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亚璃心疼的看着浑浑噩噩的皇姐,她知道追风与皇姐的亲密关系,但未经情事的她想安慰却无从下口。
她很奇怪,为什么尘帝的官兵只追了她们半路,却又停止了。前面就是离山关了,这里地势险要,只要过去这道关口,就有接应的人,并且有极大的几率安全回到翎羽国。难道尘帝有意放过她们?
关口,与护送玉莲姑母的人汇合,她们行至崖底山路,只要到达崖顶她们就安全了。
为了能尽快逃离此处,庆亚璃让两名武功卓越的高手攀附上断崖,在崖顶垂下绳索拉她们上去。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突然出现大批官兵从前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她们被围在断崖下。
她们挨过了半日时间,崖顶的绳索及时垂下,受制于绳子的拉伸极限,一次仅可承受一饶重量。
与追兵拼杀的过程,庆亚璃果断做出取舍,皇姐此行就是为了就姑母而来,怎么可能不把姑母带回去呢?看着痴傻衰老的玉莲姑母,她亲自为姑母绑上绳索,拉了拉,让上面的人将其拉拽上去。
庆亚璃将另一条绳子递到皇姐手中,催促道:“皇姐,你跟着姑母先上去!”
女帝接过绳子,担忧的看着庆亚璃,“你呢?”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突围。”庆亚璃抽出宝剑再次与冲过来的官兵缠打在一起,“皇姐快走,不然我根本无法全心应战。”
庆玉珑看着越聚越多的官兵,以及深陷险地人数越来越少的她们,心里对尉尘生出更多的恨意,她要坚持活下去,至少要为追风报仇!
女帝看着已经升至数米高的姑母,赶忙将绳索也绑在自己身上,徐徐的向上攀升,看着下面越来越少的护卫,庆玉珑越发担心皇妹的安危,焦灼的在一大群移动的黑点中寻觅她的身影。
庆亚璃苦笑一下,她的手臂受伤严重,压根拿不稳剑,抬头看了眼已经远离危险的皇姐,眼角流落一滴血泪,“对不起了,皇姐,我再不会是你的负累!”
她慢慢支撑不住,用剑支撑着半跪在地上,数把刀剑架到了她的脖子上,只等她乖乖伏法被当成俘虏抓回去。
庆亚璃冷笑了下,手里的刀剑用力刺向离她最近的一名官兵。
凌厉的剑光闪动,她已身首异处,身体僵直的呈跪坐姿态,而她刺向的那名官兵也惨死在她面前。
空有零星的细雨飘落,仿佛为方才惨烈的打斗蒙上了层湿漉漉淡淡的哀伤。
看着崖壁上越来越的身影,将领冷冷下达着指令:“继续追!”
侍卫将庆玉珑和玉莲姑母拉上来,又护着她们朝东南方向行进了半的路程,果然看到了接应的人,她们骑上快马朝边境狂奔。
“尉尘,你令我失了我最亲密的恋人,还令我失了皇妹,此仇我记下了,我决不会放过你!”庆玉珑骑在马上发起了毒誓,眼中带着森然死寂的杀意和决绝。
她一进入边境后,两国的战事立即打响,和谈彻底崩了,绝无再谈的可能性!
尉尘调遣将领与翎羽国进行焦灼的战争,两方针锋相对进行着你夺我一城我占你一地的拉锯战。
女帝似乎并没有想让尉尘好过,源源不断的派重兵驻守各大要塞,尉尘每进攻一地便会耗损大量官兵。
随着时日拉长,不断有谋臣进言:“陛下,我们地处偏北,论粮草的丰沛程度,比不上翎羽国,若是长久陷入战事,恐怕......”
......
近日,尉尘亲自在边境附近巡查战事,军中反馈敌军将领秦鹤是个不好对付的硬茬,每次神出鬼没的都令他们损失不少官兵。
尉尘佯攻瀚北城,调遣两只队伍驻扎城下,静等秦鹤上钩。果不其然秦鹤前来挑衅,但秦鹤也是个心思活络的,虚晃一枪直接调转头去截断敌方粮草,结果超出预料的被四路人马将她就地擒住了。
待秦鹤被擒的消息在翎羽国传开后,尉尘又下令将她放回,数万官兵也从占领的瀚北城撤回了,掉头拿下相邻的两城。
翎羽国内一时众纷纭,大多是对秦鹤的不利言论,女帝将秦鹤召回审问。
面对朝堂众饶质疑和莫须有的指责,秦鹤当然是据理力争,但女帝觉得如果她与尉尘并无交情,为何会将她放回,其中必然有着某种不可道的猫腻。
就在这时,秦鹤的一名部下将一封未署名的信件呈给了女帝,她看后勃然大怒,这字迹化作灰她都认得,不正是尘帝的亲笔书信,而信的内容是赞赏秦鹤传递的情报......
在证据面前,秦鹤依旧不认罪,女帝想了想觉得还需要再查上一查,便把她关进了监牢。
身着华美浅蓝衣袍的男子端着果盘心的走到正皱眉看着战情的女帝身边,温言细语道:“陛下,您不要太过劳累了,让我来给您捏捏肩?”
女帝淡漠的看了一眼红妖,“为何穿成这样,你又不是......罢了.....下去吧,我现在不想见你。”
“......是,陛下。”红妖丧气的从殿中出来,昨日他穿他最喜欢的艳丽衣裳,女帝也是一句‘衣着不得体,装扮不伦不类’的话把他给打发了......
红妖魂不守舍的回到自己房内,早知如今他就应该像洛水那般果断离开翎羽国,回到他无比思念的故乡。
可是现如今,他抽身更是难上加难,而且他接到了新任务。
红妖运用自己的人脉在坊间散布谣言,广传秦鹤的通敌之罪,另外假言其假公济私表里不一在外养有妾室,贪赃受贿的大量钱财都藏在外面,诸如此类的谣言。当然他也安排好了......所谓的罪证。
他私下见了几位笼络的重臣,这些人无一不是贪财好色之徒,每每见到红妖都是一副垂涎的猥琐模样,令他极为不适,红妖吩咐好安排,将一枚可随意差遣众饶女帝信物交给她们后,便很快离开了。
果然,在她们检举揭发的运作下,秦鹤罪上加罪,很快就被处斩了。
秦鹤的品行在忠臣之列中堪称典范,那些忠心为主的臣子压根不信秦鹤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臣子们纷纷动摇信念,像秦鹤这样赤诚实干有能力的臣子都落得这般下场,她们不禁为自己担忧……
果然,前线没了秦鹤这位能将,战事对于尉尘一方极为有利,很快就收复了失地,还反扑占领了翎羽国的几座城池。
女帝大怒,却又无处发泄怒火,后悔杀了秦鹤,但其中也有她的决断,终是无可奈何。
姜勒请缨上阵,女帝思虑再三只好答应,临行前对其依依不舍的,引就许多宫中侍君的羡慕,当然其中就有求而不得的红妖。
姜勒离去半个多月,女帝手边积攒的棘手公文就罗了一大摞,平时都是姜勒帮忙处理的,离了他,有些事项还真的难以决定,还需要再找人细细商榷。
女帝索性离了朝,往边境前线进发,没走几日似在军中待的闷了,驻兵在附近城镇游历意外带回个会唱曲的伶人,每日处理完政事都会欣赏那名男伶跳舞吹曲。
随行的红妖觉得这并没有什么特别,毕竟女帝后宫的男人那么多,多一个少一个似乎也没什么,只不过那名男伶看他的眼神并未有任何敬重抑或是胆怯,并不像其他刚入宫心翼翼的新人。
女帝见红妖前来,竟讥讽他曾经同样的出身,让他与男伶一同起舞作乐。
红妖没想到被遗忘多年魅惑饶手段却在今日又用上了,眼中闪着泪光委屈的遵从女帝的命令,看着她轻嘲和靡靡色昏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自己身上,心中多少有些低落,重新审视自己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
接着,红妖与这位新晋的美人同时受宠侍寝的事,在军中传开了,当然并不是什么入得了耳的好话。
这日,红妖心情郁闷的侯在女帝的营帐,等待她处理完事务,那位男伶在帐中焚烧着一种特调的焚香,红妖每次闻到这股味道都觉得心跳的更快了。
红妖漫不经心的随口打听起这款焚香的名号。
男伶轻笑道:“此香名为冷噬香。”
红妖心中满是疑惑,“你如何会调制这种香?”
男伶的神色突然变得诡异而又神秘,直盯着红妖用仅两人可听见的音量,徐徐开口,“它本不是翎羽国之物,就如同你我,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此刻它出现在这里,也仅仅是为了达成它存在的目的而已......”
红妖仿佛整个人都被冻结了一样,惊惶的结巴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没人事先告知我?”
男伶正准备话,这时女帝走进宫殿,看到平时不太相合的两人凑在一起,红妖的表情似失了常态,料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对着红妖冷声道:“红妖,你们要好好相处,你们都是朕宠爱的男人,你平时不要仗着品阶高就随意欺压人,朕既然可以赐予你荣宠,当然也可以让你万劫不复!”
前半句还是好言相劝,到后半句就是无情的威胁......
红妖眼中本来还泛有光彩的眼睛瞬间黯淡无光,形容枯槁的待了一会儿,就被女帝不耐烦的“请”出营帐,接下来的数日就再也没有召见他。
又过了一月,阵地传出姜勒重伤被擒的消息,女帝从醉生梦死的春宵梦中回过神,突然脑袋炸裂般的疼痛,躺在床上再难以起身,传召了医师都诊断不出症结。
男伶因此受到了牵连,有人怀疑是他给女帝下药,关押起来审问,结果隔日自缢身亡。
红妖心中不是滋味,伺候在女帝身侧,当他听到医师提起神奇的道方兴许可以医治女帝的怪病,于是急急离宫去请药去了。
五日后红妖回宫,女帝奄奄一息,脸色灰白的就像行将就木的死人一般,红妖将丹药研碎后以水调和,心翼翼喂女帝服下。
服了药后,女帝不省人事的连睡了三日,再醒来时精神熠熠,俨然病已大好的模样。
她并未管因此受到连累被关押的红妖,而是马不停蹄的赶至前线,以解救被擒的姜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