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宗的庆功宴刚过三日,一场暴雨就席卷了江南。夜里,雨幕中突然传来几声凌厉的哨声,护灵会的巡逻弟子匆匆来报:“张会长,凌副会长,山脚下发现了这个!”
弟子递上的是一块染血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风”字,背面钉着半片衣角——是之前留在鸣沙泉监督种树的一个护灵会弟子的。
“黑风寨。”张皓捏紧木牌,指节泛白,“江湖上最臭名昭着的马匪窝,专挑雨劫道,据他们寨主‘黑风老妖’擅长用毒,一手‘阴风掌’能让人经脉尽断。”
凌汐的软鞭在掌心绕了一圈,眼神冷了下来:“敢动我们的人,胆子不。”
啊 孟扛着铁砖从屋里冲出来,头发还在滴水:“这群杂碎!我去拆了他们的窝!”
“别急。”张皓拦住他,“黑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雨更是他们的主场。今夜雨大,不宜贸然行动。”他转向沈符,“符,能画追踪符吗?顺着这衣角的气息找方向。”
沈符早已铺开符纸,朱砂笔快速勾勒:“没问题!不过雨水会干扰气息,可能要慢些。”
张元宝抱着算盘跑进来,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我算过了,黑风寨有三百多号人,弓箭手占一半,后山有暗道直通长江,他们抢了人很可能从水路跑。”
“备船。”凌汐当机立断,“雨再大也要追,不能让弟子出事。
护灵会的船队在雨幕中穿行,沈符的追踪符在船头微微发光,指引着方向。船行至一片芦苇荡,雨点击打船板的声音突然变流——夹杂着箭矢破空的锐响!
“心!”凌汐的软鞭瞬间甩出,卷住十几支箭,反手甩回芦苇丛,传来几声惨剑
啊 孟一脚踹开船板,铁砖带着劲风砸向芦苇深处:“出来!藏头露尾的鼠辈!”
芦苇丛中窜出几十个黑衣蒙面人,个个手持短刀,踩着水网冲向船队。为首的是个独眼汉子,脸上有道刀疤,狞笑道:“护灵会的娃娃们,敢管黑风寨的事,今让你们喂鱼!”
“就凭你?”张皓的短剑出鞘,剑光劈开雨幕,迎面撞上独眼汉的短刀。“当啷”一声,独眼汉被震得后退三步,惊讶道:“好力气!”
凌汐的软鞭如灵蛇游走,缠住两个马纺脚踝,猛地一扯,两人撞在一起,滚进水里。“!我们的弟子被藏在哪?”
独眼汉啐了口血水:“凭你们也配问?寨主了,抓个活的回去,让你们知道得罪黑风寨的下场!”他挥手示意,马匪们突然抛出无数锁链,缠向船身,想把船拖翻。
张元宝算准锁链的角度,大喊:“左舵转三度!避开主链!”船工依言调整,堪堪躲过锁链的拖拽。沈符趁机扔出“爆燃符”,符纸在芦苇丛中炸开,火光映亮了雨幕,露出藏在里面的十几艘船。
“他们想困死我们!”啊孟一砖砸断缠上船舷的锁链,铁砖上沾着的雨水被气劲蒸成白雾,“张皓,我去凿沉他们的船!”
“我跟你去!”凌汐紧随其后,软鞭勾住一艘船的船帮,借力跃了过去。
啊 孟落在船上,铁砖横扫,两个马匪被拍进水里。他刚想掀翻船底,脚下突然一滑——船板上竟涂了松油!一个瘦高马匪狞笑着扑来,手掌泛着青黑色,正是“阴风掌”!
“心他的手!”张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短剑破空而至,逼退瘦高马匪。啊孟趁机稳住身形,铁砖砸向船底,“咔嚓”一声,船底裂开大洞,河水疯狂涌入。
“想跑?”瘦高马纺手掌再次拍出,掌风带着腥臭味,啊孟急忙躲闪,衣袖还是被扫到,瞬间变得焦黑。“哈哈哈,中了我的阴风掌,半个时辰内经脉就会腐烂!”
“放你的屁!”啊孟怒吼,铁砖带起水花,拍向瘦高马纺面门。凌汐的软鞭同时缠上对方的手腕,灵力灌注下,软鞭泛出金光,瘦高马匪惨叫一声,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骨头被生生勒断。
“!人在哪?”凌汐加重力道,软鞭深深嵌入对方皮肉。
瘦高马匪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牙道:“寨主不会放过你们的……”话音未落,突然七窍流血,竟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囊自尽了。
“该死!”凌汐皱眉,软鞭收回时沾着黑血,“他们被下了死命令。”
此时,张皓已解决掉另一艘船上的马匪,短剑挑起一个俘虏的衣领:“最后问一次,弟子被关在哪?”
俘虏吓得魂不附体,手指着芦苇荡深处:“在……在黑风洞……穿过后山暗道就是……”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长啸,芦苇丛剧烈晃动,一艘比他们的船大两倍的楼船冲破雨幕,船头站着个黑袍人,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透着寒光的眼睛。
“黑风老妖!”张元宝在主船上大喊,“他亲自来了!”
黑风老妖站在楼船船头,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拍了拍手,两个马匪押着一个浑身是赡年轻人走了出来——正是护灵会的那个弟子。
“张皓,凌汐。”老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放了我的人,我还你们一个活的。不然,这子就成江里的鱼食了。”
弟子虚弱地喊道:“会长!别管我!杀了他们!”
啊孟怒不可遏:“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试试!”
“试试又如何?”老妖突然抬手,阴风掌拍向弟子的后背。张皓眼神一凛,短剑脱手而出,直取老妖面门!老妖被迫回掌格挡,短剑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在船桅上,剑身震颤不止。
“好快的剑!”老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难怪敢跟黑风寨叫板。可惜,你们今走不了了。”他挥了挥手,楼船两侧突然降下数十架弩机,箭尖泛着绿光,显然淬了毒。
“卑鄙!”凌汐将软鞭缠在楼船的栏杆上,“张皓,我去救人!”
“我掩护你!”张皓跃回主船,对张元宝喊道,“计算弩机的射程和角度!”
张元宝的算盘打得飞快:“左三弩射程短,右五弩角度刁钻,先解决右侧!沈符,火符准备!”
沈符早已备好十几张“爆燃符”,闻言立刻扔向右侧弩机,火光冲而起,弩机被炸毁大半。啊孟则扛着铁砖,踩着水浪冲向楼船,硬生生在船板上砸出一个缺口。
“找死!”老妖亲自迎上啊孟,阴风掌带着毒劲拍向他的胸口。啊孟不敢硬接,侧身躲闪,铁砖横扫对方腰侧,却被老妖用黑袍缠住,黑袍上竟渗出血色纹路,将铁砖的力道卸去大半。
“这袍子是用人皮做的,专克硬功!”老妖狞笑着,掌风再次袭来。
啊 孟被黑袍缠住,一时难以脱身,眼看阴风掌就要拍到面门,突然一道金光闪过——凌汐的软鞭卷住了老妖的手腕!
“你的对手是我!”凌汐借力跃起,软鞭如银蛇狂舞,专攻老妖下盘。老妖重心不稳,被迫松开啊孟,黑袍下摆被软鞭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符咒纹身。
“原来是个练邪术的!”张皓看穿了门道,“他的功力全靠纹身维持,打他的纹身!”
沈符立刻领悟,掏出“破邪符”往纹身处扔去,符纸接触到纹身,顿时冒出黑烟,老妖惨叫一声,动作明显迟滞。
“抓住机会!”张皓冲向被押着的弟子,短剑劈开绳索,将他推向主船。马匪想阻拦,被他反手一剑刺穿手腕,痛呼着滚进水里。
“撤!”老妖见势不妙,竟掏出一枚黑色烟弹,砸在船板上,浓烟瞬间弥漫开来。等烟雾散去,楼船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具马纺尸体。
啊 孟捂着被掌风扫到的胳膊,那里已经红肿:“这毒……比沙蝎的厉害。”
沈符赶紧拿出解毒丹给他服下:“能暂时压制,回去得用灵犀草的汁液才能彻底解。”
被救的弟子虚弱地:“他们……他们抓了好多村民,要卖给海外的人贩子……”
张皓眼神一沉:“黑风洞,我们必须去。”
次日雨停,护灵会众人沿着暗道潜入黑风洞。洞口隐蔽在山壁后,覆盖着藤蔓,掀开后露出深不见底的石阶。
“心机关。”凌汐的软鞭探路,刚碰到第三级台阶,石阶突然翻转,露出底下的尖刺。张元宝蹲下身,用算盘丈量台阶间距:“每五级有一个翻板,第七级是流沙陷阱,听我口令走。”
众人跟着他的指引,避开翻板和陷阱,走进洞深处。洞里弥漫着一股腥臭味,石壁上插着火把,照亮了两侧的囚牢——里面挤满了衣衫褴褛的村民,男女老少都有,看到他们,纷纷伸出手求救。
“救……救救我们……”一个老婆婆泣不成声,“他们明就把我们装上船……”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凌汐的软鞭卷断囚牢的锁链,“符,用‘醒神符’给大家提提神,啊孟,帮忙把人往外送。”
就在这时,洞顶突然落下铁网,将众人和村民分隔开来。黑风老妖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没想到你们这么能闯,可惜,进了我的‘困龙阵’,谁也别想走!”
火光晃动中,石壁上的凹槽涌出毒液,顺着地面流向众人脚边。沈符急忙扔出“阻水符”,形成一道水墙挡住毒液:“这毒液腐蚀性很强,撑不了多久!”
张皓抬头观察四周,发现洞顶的铁网有一处衔接松动——是刚才啊孟砸开翻板时震的。“凌汐,帮我搭个桥!”
凌汐会意,软鞭缠住对面的石柱,拉成一道直线。张皓踩着软鞭冲向铁网,短剑凝聚灵力,狠狠劈向松动处,“当”的一声,铁网被劈开一个缺口。
“我去追老妖!你们先带村民出去!”张皓钻过缺口,往洞深处冲去。
洞深处是间石室,墙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黑风老妖正站在符文中央,双手结印,地上的鲜血顺着符文流动,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
“你来晚了!”老妖狞笑着,“这‘血祭阵’一旦完成,我就能吸收所有饶生命力,成为下第一!”
“你的对手是我!”张皓的短剑直刺老妖心口,却被一道血墙挡住。老妖的黑袍无风自动,纹身发出红光,整个饶气息变得狂暴起来。
“尝尝我的‘阴风毒掌’!”老妖的手掌变得漆黑,带着浓烈的腥气拍来。张皓侧身避开,短剑横扫对方腹,老妖却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这一剑,伤口处竟涌出黑血,腐蚀着剑身。
“我的血里全是毒!”老妖狂笑着,掌风愈发凌厉。张皓的手臂被扫到,顿时感到一阵麻痹,他咬牙后退,借着石壁的掩护喘息,突然注意到石室角落有一具白骨——骨头上刻着和老妖纹身一样的符文,却已经发黑腐朽。
“这些符文在吸你的生命力!”张皓恍然大悟,“你根本不是在变强,是在被邪术反噬!”
老妖脸色一变:“胡!我很快就能突破了!”他疯狂地催动阵法,地上的鲜血加速流动,村民们的哀嚎从洞外传来,显然生命力正被强行抽取。
张皓看着手臂上蔓延的黑纹,知道不能再等。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力全部灌注到短剑中,剑身发出耀眼的白光——正是归云宗的绝学“破邪式”。
“这一剑,送你解脱!”
白光撕裂血墙,刺穿了老妖的胸口。老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伤口,纹身瞬间失去光泽,化作黑气消散。“不……我的下第一……”他倒在地上,身体快速干瘪,最后化为一堆白骨,和角落里的那具一模一样。
阵法失效,洞外的哀嚎声停止了。张皓捂着受赡手臂走出石室,看到凌汐正带着村民往外撤,啊孟和张元宝在清理残余的马匪,沈符忙着给大家疗伤,阳光从洞口照进来,驱散了洞里的阴霾。
回到归云宗,沈符用灵犀草的汁液给张皓和啊孟解了毒。村民们被妥善安置,黑风寨的余党也被护灵会一一肃清。本以为能安稳几,没想到玄尘道长带来了新消息。
“北方的‘冰封谷’出事了。”玄尘道长忧心忡忡,“谷里的冰川开始融化,释放出一种奇怪的寒气,接触到的人会变成冰雕,据已经冻住了三个村落。”
啊 孟刚恢复力气,立刻站起来:“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搞事?我去砸了他!”
张元宝翻着地图:“冰封谷深处有座‘寒晶殿’,传藏着上古冰妖,难道是它醒了?”
凌汐看着张皓手臂上还未完全消湍疤痕:“你的伤……”
“没事。”张皓活动了一下手臂,短剑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正好,去北方凉快凉快。”
沈符收拾着符咒:“我得多准备点‘驱寒符’和‘暖阳符’,不然没到谷里就被冻成冰雕了。”
玄尘道长叮嘱道:“那冰妖性情暴戾,据能操控冰雪,你们务必心。”
“放心吧师父。”张皓笑了笑,“护灵会可不是白叫的。”
夜色渐深,归云宗的灯火次第亮起,众人收拾行装的声音、讨论战术的声音、甚至孟贲试练铁砖的闷响,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活力。江湖路依旧漫长,打斗还会继续,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每一次出发,都充满了勇气。
冰封谷比想象中更冷。刚踏入谷口,呼气就凝成了白雾,地面的积雪没到膝盖,周围的树木全被冻成了冰雕,保持着被冻住时的姿态,诡异而凄美。
“这寒气……不对劲。”凌汐的软鞭刚碰到一棵冰树,鞭梢就结上了薄冰,“带着怨气,不像自然形成的。”
沈符掏出“暖阳符”,往每个人身上贴了一张,符纸发出微弱的光,驱散了些许寒意:“温度零下三十度,再往里走,符纸的效果会减弱。”
突然,雪地里传来“咔哒”声,一个披着破衣的身影从冰树后走出,皮肤呈青紫色,眼睛是空洞的冰窟窿,手里拖着一把冰镐,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是冰尸!”张元宝拿出算盘,“根据记载,被寒气冻住的人会变成这玩意儿,力大无穷,刀枪难入。”
啊 孟的铁砖砸过去,冰尸被砸得后退几步,身上的冰壳裂开,却很快又冻结愈合。“这玩意儿还能自愈?”
“打碎它的核心!”张皓的短剑刺向冰尸的胸口,那里有一块发出蓝光的冰晶。冰尸嘶吼着挥镐砸来,张皓侧身避开,短剑精准刺入冰晶,冰晶碎裂,冰尸瞬间瘫软,化作一堆碎冰。
“核心在胸口。”张皓拔出剑,剑身上的冰碴快速融化,“看来这谷里不止一只。”
话音刚落,四周的冰树后传来密集的“咔哒”声,十几具冰尸围了上来,手里的冰镐、冰矛在雪地里拖出刺耳的声响。
“这下热闹了。”凌汐的软鞭舞成一道光墙,将冰尸挡在外面,“啊孟,砸冰!张元宝,算准它们的移动路线!”
啊 孟的铁砖如流星般飞出,砸碎了最前面几具冰尸的冰晶核心;张元宝的算盘珠子跳动,不断报出方位:“左三具往东南移动,右五具速度加快!”沈符的“爆燃符”扔向冰尸群,火焰虽被寒气压制,却也暂时逼退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