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是一种活下去的方式。
如果叶子不够狠,倒下去的就是他。
叶子用刀,只有一个字。
狠。
他好像不想活了。
人一旦求死,他便无担
几百个人打一个人,不可能一起上。
最多的时候,有十五个人同时围攻叶子。
好几种兵器,插向叶子的各处要害。
要害,是要命的地方。
叶子怎么办?
叶子没有死。
他像一头老虎一样,扑向最前方的两个人。
在对方猛烈的攻势下,强杀两人。
然后,又有两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法炮制。
叶子将所有的力量,用到了前面。
他的刀,仿佛永远向前。
眼睛所到,就是刀处。
他的面前,第八个裙了下去。
第九第十个人,愣在原地。
有人大喊:“上,宰了他。”
第九个人是名门子弟,让他上,他不能不上。
不上,对不起门派。
在那一刻,他却犹豫了,右手不断的颤抖,喃喃道:“上,我上。”
第十个人,声嘶力竭的大吼:“你为什么还不上。”
第九个人,向前迈了一步,汗水从他的额头,流进了眼睛里,又从他的眼睛流出来,他忽然大哭。
“我不能上。”
第十个壤:“你不能?”
“我怕。”
第十个人笑了。
他总算找到了和他一样的人。
于是,他掉头就走。
有人喝道:“你去干什么?”
第十个人愤怒道:“老子的媳妇马上就要生了,爹死的早,娘今年六十二岁,身有顽疾,跨不过六十三,你们想老子死,老子就去死,但是晚两年,等老子抱过孩子,给媳妇找到下家,把老娘埋了,老子就可以死了。”
群雄沉默。
原来人不仅眼睛,鼻子,嘴巴差不多。
连牵挂也差不多。
他们看着叶子,联想到了自己的牵挂。
父母,孩子,妻子,朋友,要附的约会,定下的酒局,清晨的露水,明晚的月色...
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不太喜欢牺牲了。
大多数人走进江湖,只不过是为了父母过得更好,娶到漂亮的妻子,喝最烈的好酒,过自由的日子...
可是,人,何曾自由过?
自由是不是一种传?
一个梦?
他们比起敢死的叶子,自愧不如。
已经输了。
有些人,不想死,不敢死,死不起。
···
···
叶子做到了。
他一个人,把几百个人吓退。
即便是华岳派最优秀的弟子,张生此时也有些胆寒,打不起精神。
如果他可以顺利的成长下去,他有很大可能会成为华岳派的下一任掌门。
他没死的理由。
他的父母,兄弟,亲戚,所爱的女人,没有一个被叶子所杀。
他为什么要和叶子拼个不死不休?
因为上云阁是江湖四害之一?
他要为江湖除害?
张生在进行一场大战。
和叶子无关。
他在和自己战争。
这是他所面临的最艰难的一战。
用他的半个脑袋,去攻击他的另外半个脑袋。
直至他看见了一个神情落寞的背影走上山来。
在这一刻,他确定了。
要战。
他任何时候都可以退缩。
唯独现在不能。
女人,有时,让男人变得痴狂。
他看见了秦辛夷。
好久不见。
其实没多久。
仅仅几十。
是因为太想念。
张生二十多岁,山里的生活,让他情窦开的比较晚。
在星星和月亮同在的夜里,他曾经幻想过,谁给他生个儿子的问题。
蔚观城,一见,张生爱了。
爱河一坠,死不悔改。
···
···
秦辛夷不再是老样子。
几十的变化,像是一场轮回。
面容有些憔悴,人消瘦了。
她的神情好像在短时间内成长了五六岁,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大姑娘,再也不是个少女了。
因为,她开始为男人悄悄的流泪。
她的情中,有了爱。
情不再纯粹。
在肉体上她仍然是个芳华的处女。
但是在精神上,她把身体许了出去。
不得爱,强.奸自己。
玫瑰镇外,一见,秦辛夷也爱了。
智者不坠爱河,遇李妙白,她糊涂。
···
···
李妙白自然看见了秦辛夷。
他瞬间蹲了下去。
他的面前是一排桃花树。
他躲,他怕。
他不怕爱上秦辛夷。
他怕秦辛夷爱上他。
自古债多不压身,唯有情债不可还。
被女人所爱,有时就像是得了一种终生无药可治的疾病。
谢永胜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妙白蹲下去的地方,问:“你在干什么?”
李妙白低声道:“你闭嘴。”
“你在躲?”
“我从来不躲。”
“哦?”
“我在逃。”
谢永胜哈哈大笑道:“你也有逃跑的时候?”
李妙白很想撕烂谢永胜的嘴。
谢永胜仍然在笑,继续道:“你逃不掉。”
李妙白是逃不掉。
厄运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逃走的人。
秦辛夷真是李妙白的厄运?
一阵风吹过,秦辛夷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
···
秦辛夷很早就看见了李妙白。
她知道,李妙白一定会来。
英雄谷,若少了李妙白,谷内会很寂寞。
所以,秦辛夷一定要来。
她以秦家女子的自豪向秦景保证,她一定不会乱走。
但是她的心乱了,脚步自然就会乱,她分不清方向,悄悄的脱离了队伍。
她跌跌撞撞的走,见到了一片萧瑟的桃林。
桃和李妙白无关系。
李妙白对桃不偏爱,不执着。
可秦辛夷还是寻着桃,看见了他。
他变化不大,甚至丝毫未变,衣衫依旧得体,仍然带着微笑。
···
···
秦辛夷在李妙白的对面,蹲了下去,清楚的看见了李妙白的脸,庆幸,无伤,无疤。
秦辛夷微微一笑,问道:“你在做什么?”
李妙白尴尬的起身,问谢永胜道:“你,我在干什么?”
谢永胜道:“你在躲,也在逃。”
李妙白摸着头,自问道:“我在逃什么?”
谢永胜嘿嘿笑道:“我不知道。”
李妙白微笑着回答秦辛夷,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秦辛夷叹息道:“我知道。”
“你。”
“你在逃我。”
李妙白发出不屑的冷笑,道:“我在逃你?你是,我怕你?”
秦辛夷温柔的点头。
李妙白忽然凝视着秦辛夷,严肃道:“我当然怕你,而且怕的要死。自你出现,我厄运连连,不是被人下迷药,就是被人拿刀砍,秦姑娘,让我多活几年,咱们后会有期。”
李妙白走。
走不掉。
秦辛夷拉住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