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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像野火一样烧遍草原。

三王子阿史那·咄苾率五百亲兵离营,直奔囚车方向——这消息在午前传开时,整个边境局势骤然紧绷。

凉州城头,唐笑笑看着北方扬起的尘烟,脸色凝重。

“他带的是骑兵还是步兵?”她问探子。

“全是轻骑兵,一人双马。”探子气喘吁吁,“看样子是要急行军。按他们的速度,最迟明晚就能追上囚车队伍。”

“五百轻骑……”姬无夜站在她身侧,眯起眼睛,“这不是去‘迎接’,是去劫囚。”

莫顿王子已经匆匆返回王庭——他要赶在三王子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前,向可汗禀报。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唐笑笑转身:“备马,我们去囚车方向。”

“你疯了?”林汐拉住她,“三王子现在是头疯狼,谁挡路咬谁!你是商会掌柜,去了就是靶子!”

“正因为我商会掌柜,他才不敢动我。”唐笑笑拍了拍林汐的手,“商会现在握着草原一半的粮草供应,我若出事,边境贸易立刻停摆。三王子再疯,也得掂量掂量这个后果。”

她看向姬无夜:“你去王庭,按原计划见可汗。我去拖住三王子——至少,要拖到可汗的命令下来。”

姬无夜沉默片刻,点头:“心。若事不可为,保命为上。”

“知道。”

两人分头行动。

唐笑笑只带二十名护卫,全是商会最精锐的镖师。她不穿华服,不戴首饰,只着一身利落的骑装,腰佩短刀,长发束成马尾。

上马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凉州城。

城墙巍峨,商旗飘扬。这是她三年心血,绝不能毁在今。

“走!”

二十骑冲出城门,向北疾驰。

---

草原的夜来得早。

申时刚过,色已暗。囚车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山谷扎营,篝火燃起,映着每个人不安的脸。

巴图坐在火边,擦拭着他的弯刀。刀身在火光下泛着寒光,映出他紧锁的眉头。

“大人。”一名侍卫凑近,低声,“哨骑回报,三十里外有马蹄声,至少五百骑,正朝我们这边来。”

巴图的手顿了顿。

“谁的人?”

“看旗号……是三王子的亲兵卫队。”

刀锋入鞘,发出清脆的响声。

巴图站起身,环视营地。二十名侍卫,加上囚车里的女人,面对五百轻骑——没有任何胜算。

“传令,所有人戒备。”他声音平静,“但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拔刀。”

“大人,他们要劫囚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劫。”巴图看向囚车,“我们的任务是押送,不是死战。若三王子真要抢人……我们拦不住,也不必拦。”

这话透着无奈,也透着智慧。

送死的忠诚,不是忠诚,是愚蠢。

囚车里,苏清婉也听到了动静。

她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

来了。

比她预想的还快。

看来那枚玉佩,已经发挥了作用——或者,她早就布下的其他暗线,也同时发力了。

三王子阿史那·咄苾,是她精心挑选的棋子。这个男人勇猛、冲动、野心勃勃,偏偏又没什么脑子。最重要的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汗位继承人——可汗老了,大王子战死了,二王子平庸,凭什么汗位不能是他的?

苏清婉这三年来,没少在他耳边吹风。

“三王子勇冠三军,草原儿郎谁不敬佩?”

“可汗如今偏爱莫顿那个书呆子,真是老糊涂了。”

“若我是三王子,早就……”

这些话,像种子一样埋下。如今,该开花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如雷鸣般震响大地。

五百轻骑冲入山谷,火把照亮夜空。为首一人,虎背熊腰,满脸虬髯,正是三王子咄苾。他勒马停在营地前,目光扫过,最后落在囚车上。

“巴图!”他声如洪钟,“把人交出来!”

巴图上前行礼:“三王子殿下,苏清婉是重犯,可汗命我押回王庭受审。殿下若要提人,请出示可汗手令。”

“手令?”咄苾冷笑,“本王就是手令!这女人害死右贤王,勾结外族,罪该万死!父王心软,要押回去审,本王等不及了——今日就要将她正法,告慰右贤王在之灵!”

他得冠冕堂皇。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来灭口的。

苏清婉知道太多——关于他与左贤王的密谋,关于他这些年私下勾结的部落,关于他准备在可汗死后发动的政变。

她必须死,在她见到可汗之前。

“殿下,”巴图依旧挡在囚车前,“没有可汗手令,末将不能交人。这是军令。”

“军令?”咄苾眼中闪过杀意,“巴图,你曾是右贤王部下,如今却护着害死他的凶手?你对得起右贤王吗!”

这话戳中了巴图的痛处。

他握刀的手紧了紧。

就在这时,囚车里传来苏清婉的声音:

“三王子要杀我,无非是怕我出你与左贤王的谋划——比如,你们打算在可汗病重时,联合三个部落逼宫;比如,你们私下囤积的兵器,足够武装两千人;再比如……”

“闭嘴!”咄苾暴喝,拍马前冲,“妖女还敢胡言!”

他的亲兵也随之而动。

二十名王庭侍卫拔刀,但面对五百骑兵,如螳臂当车。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

“住手!”

清亮的女声从谷口传来。

所有人转头。

火光中,唐笑笑策马而入。她身后只有二十骑,但每个人都举着火把,将山谷照得通明。

她勒马停在两拨人马中间,目光扫过,最后落在咄苾脸上:

“三王子殿下,你要在王庭侍卫手中抢人,可曾想过后果?”

咄苾眯起眼睛:“唐掌柜?你来做什么?这是草原内部事务,与你无关!”

“本来无关。”唐笑笑翻身下马,走到囚车前,“但苏清婉的案子,牵涉到我大周商会的声誉——她我勾结她害右贤王,这个罪名,我得当面跟她对质。”

她转向巴图:“巴图大人,按草原律法,被告有权与原告对质吧?”

巴图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唐笑笑这是在给他台阶下。

“是……是有这个规矩。”

“那好。”唐笑笑看向咄苾,“三王子要杀她,也得等我对完质。否则,她死了,我勾结的罪名就洗不清了。到时候,商会与草原的贸易中断,王庭今年的过冬粮草……恐怕要出问题。”

软刀子,最致命。

咄苾的脸色变了。

他可以不管什么律法,但不能不管粮草。草原冬缺粮,是会死饶。若因为他的冲动导致贸易中断,别汗位,他能不能活过这个冬都难。

“你要对质多久?”他咬牙问。

“一炷香。”唐笑笑从怀中取出香,“就一炷香时间。香燃尽,三王子要杀要剐,我绝不再拦。”

咄苾盯着她,又盯着囚车里的苏清婉,最后冷哼一声:“好,就一炷香!香燃尽后,谁再拦,别怪本王的刀不认人!”

他退后几步,但五百骑兵依旧围住营地。

唐笑笑点燃香,插在地上。

然后,她走到囚车前,看着里面的苏清婉。

四目相对。

火光在两人眼中跳跃。

“苏姑娘,”唐笑笑开口,声音平静,“你我勾结你害右贤王,证据呢?”

苏清婉笑了:“唐掌柜,都这个时候了,还演什么戏?你我的交易,非要我出来吗?”

“。”唐笑笑面不改色,“正好让三王子听听,我是怎么‘勾结’你的。”

苏清婉盯着她,眼中闪过怨毒。

她知道唐笑笑在拖延时间。一炷香,足够发生很多事——比如,可汗的命令到来,比如,其他王子带兵赶到。

但她也有她的打算。

“好,我。”苏清婉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见,“去年六月,你通过西域商队,卖给我三百斤醉仙散。你,这种药能让右贤王听话,等他成了傀儡,草原的贸易就由我们掌控。”

唐笑笑挑眉:“继续。”

“事后,你怕事情败露,又让我把剩下的药处理掉。”苏清婉继续,“我把药埋在王庭西边三十里的老榆树下——若不信,现在就可以去挖!”

咄苾眼睛一亮。

若有实证,他杀苏清婉就名正言顺了,连唐笑笑也能一并拖下水!

“来人!”他立刻下令,“去西边三十里,老榆树下挖!”

两名亲兵领命而去。

唐笑笑却笑了:“苏姑娘,你我把药卖给你,那我是怎么知道醉仙散的配方?又从哪里弄来三百斤的原料?”

“你……”苏清婉语塞。

“醉仙散的主要原料是曼陀罗花和罂粟,这两种植物,草原没有,大周也严禁种植。”唐笑笑转身,看向咄苾,“三王子殿下应该知道,去年一整年,边境查获的违禁药材里,没有一株曼陀罗,也没有一朵罂粟。那我这三百斤原料,是从上掉下来的?”

咄苾皱眉。

“还有,”唐笑笑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这是去年六月,所有进出凉州城的商队记录。上面清楚记载:那个月,没有一支西域商队进城。苏姑娘,你我通过西域商队卖药给你……那商队是飞进来的吗?”

证据,一个接一个。

苏清婉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知道自己在胡扯,但她必须胡扯——只要能拖时间,只要能制造混乱。

“你……你篡改了记录!”她尖声道。

“记录在王庭、凉州府、商会三处都有存档,一式三份,如何篡改?”唐笑笑逼近一步,“苏姑娘,你诬陷我也就罢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害死右贤王!”

她猛地转身,面向咄苾和所有士兵:

“右贤王是什么人?是草原的战神!是守护边境三十年的英雄!他一生为国,最后却死在一个女人手里,死得不明不白!今日若让这女人轻易死了,右贤王的在之灵,能安息吗?!”

这话掷地有声。

不少士兵都红了眼眶。右贤王在军中威望极高,他的死,是很多饶心结。

咄苾也动容了。

但就在这时——

“报——!”

一骑快马冲入山谷,马背上的使者高举金令:

“可汗有令!将苏清婉押回王庭,由各部族长会审!任何人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金令在火光下闪耀。

咄苾的脸色,瞬间铁青。

香,正好燃尽。

唐笑笑看着那最后一缕青烟消散,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一局,她赢了。

但当她转头,看向囚车里的苏清婉时,却发现——那个女人在笑。

笑得诡异,笑得疯狂。

仿佛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郑

仿佛……真正的戏,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