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雅得的皇宫里,冷气开得跟冰窖似的。
萨勒曼刚换上一身镶金边的白袍,手里捏着加密电话。虽然已经是王储了,但这道命令发下去,那是真金白银往水里扔。
“殿下,真要全开?”旁边的石油大臣手都在抖,“现在的油价已经是个危险线了,要是把备用井都打开,咱们每损失的可是几亿美金。”
萨勒曼想起了陆青山那晚的话,又摸了摸口袋里那份星汉集团的安保协议和军火清单。
“开。”
萨勒曼也把电话往桌上一扔,声音不大,却没得商量,“把所有的阀门都给我拧到底。我要让油比水还便宜。”
次日清晨,伦敦石油交易所。
交易员们刚端着咖啡进场,就被大屏幕上的红线吓傻了。那根线不是在跌,是在跳楼。
海量的沙特轻质原油像不要钱一样涌入市场。供需平衡瞬间被打破,原本还在18美元死撑的布伦特原油,像被人抽了脊梁骨。
15美元。
12美元。
10美元。
大厅里乱成一锅粥,电话铃声响成一片,全是嘶吼和咒骂。但这还没完,中午休市前,那个鲜红的数字最终定格在了8美元。
8美元一桶。
这意味着,此时此刻,在苏联西伯利亚的冻土上,每抽一桶油上来,还没运出去,就已经亏了4美元。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财政部长的办公室门被撞开。秘书慌慌张张地冲进去,手里拿着最新的行情表:“部长同志!完了!全完了!”
年迈的财政部长帕夫洛夫接过那张纸,浑浊的眼睛盯着那个“8”,喉咙里发出“咯喽”一声,手捂着胸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救护车的警笛声响彻红场。
但这救不了苏联。
这个靠石油续命的红色巨人,大动脉被人切开了。血流如注。
卢布连续三崩盘。上午还能买一斤牛肉的钱,下午连个牛尾巴都买不到。国营商店的货架空得能跑老鼠,莫斯科的街头,裹着破大衣的老太太为了抢一块掺了木屑的黑面包,在雪地里排出了几公里。
而在卢比扬卡广场,克格勃总部的日子更难过。
伊万诺夫裹着军大衣,坐在办公室里瑟瑟发抖。暖气断了。因为没钱交费,供热站把这条曾经最让人恐惧的线路给掐了。
“经费呢?”伊万诺夫拍着桌子,对着财务主管咆哮,“我在远东的行动组还在等着钱买子弹!”
“将军,别子弹了。”主管苦着脸,摊开双手,“咱们大楼里的食堂昨就停火了。上面的拨款已经断了,刚才电力局打电话来,再不交电费,连灯都要给咱们拉了。”
伊万诺夫气得把那个珍贵的搪瓷杯子摔在地上。
没钱。
这两个字比美国的函还管用。曾经无孔不入的克格勃,现在连电费都交不起,成了拔了牙的狗。
与此同时,中苏边境,满洲里。
几十列挂着星汉集团标志的货运列车,喷着白气,缓缓停靠在站台上。
车厢门一打开,不是什么高科技设备,全是二锅头、午餐肉罐头、加厚的羽绒服,还有堆成山的挂面。
那股子烈酒的味儿顺着风飘过去,对面苏联哨所里的士兵,馋得口水都冻成了冰溜子。
“陆总了,咱们是来搞‘壤主义援助’的。”
林月强穿着一件皮夹克,站在站台上,身后跟着几个精通俄语的业务员,“告诉对面的达瓦里氏,咱们不收卢布,那玩意儿现在擦屁股都嫌硬。咱们只要铁疙瘩。”
这买卖做得太容易了。
甚至不需要怎么谈牛对面那些饿得眼冒金星的苏军将领,看着那一车车的物资,眼睛都绿了。
什么纪律,什么保密条令,在肚子面前全是扯淡。
当晚上,一辆苏军的军用卡车悄悄开到了换装点。
几个苏军少校像做贼一样,指挥士兵从车上卸下来几个巨大的木箱子。
“这是最新的米格-27火控雷达。”那个少校搓着手,满脸堆笑,指着那一堆罐头,“换这些,够吗?”
“够。”林月强挥挥手,让人把罐头搬过去,“要是能弄来苏-27的发动机,我再加两车皮二锅头。”
“成交!”少校答应得比谁都快,“只要给酒,别发动机,飞机我也能给你开过来!”
京城,星汉大厦。
陆青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刚传回来的清单。
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几百项物资:航空发动机、核潜艇消声瓦配方、重型燃气轮机图纸、甚至还有一座风洞的全套设计数据。
而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国内积压的轻工业品。
“这帮败家子。”陆青山弹怜烟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不过也好,与其烂在仓库里,不如给咱们当那一块垫脚石。”
“姐夫,莫斯科那边有动静了。”
林月强推门进来,神色有些古怪,“那个伊万诺夫急眼了。咱们的内线,这老子打算干一票大的,弄点路费跑路。”
“哦?他还能卖什么?”
“这回不是废铁。”林月强把一张照片放在桌上,“这是‘白杨-m’导弹的制导芯片,还在实验室阶段。他联系了中东的极端组织,打算在边境交易。这要是流出去,那就是大麻烦。”
陆青山拿起照片看了看。
这可是好东西。要是让美国人知道这玩意儿落到了恐怖分子手里,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这是找死。”陆青山把照片扔回桌上,“本来还想留着他在莫斯科给咱们当个眼线,既然他想玩火,那就送他一程。”
“咱们动手?”林月强问。
“不。”陆青山摇摇头,拿起桌上的电话,“咱们的手是用来数钱的,不是用来掏粪的。这种脏活,让专业的人去干。”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是美国中情局驻港岛办事处的秘密专线。
“我是陆青山。”
电话那头显然愣了一下,随即传来一阵急促的翻动纸张的声音。“陆先生?有什么指教?”
“送你们一份大礼。”陆青山语气平淡,“伊万诺夫,你们的老朋友。他手里有一批导弹芯片,正准备卖给一帮想炸白宫的人。交易地点在乌克兰边境的一个废弃火车站,时间是明晚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压抑不住的兴奋:“消息可靠?”
“信不信由你。”陆青山笑了笑,“不过要是那批芯片真的响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挂断电话,陆青山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前。
基辅,寒风凛冽。
伊万诺夫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缩在乌克兰边境那个废弃火车站的角落里。箱子里装着他最后的筹码,也是他下半辈子的富贵。
只要把这东西交出去,拿到那箱美金,他就能飞去南美,隐姓埋名过日子。这个破烂国家,谁爱守谁守。
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接头的人来了。
伊万诺夫站起身,刚要迎上去,突然,四周的废墟里亮起了无数道刺眼的强光。
“不许动!cIA!”
“放下武器!这里是苏维埃内务部!”
两拨人马几乎同时冲了出来。美国人是为了芯片,苏联内务部是为了抓叛徒。
伊万诺夫僵在原地,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被卖了。
而且是被卖了个干干净净。
京城,星汉大厦顶层。
陆青山手里拿着一支红色的马克笔,在地图上那个代表苏联的红色板块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叉。
“完了。”
他看着窗外繁华的京城夜景,轻声道,“一个时代结束了。伊万诺夫,你的国家都要没了,你还能往哪跑?”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是陈老打来的。
“青山啊。”陈老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爽朗,“刚才装备部的张给我打电话,第一批苏-27的发动机已经运进‘一零一工程’的地下仓库了。好子,这那是做生意,这是给咱们国家搬了一座金山回来啊!”
“陈老,这只是个开始。”陆青山看着地图上那片即将分崩离析的土地,眼神深邃,“接下来,咱们该去接收那个庞大帝国的遗产了。那些科学家,那些工程师,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专粒”陆青山顿了顿,“咱们不仅要买东西,还要抢人。我要把苏联这几十年的脑子,都给搬到咱们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