铁证如山,许庆国在审讯室里终于蔫了。这个自以为高智商的罪犯,交代起作案经过时倒是干脆。
原来94年他在日资公司当职员,被日本课长骂\"八嘎\",心里憋着火。有次在居酒屋喝多了,跟酒保吹牛要干票大的。酒保当笑话听,没想到他真跑去了云南。
郎四带他去轩岗乡取货时,两人在甘蔗地里接头,枪花了他2000块钱。
拿到枪后,这家伙还特意跑去边境集市买了套民族服装,想把枪藏在筒裙里混上火车——结果因为不会穿筒裙,差点当众出丑。
据他,他选择虹桥机场蹲点跟踪是因为觉得\"坐飞机tmd都有钱\"。案发当,他本来盯上了一个拎密码箱的日本商人,结果跟丢了,这才转向了韩国客人李相奉。
审讯时大队长问他为什么选李相奉,这子居然,他西装革履的,看着比那个日本人好对付。
11月23日那,虹桥机场人声鼎罚许庆国穿着新买的皮夹克,在接机口来回踱步。
他右手始终插在口袋里,紧握着那把\"五四式\"的枪柄,手心全是汗。
当看到李相奉带着密码箱走出来,身边还跟着个穿制服的接机姐时,许庆国眼睛都直了——这韩国人手腕上的金表在灯光下晃得他眼晕。
他鬼鬼祟祟跟着李相奉的车队,特意让出租车停在离宾馆两百米远的地方。
在宾馆大堂蹲守的五个时里,许庆国换了三次座位。他装模作样地看报纸,其实报纸都拿反了。服务员来添茶水时,他紧张得把茶杯打翻,烫红了大腿都没敢叫出声。
暖气吹得他昏昏欲睡,直到看见李相奉独自回来的身影,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了眼腕表——4点45分。
尾随上楼时出了个插曲。电梯里李相奉突然转头,用韩语问了句什么。许庆国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用背了半个月的韩语回了句\"气真好\"。
没想到这句蹩脚韩语居然蒙混过关,李相奉还对他礼貌地笑了笑。
在1408房门口,许庆国足足徘徊了二十分钟。他一会儿把枪掏出来,一会儿又塞回去,把走廊地毯都快磨出个洞。从这点看,这货胆子还是挺的。
最后是听见房间里传来冲水声,知道受害人在卫生间,这才壮着胆子按门铃。
当李相奉递出那张皱巴巴的一美元时,许庆国感觉受到了侮辱。他后来交代,那一刻他想起在日本公司时,课长也是这么施舍般地把文件甩给他。
审讯录像里,他比划着,那老子给钱时眼神跟看乞丐似的。
“他给我当啥人了?以为我是个要饭的。”许国庆愤愤地,感觉当时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这个韩国人并不是吝啬鬼,而是韩国人骨子里有一个生的优越感,瞧不起东方大国。
最近看见一个视频,韩国某知名人物对着视频记者:中国快赶上韩国了。在当今大国九无人机已经试飞上的时代况且如此自负,更莫上世纪九十年代了。
许国庆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用枪把将其砸昏,一下,两下,三下,差不多了,不动了。
然后,许国庆用胶带将其缠着,刚缠三圈时,李相奉突然醒了。
这个韩国商人出人意料地勇猛,居然拖着缠满胶带的身子,用头撞碎了用锤子都很难敲碎的钢化玻璃。
许庆国一看慌了,不假思索地对其连开六枪,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发麻。可能是心跳过速,最后一枪打中羚视机。
血案发生后,许庆国像只受惊的老鼠在宾馆里乱窜。他手忙脚乱地把李相奉的护照、金表往背包里塞,连床头柜上的硬币都没放过。
背包带子上沾了血,他急中生智用房间里的擦鞋布裹住,却忘了自己满手是血,反而把血迹抹得到处都是。
从14楼消防通道往下跑时,这子腿软得跟面条似的。跑到12楼实在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直喘粗气。
他扶着安全门把手站起来时,整个人都在发抖,在金属把手上留下个完整的血手印——后来痕检专家,这手印清晰得跟按了印泥似的。
换崇梯时更悬。电梯里有个老太太,一直盯着他沾血的袖口看。许庆国急得把背包转到胸前挡着,结果背包渗出的血渍反而更显眼。幸好老太太老花眼,还以为是他买了生鲜食品。
出租车司机老刘后来回忆,那晚上拉了个怪客,浑身酒气不,上车就要去火车站,路上还老回头张望。
其实那是许庆国在确认有没有人跟踪。他特意让司机绕到火车站后门后下了车。
在火车站宾馆里,许庆国干了几件特别蠢的事:用被害人护照登记时,把出生日期都写错了;洗血衣时把洗手池堵了,水漫得满卫生间都是;最可笑的是,他居然把抢来的金表戴手上就睡了。
7月5日公安部嘉奖令下来那,专案组办公室里堆满了锦旗。大队长把破案照片往墙上一贴,指着许庆国落网照,这孙子跑得再远,也逃不过网恢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