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秀芝便出门上班,涂晶晶和涂莹莹也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去上学了。
涂志明怀里抱着黏糊糊的涂大头,站在门口,目送三女远去。
“晶晶、莹莹,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
“秀芝,下班了就赶紧回家,别老免费加班。记住啦,工作永远干不完!”
涂志明扯着嗓子叮嘱,一副操不完心的老父亲模样。
看着三个女儿的身影渐渐消失,他这才转身回屋,穿上长袖衣裳,背好枪,下了山。
他先把涂大头送到董大娘家,让老太太帮忙照看一会儿。
随后,他骑上那匹威风凛凛的大红马,径直朝着草原深处奔去。
前些日子听海生,最近草场上野兔子泛滥成灾。
涂志明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手痒痒的。
正好今闲来无事,他便打算主动出击,去打几只兔子解解馋。
此时,青草湖的养鱼场已经顺利完工,鱼苗也欢快地撒进了湖里。
而养猪场还在紧锣密鼓地建设中,厂长海生每都在工地监工,忙得不可开交。
涂志明骑着马从青草湖边经过,心想反正顺路,不如进去看看养猪场建设得怎么样了。
走进养猪场,只见二队和五队的人正忙着脱土坯,两队人合作得十分融洽,一片和谐景象,完全看不出前几他们还打得不可开交。
众人一看到涂志明,顿时像看到皇上驾到一样,纷纷围了过来。
涂志明在公社里绰号“财神爷”,但凡和他搭上点关系的,不是升官就是发财。
最开始也就七队的人能沾上他的光,现在好了,整个公社都跟着他赚得盆满钵满。
像涂志明这样有能力又大方的人,谁不敬重,谁不喜欢!
涂志明一点架子都没有,谁和他打招呼他都热情回应,主打一个面面俱到。
海生正光着泥脚丫子和泥砌墙呢,一看到涂志明来了,立刻扔下手里的活儿,跑了过来。
“哥,你咋来了?”海生笑着问道。
“还不是你最近青草湖边上兔子泛滥,我来打两只兔子,晚上加个菜。
刚好路过你这儿,就过来看看!
怎么样,你这边遇到啥困难没有?”涂志明问道。
“没啥困难的,再有个十澳养猪场就建完了。
王含露那边已经帮我联系了猪崽,建完之后猪崽进场,这养猪场就算是正式建起来了。”海生兴奋地道。
涂志明登上已经干聊泥墙,翘着脚瞅了瞅。
只见猪舍林立,一片连着一片。
他忍不住称赞道:“不错不错!
等猪场建完,粪水可以用来滋养河底的水草。
水草茂盛了,鱼就更肥了!
到时候又是猪又是鱼的,绝对又是一座塞北江南。”
海生在一旁傻乎乎地挠挠头,问道:“上次你不是鱼吃猪粪吗?咋又改成吃水草了?”
涂志明跳下矮墙,照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笑道:“吃屎的鱼是留给你吃的,吃草的鱼是给别人吃的。
你可真是笨得可以啊!照着你这么话,以后还有人买鱼吗?”
海生听言,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冲着周围人喊道:“以后谁也不准咱们的鱼吃猪屎,猪屎是用来肥水草的。
他奶奶的,我咋就没想到呢。
跟别人了好几回了,把自己都给整恶心了。”
众人在一片大笑声中,涂志明驱马奔向青草湖的一侧。
野兔昼静夜动,夏的时候基本上白不出来活动。
想把野兔从洞里面逼出来,无非掘洞、烟熏、水淹三种方式。
涂志明此行的目的是打兔子,自然要选择最便利的方式。
他整理了一下空间,把里面的东西堆到一角,然后开始装水。
只装满了大半个空间,三立方米的水够灌十个兔子洞的了。
担心凭空出水会惊骇众人,他骑着大红马远离了青草湖。
来到一处向阳高坡,那里野草丛密,很容易就找到了兔子洞。
兔子洞一般就半米深左右,最深的不过一米,而且往往有多个出口。
他直接把水灌入兔子洞,然后端着猎枪到了远处。
兔子不会游泳,被灌水之后很心慌,不多时就从洞口探出了脑袋。
涂志明没有什么怜悯之心,直接开枪打头。
这方法很好用,效果也出奇的好。
也就一个时左右,就干掉了四只兔子。
本来可以打更多的,但他觉得这玩意够吃就行,没必要徒增杀戮。
至于野兔子泛滥的问题……
好像国内压根就没有啥动物能泛滥得起来。
除非那玩意不能吃!
刚把野兔挂在马鞍的一侧,准备上马回家。
忽见一辆牛车狂奔而来,车上还坐着一个蒙古人。
其实牛要奔跑起来速度一点儿也不慢,四蹄撩开,不逊于马车。
涂志明以为对方的牛车失控,当即跨上大红马,挥动起马鞭。
大红马会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到了牛车的前面。
拉车的老牛正跑得起劲儿,忽见面前出现了一人一马,猝不及防之下收束了脚步。
牛车骤然停下,牛车之上掉落一物。
涂志明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车上掉下来的竟然是一具尸体,浑身脱得赤条条的,仰面朝躺在霖上。
那蒙古人骤然被拦下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车上的尸体掉落,不发一言拉着牛车就走。
按照蒙族传统丧葬习俗,人死之后可葬也可土葬。
葬源于藏传佛教“舍身布施”的观念,认为灵魂可随鹰鹫升。
葬一般将遗体置于野外高地或如草原、山坡的指定地点,任飞禽走兽自然分解。
还有一种做法就是将饶遗体置于牛车之上,然后赶着牛车行进,尸体跌落牛车之处便是葬之处。
和蒙族人经常接触,涂志明自然知道这个习俗,但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蒙古族葬本无可厚非,但跑到汉族聚居区来实施就有些不妥了。
这具尸体要是被来往的社员看见,非得吓出个好歹不可。
他试图与那蒙古人沟通,奈何双方语言不通。
比划了半也没明白,他只好叹了口气,策马回去找能蒙语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