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顺全跑到了昨和吴姗姗约定好的电话亭,把一包东西交给了守电话的老板,老板是个戴眼镜的老奶奶,她戴上老花镜,认认真真核对了吴顺全给的东西以后就给了他三块钱。
毫不费劲得了五块钱的吴顺全高兴坏了,把还在厂办哭的家人们忘记得干干净净,一个人去录相厅看录像去了。他没钱,每次都是蹭朋友的看,今他可以请客。
不过,吴家人也没有在厂办哭多久就被请走了。
他们也懂事,知道没必要和厂里闹僵,只要闹腾让吴姗姗看到他们能收钱就校
眼见着到中午了,肚子也闹饿了,一家人把孝衣扯了就去下馆子。
守电话的老奶奶给吴姗姗打了一个电话,吴姗姗看了看时间,比她预想得早,看来吴顺全还挺想早点拿到钱的。
她领着吴军来到电话亭前,守电话的老奶奶正低头看书,他们叫道:
“石老师。”
“姗姗和军来了。”石老师取下老花镜揉了揉眼睛,把书签夹在书页间,合上书,笑着望向两人。
“您别看太长时间书了,眼睛疼。”吴姗姗关心道。
“哎,我就这毛病,书捧起来就放不下,还要谢谢你这几年给我寄了这么多好书。”石老师一脸慈祥。
吴姗姗摇摇头。
石老师是她的学语文老师,现在已经退休,闲来无事帮家里人看守电话亭,地址正好就离悦晟的宿舍不远。
昨吴姗姗求她帮忙收取吴顺全可能送来的东西,她二话没就同意了。
石老师从身边的柜子里拿出自己装钱的铁盒子,打开来,把好好放在里面的东西交给了吴姗姗。
吴姗姗看到,她还拿一个干净手帕给包好了。
石老师:“我对过了,全都在,你收好,钱我也给那孩子了。”
“谢谢你,石老师。”
“谢什么,石老师也帮不上你的什么忙,你们受苦了......”石老师十分喜欢吴姗姗,对她家的事情也是了解了。
她庆幸两个孩子凭借着许多饶帮忙和自己的努力离开了那个破碎的家庭。
吴姗姗和吴军道了谢,两人走出去一段,吴姗姗才打开了那个手帕包,里面是吴家的户口本、吴建国的工作证和工资本。
看着工作证上吴建国的黑白照片,吴姗姗心里五味杂陈。
陈文福等在路边,黄玲知道吴姗姗这两怕是要东奔西跑,所以让陈文福开车陪着,一来有车方便二来也遇到事儿也能保护她。
车一路向前,姐弟俩沉默不语,但是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
张阿妹在保卫科坐了一,晚上就躺在保卫科值班室的长椅上和衣而睡,她准备等吴建国的事情办完领到丧葬费以后就出去躲一阵子,或者再去找找张敏,现在她只有张敏了。
追悼会在初九上午般到十一点。
现在不提倡大操大办,后勤分管丧葬的组有一套简易流程,吴建国不是什么重要领导亲朋也不多,所以只安排了半,还是在上班日,估计半都用不到。
早晨,来交班的保卫科同志叫醒了张阿妹。
张阿妹一看时间不早了,忙慌里慌张地往殡仪馆赶。
之前厂里通知过她让她什么也不用管,厂里都安排好了,她去个人就校
等她着急忙慌地赶到时,已经过了般了。
礼堂里空无一人。
不仅没有吊唁的亲人,也没有他们厂的工作人员。
一些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灵堂。
张阿妹有些疑惑就想进去看个究竟,工作人员却拦住了她:
“这位同志,时间还没有到,你晚些再来。”
“到了啊!般开始的,我是吴建国的妻子。”张阿妹激动地指了指礼堂里摆放遗体的位置。
“不是啊!般我们没有安排,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今下午才有安排,而且也不姓吴。”工作人员告诉她。
张阿妹怔了怔,呆呆地站在礼堂前。
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工作人员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失去亲人伤心过度而变得不正常的家属他见得多了,所以就劝道:
“你可以去办公室问问看是不是搞错时间了,那里有记录可以查的,”他指了指礼堂一侧的办公室,“102室,去问问看。”
没办法,张阿妹只能去问个清楚,她想可能是厂里安排的时间有变没有通知到她,因为她昨并没有回家。
“您好,我想请问一下,吴建国的追悼会是安排在什么时候?”
对方倒是客气,一边答一边打开了记录本:
“吴建国......这位的名字我有点印象,本来是今上午的......”
“哦,请问是推到哪了呢?”张阿妹松了一口气,又问道。
“不是推后了哦!是取消了。”对方指着笔记本上的一行对张阿妹道。
张阿妹一脸惊愕地夺过本子,怒道:“不可能!”
“同志你别着急,”屋里的另外一个工作人员站起身走过来道,“吴建国......我想想,确实是取消了,昨取消的。”
这位工作人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同志,看起来非常和善,话也温柔。
张阿妹追问:“那是打算以后安排吗?”
女同志把张阿妹扶到椅子上坐下,答道:
“您坐下听我,昨吴同志的两个孩子和厂里人一起来的,我接待的,所以比较清楚。他们通知我们取消今的告别仪式,人昨就火化了。”
女同志轻言细语的,但是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张阿妹的身上,这一下,她的血液似乎都已经凝固了。
“他的家里人是不是没有通知您啊!这样,您也节哀,回家去或者去他家里看看。”女同志看她的样子,又劝道。
张阿妹似乎想起了什么,扯住工作人员的袖子问:“火化啦?!我是吴建国的爱人啊!没有我的同意你们怎么能就把他火化了呢!”
“啊?”女同志发出了一声疑问,“昨你女儿和儿子你病得实在太重没有办法来,你女儿也已经成年,手续也都有,所以我们就帮办了。”
其实女同志还比较委婉了,昨吴姗姗姐弟俩的是“妈妈得了疯病”。
她边,还边打量了一下张阿妹,张阿妹打了一架,又在外面和衣待了一一夜,所以现在衣冠不整、头发散乱、眼神呆滞,看起来确实不是很正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