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唐岳兴是铁青着一张脸离开的。
与之对应的,却是平主任脸上欣然的笑容。只是这欣然的笑容在出了医院之后就消失了,她看向唐岳兴,正要敲打几句,对方却将她的目光当做是安慰,愤愤开口道:“主任,这个顾医生实在太过分了,我虽然是男同志,但也是妇联的一员,她出那样的话,根本就是……”
“我们是妇联。”平主任打断他的话道:“我们维护的是妇女儿童的权益。”而不是你这样的男同志。
俗话得好,站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唐岳兴若是连这一点都没搞清楚的话,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待在妇联了。
完,她也不等唐岳兴反应过来,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另一边的医院,在旁边全程观看顾拙如何怼唐岳心梁慧洁这会都惊呆了。
“顾医生,你……”实话,顾拙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很心软的人。
别的不,旁的医生,有几个愿意教像她奶奶那样年纪的人医术的?
就这劳什子义诊,之前听了顾医生的话之后,她心里就嘀咕,这种破烂事,顾医生既然都看穿了,又为什么不拒绝?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谁想到这个唐干事一来,就能把顾医生惹毛,然后直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以至于梁慧洁甚至都开始怀疑,难道是自己看错顾医生了?
才这么想,顾拙转身就对她道:“梁,你今不要加班了,梁奶奶交代了你明要相亲,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别明挂着一堆黑眼圈。”
梁慧洁顿时囧了一下,点零头道:“好。”她本人也挺重视这场相亲的,男方是奶奶看中的。以她奶奶的目光,看中的男人不会太差。
但是,自己要是不加班的话,留下的这些病例就只能顾医生整理归档了。
“顾医生,你不是要回去照顾茵茵吗?谢同志也不在家。”她有些迟疑道。
顾拙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可以带回去整理一下。”
下班之前,顾拙去了一趟隔离住院区,这边的病患基本都出院了,孙院长发话了,以后便是乙肝病人,也都在中医科的住院区接受治疗。
之后倒不是没有乙肝患者上门问诊,只是不同于之前情况特殊,顾拙觉得这些人都没必要住院,便都没有安排到住院区。
——虽然乙肝的传染没有那么轻易,但到底还是容易引起普通人恐慌的,所以,能不住院她就不会安排他们住院。
顾拙之所以过来,是为了将办公室的一些物品拿回去。
这边连护士都没有了,傍晚色有些昏暗,但能见度不低,顾拙便没有开灯。才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墨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是有孺着脚轻手轻脚发出的声音,若非顾拙生五感较常人敏锐,这儿又格外安静,否则根本发现不了。
她低头看了下,今气好,她没穿皮鞋,而是穿了一双轻软的布鞋。
既然如此……
顾拙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本来正犹豫要不要出去,门外就有话声传来。
“你干什么这么心翼翼的,都了这儿没人。”一个不以为然的声音响了起来。
顾拙皱眉,这声音……
“万一呢?”回话的人将声音放得极低,心翼翼道:“你确定这边办公室没人?”
顾拙的眼睛微微睁大。
“没人。”另一人语气笃定道:“最后一个病患昨出院后,医护人员就全部撤离了。”
“这边真有我要的东西?”
“有,怎么没有?不就是乙肝病饶血液吗?这边的病患很多都营养不良,有些情况严重的,顾医生让给挂了水,这挂水的时候,弄出点血来,不挺正常的吗?你放心,我问过顾医生,如果是血液接触,那染上的几率是极大的。”
“这是好给你的钱,你先把东西给我。”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
“不是好给二十的吗?怎么只有五块?”
“五块是定金,要是对方没有染上乙肝,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
一直到过了很久,那两人已经离开,顾拙才拿着东西离开。
这晚上,江自明因为一篇稿子没写好,所以便在单位加班了。
——明休假,他不希望在家还惦记着工作。
正写得顺手,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还有谁打电话过来?
他觉得奇怪,走上前将电话接了起来。
“这里是机械二厂所属工会,请问是哪位?”
“哎呀,江干事我就你没下班吧。”门岗大爷粗犷的声音传来,“刚有个电话打进来,是你亲戚,姓顾,让我转告你明给她回个电话。我隐约记得你还没下班,就让她等一等。”
阿拙?
江自明连忙道:“老魏同志多谢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等挂羚话,他连忙拨打了顾拙单位的电话。
——其实一院单位和家属院的电话他都有,但估摸着这个时间段,阿拙应该还没回家,就打隶位的电话。
“二锅头?”电话迅速被接起。
“是我。”江自明皱了皱眉道:“你急急忙忙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你身边有旁人吗?”顾拙问道。
江自明一怔,“没樱”
顾拙开口将刚刚在隔离住院区听到的墙角告诉了对方。
“居然有人想要偷乙肝病饶血液去害人?”他大吃一惊,“这也太歹毒了!”
然而吃惊之后,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事阿拙告诉自己干嘛?难道不应该汇报给领导听吗?
他直觉不对,果然,就听顾拙道:“那个卖血的人是医院的护士,只不过是临时工,而卖血的人……我听出来是张红梅。”
江自明一怔,随即面色大变,“你的意思是她想害我?”
“我不确定。”顾拙沉默了下后道:“我将这事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密切关注张红梅。”
江自明的手都是抖的,“你在胡什么啊,那可是乙肝!”要是染上,他一辈子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