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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乏秋困夏打盹,午后正是犯懒的时候,钟家大门紧闭。

来的路上,万喜雀在车里也有些昏昏欲睡,早上醒得有些早,她打了个呵欠,眼神逐渐迷离,眼皮不由自主开始打架,打着打着黏在一起,她晃晃悠悠倒在殷疏寒怀中熟睡。

殷疏寒稳稳接住她,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女孩的体温徐徐传来,已经有些热气的午后,她的身体依旧有些凉凉的。他有种不真切的感觉,他怕万喜雀会就这样无穷无尽地睡下去,他们抵达钟家门口,殷疏寒立刻叫醒万喜雀。

“醒醒了懒猪,咱们到地方了。”

万喜雀睡得有些沉,第一遍没被叫醒,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还厌烦地用手扇了扇不合时夷声音。

殷疏寒浅笑,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醒了,再睡晚上要睡不着了。”

这次他的声音些许大了,万喜雀朦朦胧胧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殷疏寒怀中,直挺挺拉开距离,差点扭到脖子。

殷疏寒忍不住逗弄她,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眼波浸满爱意:“还是睡觉时候可爱,醒来老是躲着我,刚刚把我当床的不是你吗,你现在怕什么?”

“我没怕。”万喜雀嘴硬地回答,殷疏寒不提还好,一提,她竟觉得自己靠在殷疏寒身上的半个身体开始发麻。

“你不是到了吗,赶紧下车吧,早点处理好早点回家。”

“好,听你的夫人。”

殷疏寒笑吟吟看着她,他心里很是熨帖,因为万喜雀还没意识到,她已经下意识把回家和回殷公馆已经划上等号,但她自己并没有发现。

万喜雀后知后觉,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急忙改口道:“问完早点回公馆。”

殷疏寒但笑不语,他先一步下车,在万喜雀那侧等着扶她。

万喜雀躲开他的手,自己轻巧地下车。殷疏寒挑了挑眉,也只是陪在她身边。

他敲响钟家大门,里面很快就来人开门,开门的厮看见是殷疏寒连忙往里请。

这熟悉的程度看得万喜雀一个愣一个愣,钟家就见开门的下人都认识他,这可真是让人吃惊。

“夫人愣着干嘛,走啊。”

下人机灵地捧场:“怪不得见姑娘风姿绰约,不似普通人,原来是殷夫人。我记得上次您也来参加了我家少爷的婚宴吧?当时我们就偷着二位作之合。”

一路上不少钟家下人认出了殷疏寒,上次还真是让他大出风头。殷疏寒和万喜雀刚到前厅,后脚钟老爷就来了,他拉着殷疏寒的手喊着“殷老弟”,那叫一个亲热,不过这辈分是不是错了?

“钟叔还是喊我名字吧,晚盈是我的妹妹,论辈分您是我叔叔。”

钟老爷大手一挥,直言道:“贤弟啊,咱们各论各的,你喊我叔我喊你弟,各不耽误。”

“钟老爷您真会笑。”

万喜雀坐在一边干笑着,当爹就很随意,能养出钟崇雨这么单纯的情种也是难得啊,这算什么,歹笋出好竹?

她摇摇头,轻啄杯中茶,这茶可比殷公馆里的还要香醇,沁人心脾,午后的暑气都被冲淡了不少,唇齿留香。她是个爱喝茶的,光顾着品尝茶水,没在意他们了什么。

“咳。”

听到殷疏寒轻咳,万喜雀才回神,就见主座两人正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钟老爷看她怎么那么慈爱?

“刚刚钟叔问你话呢。”

万喜雀清澈到甚至有点无辜的杏眼在主座两人身上打转,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对话怎么会牵扯到她。

但她还是端坐好,向钟老爷颔首问道:“不知钟老爷您刚刚问的是什么,我刚刚有些走神,没听清您的话,喜雀向您赔不是了。”

钟老爷当然不会计较,他捋了捋自己很短的胡须,开始大肆夸赞万喜雀是个得体大方的好姑娘,怪不得殷疏寒想娶她,还提到了他们的婚事。

“刚刚我问疏寒你们何时成婚,我可要争一争证婚人这个位置,疏寒要看你的意思。不知喜雀姐可有这方面打算?

疏寒是个专情的人,脾气秉性都是一等一的,我也就是没女儿,有女儿我必然会将女儿许给他!”

车轱辘话来回转,白了是替殷疏寒催婚,当那不受待见的媒人。

万喜雀假笑看向殷疏寒,眸中警告意味满满,殷疏寒移开视线借喝茶挡掉,他可不会让钟老爷停止,他巴不得身边人都去劝万喜雀。

万喜雀撑不住了,她只能打太极:“我现在还不考虑婚事,毕竟我之前身份不好,等大家慢慢遗忘我以前的身份,我再考虑也不迟。”

“啊,这样啊……”钟老爷也反应过来,这姑娘原是殷疏寒的妈,想到自己刚刚撮合的样子,他瞬间冷静下来,喝一口茶错开话题。

“疏寒这次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需要老夫做?”

“叔您言重了,我只是想跟您打听个人。”

“何人啊?”

“您的养子钟浩然。”

殷疏寒也收回刚刚嬉笑的样子,严肃地看着钟老爷,那漆黑的眼珠子让钟老爷心里一咯噔。

“可是犬子做了什么事冒犯到你了?我这就让他出来道歉!”

钟老爷二话不就让下人去喊钟浩然来前厅,下人也是手脚麻利,一转眼已经跑到后院。

“他没有冒犯我,我只是想问他些问题,我这边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只是来碰碰运气。”

钟老爷舒了口气,还好不是得罪了这位恩人,他这才又笑起来问:“找何人啊?或许我也能帮上忙呢?”

“这事您八成也不知道,是些私密之事。”

私密之事?钟老爷更摸不着头脑了,只能等自己养子来问清楚。

钟浩然被带来时还顶着鸡窝头,睡眼朦胧,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他眼圈青黑,嘴唇发白,虽然不是面黄肌瘦,但也身形消瘦,脊背微微弯曲,全然一副被掏空身子的样子。

殷疏寒看到他后眯了眯眼睛,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他也不掩饰,直接问钟浩然:“乔七是你的人吧,我的人查出来你三两头去他的家中抽大烟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