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
被常升拽着走的马世龙满脑袋问号。
“到底是怎么了常升,你不能总拉着我不为什么吧?”
抬手抓住常升的肩膀让他停下,而后顺手绕过肩头勾肩搭背,并用优势身高压着他往郑国公府那边走。
“你想让马叔我帮忙,也总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不然我怎么帮你?”
“我这才刚到你家门口,还没从马车上下来,你就不由分的拽着我走,还什么你哥常茂,你哥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需要我帮忙?!”
“什么也不知道,你这除了让我好奇还能干什么?”
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常升个子还没长成。
被马世龙用肩膀压着,想快也快不了,于是只能耐下心来将事情详情给马叔。
其实到底。
这事和马世龙还真有点关系。
当初他率军远征高丽,初战便是强攻京畿港,也正是这场首战之郑
以常茂为首的勋贵子弟惹出了大乱子!
与自己弟兄抢功夺利,甚至还用上了阴损手段,最后因此在战场之上大声喧哗,被马世龙听见了派人去查看。
上了头了他们,居然直接对派去的军士拔刀逞凶!
如此无法无,视大明军法如无物,身为统帅的马世龙自然要重罚,不然以后还怎么带兵?
其中罪行最严重的周骥。
至今都还没有洗脱自身罪行,依旧归于效死营麾下充当陷阵士。
而常升的哥哥常茂,勋贵子弟公认的大哥常茂,他犯的事也是不,被马世龙直接罚没以往所有战功。
从中高阶军官,重新变成一个大头兵。
直到战争彻底结束,也没能将功补过,只是勉强升回到了总旗的军职。
高丽兵卒实在太不经打,人头脑袋的价也远不如鞑子,至于什么高价值的王侯将相,那更与常茂当人不沾边……
而又因为常茂等饶军阶身份。
闹出来的事情根本就不配随战报送归应,所以一直等到前几他们随军凯旋归京,这件事才终于被他老子得知。
兔崽子!!!
几乎和当时的周德兴一模一样。
勋贵公侯在知晓,自己的混账儿子们,在战场上做的那些事情以后,全都被气的骂起了娘!
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骂的娘,仔细算起来都是自己媳妇。
各种棍棒,各种“爱的教育”,狠狠的招呼在这帮混账玩意的身上。
而其中最是严厉,下手也最是狠正是郑国公常遇春!
至于原因嘛也非常简单。
一是因为常遇春本身的脾气就大,二则是有因功封侯的蓝玉做对照。
同时上的战场,一个被从头撸到大头兵,一个成为世袭罔替的大明永昌侯。
接连好几,从常茂回府到现在,就没过过哪怕一分一秒的安生日子,不是被爹棍棒教育,就是被扔到演武场上,和一帮常家亲兵对战。
被打的那叫一个惨,看的常升心惊肉跳,是真怕爹给大哥打死了!
但让他上去劝劝……
还是算了吧,舅舅蓝玉都没敢上前,他胳膊腿的上去,很大可能会跟着大哥一起挨教训。
也正好就在这时,马世龙神兵降!
让常升看到那么一些希望,马叔绝对能救大哥,绝对能劝住爹!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大概的听完常升的话以后,马世龙抬手拍了拍家伙的脑袋。
“放心好了,你大哥不会有事的,就算我今没来结果也是一样,常茂那可是你爹的亲儿子,再者了这才哪到哪啊?”
“若是常帅真想教训人,那场面比你的要厉害的多得多!”
“啊?”
常升明摆着不信。
仰着脑袋看着马世龙,“马叔你怎么这么确定?!”
“你猜猜,在你们弟兄几个没出生之前,谁惹过你们爹生气,还把他气到自己亲自上手。”
马世龙着放开常升的肩膀,然后又重重地拍了他一下,“最后打的那子差点下不了床,养了半个月才重新披甲上战场。”
郑国公府马世龙很是熟悉,完了话便大步朝着演武场走去。
只留常升一个人在原地愣了愣,而后猛然惊醒,大步的追赶马世龙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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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咔嚓——!
木制的骨朵砸在甲胄之上,在给予敌人重创的同时。
自身的材质,再也经不住如此巨大的反作用力,直接从中间位置断裂开来。
手持着它的常茂见状,连忙撒手并快步向后退去,同时将空着的手探向后腰,在那里他还有插着一柄短斧以做备选。
可此时与他对战的。
乃是曾与他爹常遇春,征战沙场百战余生的常家亲兵。
在他兵刃受损,防御出现空档的瞬间,便立刻瞅准时机欺身上前,手中长枪专攻下路,想要绞住常茂双腿将他绊倒在地。
常茂从打熬气力,训练战场杀敌之术,后又亲身在战场上验证厮杀,见状立刻便作出反应。
可也就在这时,另一名老兵从侧面攻来。
该死!
咬牙暗骂一声,已然是避无可避。
常茂索性横下心来,他不好过,他娘的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再也不顾侧身的老兵,手中战刀全力攻向瞄准他下路的那人,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一个垫背的!
咚——!
战刀还没有砍到人,一柄长矛便先捅到常茂的腹。
裹挟着距离,透过身上厚重的甲胄,完全作用在常茂的身上。
立刻便让他眼前一黑,五脏六腑抽搐紧缩又舒展,哐当一声战刀脱手,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张着大嘴,无声痛苦的呻吟。
想要吐出些什么东西,但又什么都吐不出来,肠子,脾胃,或是其他什么脏器。
全都拧成了一团,塞在喉咙那里,堵在喉咙那里,难以形容的痛苦。
见此,老兵们连忙收起兵刃徒一旁。
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台下,坐在轮椅之上的常遇春。
砰——!
恨铁不成钢的抬手拍打着轮椅扶手,“哼,顾头不顾腚,只知道莽冲莽干的混账东西!”
“以为自己打几场仗就能耐了,以为夜袭鞑子军营,运气好生擒一个万户,你常茂就厉害了是吧!”
由亲兵推着轮椅,常遇春慢慢靠近台上跪着的常茂。
“老子常遇春,当年生擒斩杀了多少元廷王侯将相,打过多少呆仗硬仗苦仗,整个大明百万雄军在老子面前,无人敢称悍勇二字!”
“就这老子都未曾敢目空一切,跟身边的兄弟逞凶争名,更不敢对着自家弟兄拔刀!”
“你个混账东西,才上过几次战场!”
常遇春被推上演武场,抬手指着近在咫尺的长子,被他寄予厚望的长子常茂,“以为仗着自己那点气力,仗着老子的威名,被人常年叫着茂太爷。”
“你就真是太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