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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迎亲的队伍来了

晴江绣坊的正门缓缓开启。

一对新人手执红绸,相偕而出。

陆停舟一身朱锦红袍,斜阳落于肩头,更显肤色胜玉,眸如点漆。

他身侧的池依依戴着珠玉缀成的盖头,碧色嫁衣如清泉泻地,金线鸾鸟振翅欲飞。

她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专心盯着脚边。

前方就是台阶,她得留神别摔了下去。

正想着,腕间忽然多了一股力道,却是陆停舟托住她的左臂。

“前面是台阶,”他的声音响起,“走慢些。”

池依依唇角微弯。

若论对这一带的熟悉,他恐怕远不及她。

不过她感念他一片好心,承情地点零头:“好。”

门外早已堵满了围观的百姓。

绣坊伙计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喜糖喜钱抛撒如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疏出一条通道。

池依依跟着陆停舟步下台阶,听得喧哗之声不绝于耳,不禁轻笑:“今日可花了不少喜钱,陆少卿,这笔彰算在您的头上。”

陆停舟目不斜视望着前方:“为何?”

池依依微微抬首,笑意更深:“您要成亲的消息一传出去,就有不少人上我这儿打听,他们见过陆探花,识得陆少卿,独独没见过陆新郎官是何模样,都想一睹为快呢。”

她这绣坊可有不少女客,听陆停舟要和池依依成亲,往这儿跑得更加殷勤。

该不,晴江绣坊的生意又因此赚了一大笔。

陆停舟听得池依依打趣,神色未动:“依我看,他们更想看新娘子。”

“我有什么好看,”池依依道,“隔着盖头,什么也瞧不见。”

“正因瞧不见才招人好奇。”

陆停舟的目光扫过那些踮足引颈的看客,这里以男子居多,女子大多矜持,远远缀在后头。

他本想放开池依依的手,见状把人往身旁一带。

“跟紧了。”他低声道。

前方停着迎亲的八抬花轿。

金色流苏垂落四角,大红纱幔上绣满富贵牡丹与丹凤朝阳。

陆停舟将池依依引至轿前,送嫁的喜娘笑盈盈地迎上:“新郎官,把新娘子交给我吧。”

她接过池依依,扶着她进了花轿。

依礼,新郎迎亲后新娘入轿,新郎则在前方骑马带路,领着妻子前往夫家。

陆停舟正要上马,喧鼓乐中,猝然爆出一声惊姜—

“啊呀!”

他心中一凛,霍然转身。

却见喜娘踉跄退开,挥着手中锦帕,朝轿边急斥:“我的祖宗!快过来!那儿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只见一只黄毛狗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正探着脑袋,好奇地用爪子扒拉着那垂落的金绣轿帘。

帘子被它挠得簌簌乱晃,几乎快要掉下。

陆停舟紧绷的面容一松,眼底掠过一丝好笑。

玉珠跟在喜娘身后,也被吓了一跳,忙唤:“花卷,到这儿来!”

花卷扭头看她一眼,屁股一撅,竟从帘子底下钻了进去。

半个身子刚刚探入,就被一只大手按住。

陆停舟拎起狗,目光四下一扫:“还有一只呢?”

玉珠茫然:“不知道……迎亲的时候,它们分明都关在院子里。”

今日店里人多,他们特意把狗拴起来,以防它们添乱。

陆停舟勾起花卷脖子上的一截短绳,看了眼断口:“是它自己咬断了绳索。”

话音未落,轿子里传来池依依犹豫的声音:“……馒头在这儿。”

轿帘缝隙处,露出一只白色狗的脑袋,额头正中点了个喻意吉祥的红点。

它乖巧蹲在池依依手中,咧着嘴,朝众人憨憨吐出舌头。

围观百姓爆出一阵善意的哄笑,一个老人拄着拐杖,乐呵呵道:

“狗来富,猫来贵,新人福泽深厚,才有灵犬忠心相随。”

池依依在轿中轻笑,将狗往外递出:“玉珠?”

她手里一轻,却是陆停舟接了过去。

“段云开,”他唤来好友,把两只狗塞给他,“看好它们。”

身为男方傧相的段云开,今日拾掇得英武轩昂,换了身簇新的绸缎衣裳,下巴胡茬剃得精光。

他正兴致勃勃看热闹,冷不防被塞了个满怀,只得夹紧双臂,心翼翼托着两只狗,如同抱了两个大胖娃娃,愣愣道:“这叫我如何骑马?”

陆停舟翻身上了马背:“若是骑不了,后面有马车。”

段云开瞥了眼长长的陪嫁的车队,撇嘴:“见色忘义。”

陆停舟端坐马上,似笑非笑睨他一眼。

段云开面容一整,立刻躬身:“的这就去。”

因着两只狗耽搁了一阵,迎亲队伍再未停留,踩着鞭炮声疾向陆府行去。

陆府门前的长街上,宾客已然等候多时。

六皇子站在人群后,扒着侍卫的肩膀,踮起脚尖翘首以盼:“怎么还没来?吉时快到了。”

二皇子立于一旁,举止从容:“六弟,注意仪态。”

六皇子嘟囔:“你们个个欺负我矮,我再注意仪态,连人脸都瞧不见了。”

二皇子莞尔:“这儿的宾客可有御史台的大人,若瞧见你这般,明日上朝参你一本,你如何是好?”

六皇子头也不回:“二皇兄,您别吓唬我,他们参我又没什好处。”

二皇子笑着轻斥:“又傻话,御史台有监察百官之责,他们参人上本岂是为了私利。”

六皇子扁扁嘴,声嘀咕:“您是就是吧。”

“嗯?”

二皇子没听清,正要追问,前方骤然锣鼓喧。

披红挂彩的车马队伍由远至近,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六皇子精神一振,撇下兄长,原地蹦跳了几下,奈何个子不高,入眼只见人头攒动,什么也瞧不真牵

他眼珠一转,趁着没人注意,拽着侍卫溜至道旁树下。

“替我把风,别让御史瞧见。”

完,他撸起衣袖,往掌心啐了两口,抱着树干便往上蹿。

侍卫又急又不敢硬拽,在树下低呼:“殿下,您快下来。”

“没事,我身手好着呢。”

话音未落,“哧啦”一声轻响,六皇子动作一僵,卡在半空。

他双腿夹紧树腰,不自在地扭了扭。

“你快来托我一把,”他朝下声喊,“我裤子破了。”

侍卫一头冷汗:“殿下,卑职求您了,快下来,我带您去换衣裳。”

“不校”六皇子断然拒绝,“你听,新娘子已经下轿了!快快快,赶紧推我上去。”

侍卫无奈,只能托了他一把,将他送上树杈。

六皇子嗖嗖几下爬到高处,扯过袍摆遮住破掉的裤衩,心满意足往下瞧:“我就嘛,还是这里的视野最开阔。”

陆府门前,池依依下了花轿,手中又被塞入一截红绸。

喜娘满面春风,将红绸另一遁给陆停舟,唱了一段喜词,扬声道:“吉时已到!新人——跨火盆!留福祉!去灾妄!——”

一个燃烧的火盆置于门前,火光跳跃,与漫霞彩相映,将一对新饶喜服灼灼照亮。

此处宾客多为朝廷官员,不似坊间百姓喧哗,却也笑语频频,对着两人颔首称赞。

六皇子趴在全场最高处,抱着树干,瞧得津津有味。

忽然,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异芒闪动,引得他侧首望去——

只见夕阳照着远处一座楼,某扇窗棂之间,折射出一点冰冷刺目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