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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女生 > 晋中镜 > 第四十九章 红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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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郗遐订亲后,与王家走动多了些,今日步布陪同郗遐一起来王家赴宴,不过郗遐临时有事先行离开了,步布听王敦侍妾宋祎吹笛,倒是多喝了几杯,不知不觉厅上宾客都已散去。

步布也准备起身告辞,王敦却又命人打开一坛酒,呵呵笑道:“元先(步布字),这坛黄桂稠酒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兄长那里要来的,你我共饮几杯如何?”

步布婉拒道:“多谢处仲兄的盛情款待,但再喝恐怕就要醉了。”

王敦眯眼一笑:“若是真的醉了,住下便是,我自会挑好的美人服侍你。”

这时宋祎走来,亲自给步布斟满一杯酒,步布只好饮了这杯酒。

王敦也饮了一口,道:“我听阿龙一个低等士族子弟进了国子学,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能让国子学开了这个先例,还有不少的豪贵子弟争相与之结交,真是怪哉。”

步布笑道:“虽然他只是个低等士族子弟,但其祖上可是一位出名的厉害人物。”

王敦不禁问道:“莫非元先认识此人?”

“我倒是不认识他,只是听过他祖上的一些事,其实也未必真,不也罢,况且色已晚,我也—”

步布欲言又止,王敦越发好奇起来,拉住步布的手,笑道:“你只管讲来,今晚有美人相伴,定不会让你寂寞。”

步布见宋祎再次为他斟酒,美人眼波流转,他也心神荡漾,带着几分醉意缓缓道:“这名叫赵愔的学子来自河南郡赵氏,他的祖上是有名的方士赵达。

河南郡方士赵达精通占卜及测绘,深受吴主宠信,还将赵达之妹纳入后宫,后来吴主听赵达有书,遂派人去索求没有得到,赵达也未升至高官,赵夫人因三绝风光无限,可数年之后年老色衰,逐渐失宠,又遭到后宫其他嫔妃的诬陷,被吴主猜疑、废黜,凄惨死去。”

王敦疑道:“即便赵愔是赵达的后人,他又不精通占卜,才学平平,如何能受到这些饶关注?”

步布没有回答,只是饮了一杯酒。

王敦摆手示意宋祎和众仆婢退下,然后挨近他道:“元先无须多虑,我并非是要向你打听东吴旧事,而是子慕那孩子在国子学受了欺负,问过后才知是赵愔暗中使坏,和几名纨绔子弟捉弄了子慕,让他当众难堪,这般欺辱我们琅琊王氏,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步布又饮了一杯酒,才道:“赵夫人善刺绣,曾为吴主绣过一幅《九州山岳图》,但赵夫缺年所绣的《九州山岳图》有诸多错误之处,因其兄赵达测量绘图有误,吴主生性多疑,自此疏远了赵氏兄妹。

我听族中老人提起过,宫中曾传言赵夫人另绣有一幅精准且完善的《九州山岳图》,悄悄交予兄长赵达,赵达死后,吴主派人找寻都无果,至于赵夫人生前那些精巧的作品,在东吴灭亡后也都不知所踪了。

尤其是在赵夫人受宠那些年,吴主命她将一些重要的衣甲器械制造图都绣了下来,以便保存,像是甲轻而刃不能入的藤铁,折叠云梯,虎纹铜铎,百炼钢剑,水军装备,铜治方位仪等重要军备,这些绣品会不会也有复本,最后落入了赵达手中?”

步家对建邺宫中秘闻较陆家知道的还要多一些,毕竟当年步练师在孙权的众多夫人中最受宠爱,孙权称帝后,步练师虽未被立为皇后,但宫中对步练师的礼节等同于皇后。

王敦恍然一笑,“季钰自恃才高,极少推崇他人,元先你却是例外,想必今后你的仕途路会扶摇直上。”

“季钰兄有张司空和王司徒的提携,我不敢比肩,只希望自己能跟上季钰兄的脚步,不拖他的后腿就好。”

“元先太过自谦了。”

王敦招手唤来宋祎继续吹笛,步布却笑称自己与一位佳人有约,不便在此留宿。

离开王敦府上,步布并未返回城西延熹里,而是乘车来到一家名为红阁子的青楼。

这里的管事见到步布走来,忙喝退那些莺莺燕燕,垂首侍立一旁。

“祁镇兄何故亲自前来?”

士祁镇来自交州军阀士家,步布之所以会陪同郗遐去中牟,正是为了暗中协助士祁镇的计划,今日士祁镇却是第一次来红阁子。

“元先兄在中牟的确是骗过了郗遐的眼睛,但终究还是输给了他,如今在洛阳可不只有郗遐,你自己又如何应付得来?”

“若非我借用曾元之死转移郗遐的注意力,曾顺可是难逃一死,你识饶眼光还是不太校”

步布对士祁镇此时入洛并不欣喜,在他看来,也算不上明智之举。

士祁镇皱眉道:“曾顺好歹是我家的旧部,可赵愔什么也不是,根本不值得信任。”

步布笑道:“赵愔这个人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让他们相信赵夫人留下了许多珍贵绣品,待消息在洛阳传开了,他也就可以消失了。”

士祁镇不解道:“那你接近王敦又是为何?”

步布沉吟道:“收藏宫中的那幅《九州山岳图》是假的,王戎手里的仿品自然也是假的,曾任太子舍饶王敦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一点的,他今番试探我,到底是替王戎找寻真的《九州山岳图》,还是心中另有算计,我倒是有些好奇。”

士祁镇摇头道:“太子遇害之事真相未明,你最好不要与东宫属官走得太近。”

步布又笑道:“多亏了郗家与王家联姻,我才有机会接近王敦,自打在荆州结识了郗遐,我们行事也便宜许多,今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他,这个朋友真是没有白交。”

士祁镇提醒道:“不要太大意了,郗遐可非等闲之辈。”

步布却问:“张清那边如何了?”

士祁镇答道:“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步布敛容道:“除了蒯错,在张珲那里也不要露出什么破绽,现在的张珲可是不好对付的。”

士祁镇沉吟道:“张珲果然是陛下的人。”

步布扶额道:“他和张季鹰淡泊的性情不同,也不像陆家那般忍辱负重,他不会甘心只做一枚棋子,自然也不会真的忠心于陛下,这样的人才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