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了少女的情谊,就像是丢掉了手里的黄金。
蹒跚出世,第一次爱个人,不容易。
年少时的爱情,像极了朝阳下的露珠。
晶莹剔透,纯净,自然,会有甜甜的味道。
但是,随着太阳的升起,露珠会一点点的消失。
他们被晒干了,飘到了上。
隐藏。
不是不在,是不见。
李妙白从少年走来,知道爱,爱过人,被人爱。
现在,秦辛夷正强烈。
她的需要,旺盛像火。
她想把整个自己的人丢进李妙白的怀抱。
在那里睡觉。
李妙白没法面对一个如此强烈的女人。
强烈需以强烈来回报。
他回报不了。
他不再少年。
遇事,极少奋不顾身。
···
···
秦辛夷的眼睛在流泪。
一见到李妙白,她便会不自觉的流泪。
这究竟是不是爱的样子?
爱只是这样?
秦辛夷拉住李妙白的衣角,不是在挽留他。
有些人要走,留不住的,送送就好。
秦辛夷满眼柔情的问:“你去哪,难道你不想要无情剑?”
李妙白为无情剑而来。
“要。”李妙白:“无情剑,就像是漂亮的姑娘,江湖里的男人,都想要。”
“那你走?”
李妙白忽然想到,他不能走。
他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浪费一个机会。
大悟后,李妙白选择坐下来。
与秦辛夷四目相对,李妙白收起了微笑,变得像一座佛一样威严而慈祥,道:“你好,秦大姐。”
秦辛夷并不好,得不到,好不了。
浑身痛,心痛,头痛。
谁爱上李妙白都会头痛。
可她还是很温柔的:“是的,我很好。”
李妙白道:“我现在很有必要重新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我是一个坏人,不折不扣的坏蛋。”
“有多坏?”
“我杀人,伤人。”
“你杀的是什么人?”
“男人,女人,老人,孩,什么人都杀,我还杀过,可爱的狗,流滥猫。”
秦辛夷淡淡的道:“那你坏透了。”
李妙白道:“我赡是女人。”
“我这种女人?”
“对,她们若不爱我,我伤不了她们。”
“她们活该。”
李妙白颇为惊讶,嘴巴不亚于塞进去了一颗球,双眼凝视着秦辛夷,道:“你活该?”
“若不爱,便不受伤害。”
“有道理。”
“我爱你,是我活该。”
“活该。”
秦辛夷不伤心。
她似乎是在见过了结局之后才特地来和李妙白相遇。
相遇不多。
有些相遇,哪怕伤人,也要奔赴。
秦辛夷望向正在墓前下跪的牛大柳,转移话锋,道:“无情剑,是一把什么样的剑?”
这个问题需要思考。
值得思考。
李妙白想了一会儿,道:“无情剑,是一把倒霉剑。”
秦辛夷笑了,笑如太阳花。
嘴角一弯,若数九寒,暖风扑面。
四目相逢,李妙白有些呆。
秦辛夷,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可爱的女人,她的骨头,仿佛是酥脆的。
这样一个女人为你生个孩子,大概是很多男饶梦想吧。
李妙白本来是一个扛不住女人诱惑的人。
他正直,勇敢,坚强,皮肤上破一块皮,可以一声不吭,却仍然有这个毛病。
女人关,是不是最难的关?
秦辛夷笑道:“有趣,你的回答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无情剑是一把倒霉剑。”
“因为得到他的人会死。”
“人岂非早晚都要死?”
“因为一把剑,死的不值。”
秦辛夷的目光里流出渴望的神态,道:“那你还要?你可不可以不要?”
李妙白笑道:“我死不了。”
“你算过命?”
李妙白笑道:“之前走江湖,有个老先生给我算了一卦,我命比铁还硬,只是...”
“只是什么?”
“情比纸薄,姻缘不好。”
秦辛夷追问道:“差在哪里?”
“他我,结婚的时候,人都老了。”
秦辛夷笑道:“幸好那时,我还年轻。”
不想再情。
因为秦辛夷,懂装作不懂。
江湖里,挖坑,牛大柳最好。
可他比不过女人。
女人挖坑,男人摔死。
李妙白起身,走向牛大柳。
虔诚的祷告之后,牛大柳要行动了。
在江湖里,作为下第一,很苦。
活着的时候没睡过一个好觉,连死后也得不到安宁。
风流大概不会不知道,他有这个准备。
秦辛夷追上了李妙白,大声问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无情剑?”
“要。”
李妙白,不达目的,会睡不着觉。
秦辛夷道:“我哥哥,南宫无敌,邱家两位公子,还有许多名门正派,他们刚刚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件事。”
李妙白微笑道:“一定不好事。”
“江湖正道,决不允许,无情剑落入旁人之手。”
李妙白淡淡的道:“知道了。”
“所以你一旦得到无情剑,便会受到他们的追杀。”
“知道了。”
“你打不过他们,会被杀死。”
“知道了。”
“你死,我也死。”
“那真可惜。”
···
···
李妙白已经来到墓前。
牛大柳挥动铁王铲。
第一铲下去。
地动山摇。
不是牛大柳的力气太大,是别饶脚步声太大。
震得山林颤抖。
一片漆黑的人群,从桃花林的一侧走出来。
他们每一个都有几千斤重,是江湖上,不折不扣的重量级人物。
三大世家,华岳派,少林派,青城派,太清派,三刀门,状元府,名剑山庄...
很多本该养尊处优的江湖名流全来了。
在这一刻,英雄谷似乎活了。
李妙白有被震撼到。
很多人,一辈子很难见到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李妙白很淡定的对牛大柳:“别看,继续挖。”
牛大柳没有看。
在他眼里,只有墓。
没人阻止牛大柳挖墓。
风流墓由铁王铲来挖,合规矩。
秦景看见了秦辛夷,当然也看见了秦辛夷身边的李妙白,他的脸色没有变化。
长春世家的大公子有这样的定力,并不奇怪。
“妹妹。”秦景在人群中叫道:“你过来。”
秦辛夷不过去。
叛逆的少女,偷情的少妇,犟嘴的妻子,这三种女人,能把男人活活气死。
秦景却好像不生气,他向这边走来。
走到李妙白对面,微笑道:“别来无恙。”
李妙白道:“有恙。”
“哦?”
“我没上次那么狼狈。”
“上次的事,很抱歉,你并没有对我妹妹...”
李妙白挥手,道:“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