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新上的茶!”
二哥这次甩了下毛巾。
俩人本来就坐在清净的角落,这茶上的有些慢。凌书墨点了几道清粥菜,尽往淡而养生上靠,半点辛辣颜色都没樱
白豌面色最后都快成肝色了,听到炒蒲菜后认了命。
“子辰,我们一定要像八十老头子那样吃的这么寡淡吗?”
凌书墨吹了吹手中茶杯,从腰间白瓶里取了颗药丸递过去,幽幽道:“吃——”
白豌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真是要奔着活八十走啊,要不要先磨碎,毕竟那时候牙都掉光了。”
“……”凌书墨当着他的面,还真的用手直接把它碾碎,重新溶到水里。
“这下,可以吃了吗?”
这就不是一回事。
白豌呲牙咧嘴的,还是把这杯茶汤送药一口闷了下去。
隐忍了好一会儿,他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这些日子,我早睡早起,清汤菜,只画两个时辰,强身健体不耽误,老老实实的劳逸结合。保证能陪你一起活到八十还不成吗?”
凌书墨抿唇,凝着他:“你前两才偷吃了芥辣瓜儿。”
不止这些,还去看码头边的船夫斗鸡到半夜,第二日晒三竿才起来。
白豌正襟,一下站起身振衣袖:“那什么,菜怎么这么久还没送来啊,我去催催……”
这时,旁边那桌人有高谈阔论的,听着嘈杂的很。
看着都是些书生打扮,大约都是些文人墨客,滔滔不绝的各抒己见。
“这画圣韩妙染真是太可惜了!妒英才啊!你他怎么就不能收个徒弟,或者留个后人?哎……”
白豌原本不在意,可稍稍入耳几句,知道的是自己,突然就坐了回去侧耳继续听。
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书生眉眼弯弯,手拿一本蓝色册,旋即感慨:“幸而,我还留有韩画圣的的真迹!”
“你竟有他的真迹,画的什么?”
一群人很快就凑上前去,眼里流露贪婪欣喜之色。
那黑袍书生稍稍露出书卷一角,似有玉肩微微耸动,青丝如瀑。
他与身旁所有人叽叽喳喳道:“此乃绝版,韩画圣此生唯一秘戏图是也!画的便是他与那些个红颜知己的风流韵事……”
白豌闻言,身形简直僵硬如石化。
这人口中便是当初南赢为了谈判,抹黑他这个大庆画官,报上胡乱栽赃的那些八卦。
如今怎的直接被画成秘戏图了!
真真实乃冤枉!
他听这位黑袍书生滔滔不绝的讲秘戏图的情节,从春花秋月开始,从后院私会开始,从眉来眼去开始……
反正就是一通不可描述,白晚上的颠鸾倒凤,情意绵绵铸就画师胸中才华的故事。
最后,黑袍书生轻叹:“如此风流才子的唯一遗作在我手中,若不是为救家里生病老母,囊中羞涩,也不敢这样忍痛割爱……”
白豌眯着眼,真是越听越熟悉。
“这样吧,一本三十张。就算三十两金子,怎么样?”
画圣的画一两金子一张?
画了一册的秘戏图?
不是画圣一张画就价值千金吗?
周围人一听他这般不靠谱,发觉骗意,噗嗤笑出声,纷纷散去。
黑袍书生着急起来,拿着画册追问着:“要是嫌贵,十五两金子也可以啊!不然十两金子?五两?”
众人纷纷不理睬,黑袍书生面色焦急,只好将目光锁定到端坐且没有离开的二人身上。
他转过身来道:“这位兄台,对韩画圣的秘戏图感兴趣吗?”
白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后辈可以,竟然直接坑到自己头上了!
白豌窥黑袍书生这半吊子的坑骗伎俩,憋笑憋的幸苦:“这些我真都没兴趣……”
可是,正当他要起身的时候,这人突然拉住他,声道:
“兄台,我刚刚没讲清楚。这画圣除了那些个红颜知己外的秘戏图,还有他与那些个慧郎的,比如和毕生知己凌书墨的,还有洛文祺的,你……你有兴趣吗?”
咳!咳!
一旁的凌书墨面色冷峻,生人勿近到了极致。
白豌身形抖了抖:“没兴趣!”
这民间八卦究竟把他想成了什么?男女通吃吗?怎么什么人都可以和他有一腿!白无赖对发誓这辈子只撩拨过凌书墨而已。
这时候,二哥也把菜端上来了。
旁边半没话的凌书墨笑的冷清。
只见他一本正经的:“二哥,这人卖假的秘戏图企图讹诈,麻烦你报官尽快捉拿他归案。”
立即有人附和:“就是,他是个骗子!”
“骗子!”
黑袍书生哭丧着脸,大叫:“你们不买就不买!怎么还要抓人呢!!”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白豌觉得通体舒畅。
他眼睁睁的看着捕快把这个骗子拽了出去,而那本秘戏图打开第一页的粗糙后,全部都是弟子规。
按照律法,大概关三!
这就是前辈的经验!
用完饭后,白豌慵懒的躺在厢房软榻上消食,凌书墨则在整理他俩的行李。
他看着子辰慢条斯理的,整整齐齐的叠衣裳,整文房四宝,不由得走上前去:
“来来来,我也帮着弄!”
凌书墨瞧着他,微微一笑:“你确定?”
白豌这人一向用东西都是乱中有序,而对面人则喜欢井井有条,为此他们还争执过一两次。
他忍俊不禁的:“子辰,你每次弄整齐的东西,我都不敢碰,因为最后我反而找不到了!”
凌书墨手离开,递给他:“好,你的东西我都不碰,丢了别叫唤。”
生活中总有这种琐事,他俩要斤斤计较,这也是在一起一辈子总要磨合的。
白豌瞧着对面的人,挑了挑眉,直接从背后伸手抱住他的腰间,凑到耳边:
“哎,我就那么一,这方面本来你就比较擅长。之后文房四宝给我,一定放得井井有条。”
鼻息蹭着对方脖颈的软肉,热气一阵接着一阵,空气中的墨香若有似无的撩拨人心。
凌书墨的眼睫轻颤着,只觉得这人实在很会讨好,每次不对付就这样亲昵的抱着人。
他喉咙艰难的:“你……先放手……”
白豌凑的更近了:“那不行,万一你生气了怎么办?先不生气。”
凌书墨宠溺,且无可奈何的:“不生气——”
老实,两个人在生活上很多地方都有分歧,但是偏偏架不住争完后总吵不起来。
晚风吹动,火烛趁着人影好似泛起涟漪。
白豌看着他们映照在墙上的影子,光中相互交织,静静相融,如诗如画。
大多孩子才会玩这种投影子,他却像是觉得在做有趣的事情,手脚并用的摆弄自己和对方的身体。
“子辰,你看看墙,我们像不像并蒂莲啊!”
凌书墨听着这话,也看向墙面。
是呢——
白藕玉佩定情,并蒂莲结同心。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