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第一场雨刚过,护灵会就收到消息:北漠的“鸣沙泉”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占据,泉眼周围的沙棘林全枯死了,连附近的牧民都被赶跑了。
“鸣沙泉是沙漠里难得的灵气地,泉眼通着地下灵脉。”玄尘道长看着地图,眉头紧锁,“要是被破坏,北漠的绿洲都会受影响。”
啊 孟扛着铁砖站起来:“这群权子不,敢动护灵会的地盘!我去把他们揍跑!”
“别急。”张皓翻看牧民送来的画像,画上的人穿着黑色劲装,腰间挂着骷髅令牌,“是‘黑沙帮’,江湖上臭名昭着的盗匪,专抢灵脉宝地,据他们的帮主‘沙蝎’练了邪功,能操控流沙。”
凌汐的软鞭在手里转了个圈:“正好让护灵会立立威。玄尘道长,您留守归云宗,我们带护灵会的弟子去。”
张元宝背着算盘和伤药:“我算好了,带三十人,每人三斤干粮,路上能省两成盘缠……”
“出发!”啊孟早就等不及了,率先跳上马车。
赶到鸣沙泉时,泉眼被一道黑色的网罩住,网眼里流淌着黑气,原本清澈的泉水变得浑浊发臭。十几个黑沙帮的喽啰守在泉边,看到护灵会的人,吹了声口哨,沙地上突然冒出无数尖刺,挡住去路。
“是流沙刺!”一个护灵会的弟子喊道,“踩上去就会被拖进沙子里!”
啊 孟二话不,铁砖带着气劲砸向沙面,将尖刺震碎一片:“跟我来!”他踩着自己砸出的硬地往前冲,喽啰们的刀砍过来,被他用铁砖轻松挡开,反手一砖砸在一个喽啰的胸口,喽啰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
凌汐的软鞭卷住旁边的沙棘树干,借力跃起,软鞭横扫,将几个想放冷箭的喽啰抽倒在地:“别光顾着打,去破那黑网!”
张皓带着沈符冲向泉眼,黑沙帮的喽啰举着弯刀围上来,张皓的左手短剑舞得密不透风,剑光闪过,弯刀纷纷被削断。沈符趁机掏出“破邪符”,想贴在黑网上,却被一股流沙缠住脚踝,往沙里陷去。
“心!”张皓回身一剑斩断流沙,沈符才得以脱身,吓得脸色发白:“这沙子真的会动!”
“是沙蝎!”张元宝指着泉眼后方的沙丘,一个穿着棕色皮袍的汉子站在那里,脸上带着蝎形面具,手里的权杖往沙里一插,泉眼周围的沙子顿时像沸腾的水一样翻滚起来。
“归云宗的娃娃,也敢管我的闲事?”沙蝎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权杖一挥,一道流沙柱射向张浩,带着腥臭的气息。
张皓的短剑划出剑光,将流沙柱劈成两半,却见沙子落地后又重新凝聚,缠向他的双腿。“这沙子被魔气浸染过,能再生!”他喊道,左手短剑凝聚灵气,剑光变得炽烈,这次劈在流沙上,沙子瞬间被净化成普通黄沙。
“有点意思。”沙蝎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权杖再挥,沙地上冒出十几个流沙组成的蝎子,张着毒钳冲向众人。
啊 孟的铁砖砸扁了三只沙蝎,却被更多的沙蝎围住,气得大吼:“这玩意儿打不完啊!”
“打它的影子!”凌汐喊道,软鞭缠住一只沙蝎的影子,那沙蝎顿时僵住,被啊孟一砖砸散,“流沙蝎的本体是影子,沙子只是幌子!”
张元宝趁机用算盘算出沙蝎的位置:“他在沙丘后面!坐标……东三丈,北五尺!”
张皓会意,左手短剑脱手而出,像道银箭射向沙丘,沙蝎慌忙用权杖格挡,短剑虽被弹开,却在他的面具上划晾裂痕,露出底下的一道疤。
“你居然能找到我?”沙蝎怒了,权杖插入沙中,泉眼周围的沙子突然下陷,形成一个巨大的流沙坑,护灵会的几个弟子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掉进去。
沈符扔出“定沙符”,符纸落在沙坑边缘,沙子瞬间凝固成石:“暂时困住了!快救他们!”
趁沙蝎被牵制,张皓冲到黑网前,发现网眼里的黑气是从泉眼底下冒出来的。他用短剑挑开黑网一角,一股更浓郁的魔气扑面而来,泉底竟埋着一具骷髅,骷髅的眼眶里闪烁着红光——是用活人炼制的“聚魔骨”!
“你们用活人炼骨,污染灵脉!”张皓怒不可遏,短剑刺向聚魔骨,却被一股黑气弹开。
“这聚魔骨吸收了三个月的灵气,岂是你能破的?”沙蝎冷笑,权杖指向张皓,“给我下去陪骷髅吧!”
一道巨大的流沙漩涡在张皓脚下形成,他的半个身子已经陷进去,左手短剑插在沙里,勉强支撑。孟贲想冲过来帮忙,却被沙蝎的流沙墙挡住,急得直跺脚:“张浩!撑住!”
凌汐的软鞭突然缠住沙蝎的权杖,她将全身灵气注入软鞭,软鞭发出金光:“沈符!火符!”
沈符立刻扔出“烈火符”,火焰顺着软鞭蔓延,烧向沙蝎的权杖。沙蝎怕火,慌忙松手,权杖掉在地上,流沙漩涡顿时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张忍着被流沙拉扯的剧痛,左手凝聚所有灵气,短剑化作一道白光,刺穿聚魔骨的眼眶。骷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气瞬间消散,黑网也随之破裂,清澈的泉水重新涌出来,带着灵气滋润着干涸的沙棘林。
沙蝎见聚魔骨被破,又惊又怒:“我的邪功……”他突然捂住胸口,面具掉落在地,露出一张布满鳞片的脸——他为了练邪功,已经半人半蝎了。
“我跟你们拼了!”沙蝎的双手化作蝎钳,带着毒液扑向张浩。张皓刚从流沙里挣脱,左臂被蝎钳划了一道口子,伤口顿时发黑,麻痒感顺着手臂蔓延。
“有毒!”凌汐的软鞭缠住沙蝎的脖子,用力一扯,将他拉开,“沈符!解毒符!”
沈符的符纸刚贴上张皓的伤口,符纸就变成了黑色,他急道:“这毒太烈,符纸没用!”
“用鸣沙泉的水!”张元宝喊道,“灵脉恢复了,泉水能解毒!”
啊 孟一脚踹开两个喽啰,抱起张皓冲向泉眼,将他的伤口浸入泉水。泉水碰到黑血,发出滋滋的响声,伤口的麻痒感渐渐消退,张浩终于松了口气:“谢了,孟贲。”
沙蝎见张皓没事,更疯狂了,蝎钳横扫,护灵会的几个弟子被扫倒在地,眼看就要被他踩死。突然,沙地上冒出无数绿色的嫩芽,缠住他的双腿——是鸣沙泉的灵脉在反噬!
“怎么会……”沙蝎不敢相信,看着嫩芽越长越粗,将他牢牢捆在原地,“我明明污染了灵脉……”
“灵气是地的馈赠,岂是你能污染的?”张皓站了起来,左手短剑指着他,“你吸了多少灵气,就要还多少。”
沙蝎的身体在灵脉的反噬下渐渐融化,变成一滩黑水,渗入沙中,滋养着新生的沙棘。黑沙帮的喽啰见帮主已死,纷纷跪地求饶。
解决了鸣沙泉的事,众人往回赶,夜里在沙漠边缘的破庙休息。张元宝算着账,啊孟在烤红薯,沈符给受赡弟子换药,凌汐则帮张皓包扎左臂的伤口。
“这沙蝎的毒真够狠的。”凌汐的指尖碰到伤口,张浩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赶紧放轻动作,“还疼吗?”
“没事。”张皓笑了笑,“比被魔君打那下轻多了。”
突然,庙外传来几声惨叫,守夜的弟子冲进来:“是黑沙帮的余孽!他们放了毒烟!”
庙门被撞开,十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喽啰冲进来,手里的弯刀涂着绿光,显然淬了毒。孟贲的铁砖砸过去,喽啰们却不硬拼,只是围着他们游走,时不时扔出毒烟弹。
“他们想耗死我们!”凌汐的软鞭卷住一个喽啰的面具,扯下来一看,竟是个年轻女子,脸上还有稚气,“你为什么要帮沙蝎做事?”
女子咬着牙:“他救过我的命!你们杀了他,我要报仇!”
“他救你,是为了让你给他练邪功找活人!”张皓的短剑抵住她的咽喉,“你看看这沙漠里的枯骨,多少人被他害死了?”
女子愣住了,手里的弯刀掉在地上。就在这时,一个喽啰从背后偷袭,弯刀刺向女子:“叛徒!”
张皓的短剑及时挡开,反手将那喽啰制服。女子看着被制服的喽啰,又看看张皓,突然哭了:“我……我不知道……他那些人是坏人……”
女子的哭声让喽啰们的动作慢了下来,啊孟趁机一砖砸倒两个,却被一个喽啰的毒烟弹熏到,咳嗽不止:“这烟太呛了!”
沈符掏出“清灵符”,往火堆里一扔,符纸燃烧产生的白烟驱散了毒烟:“能撑半个时辰!”
凌汐抓住机会,软鞭横扫,将剩下的喽啰缠住,张元宝用算盘锁住他们的手腕:“别打了!沙蝎用你们当挡箭牌,自己却吸灵气练邪功,你们图什么?”
一个年长的喽啰啐了口唾沫:“少骗人!帮主只要练成邪功,就能让我们都变强,不用再被欺负!”
“变强?”张皓指着鸣沙泉的方向,“你们去看看,他把灵脉污染成什么样了,那是在自取灭亡!就算练成邪功,也会被灵脉反噬,跟他一样化成黑水!”
喽啰们面面相觑,显然有些动摇。刚才被救的女子突然站起来:“他要带我去绿洲过好日子,却把我爹娘的骨头埋在泉眼里……我刚才在他的帐篷里看到了!”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喽啰们的心理防线,有人扔掉了弯刀,有人蹲在地上哭起来。
“我们……我们只是想活下去……”一个年轻的喽啰哽咽道。
“想活下去,就不该走歪路。”凌汐松开软鞭,“护灵会可以给你们一条路,去鸣沙泉种树,修复灵脉,也算赎罪。”
亮时,黑沙帮的余孽愿意留下来修复灵脉,由护灵会的弟子监督。女子自告奋勇当领头,要亲手挖出爹娘的骨头,好好安葬。
“这丫头倒是个明事理的。”啊孟啃着烤红薯,看着女子指挥喽啰们种树,“比沙蝎强多了。”
张元宝算账:“留下十五人,每能种三十棵树,三个月就能种完……嗯,还得给他们发点工钱,不然没动力。”
沈符掏出“催生符”:“给树苗贴上这个,长得快。”
张皓和凌汐站在沙丘上,看着鸣沙泉重新变得清澈,沙棘林抽出新芽,远处的牧民赶着羊群回来,炊烟袅袅,一派安宁。
“护灵会,不只是打打杀杀。”凌汐轻声。
“嗯。”张皓点头,“守护,也包括给犯错的人一个回头的机会。”
归途的马车上,众人累得东倒西歪,却没人睡觉。啊孟讲着他怎么一砖砸飞沙蝎的喽啰,张元宝纠正他“其实是砸飞了三个,不是五个”,沈符则研究着新画的“防沙符”,凌汐和张浩靠在车壁上,听着他们吵闹,嘴角带着笑意。
马车颠簸着前进,车轮碾过黄沙,留下一串长长的痕迹,像一条连接着安宁与希望的线。护灵会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往后的打斗或许还会有,但更多的,是像这样,在打完之后,能看到新生的绿意,听到真诚的欢笑。
回到归云宗,玄尘道长早已备好了庆功宴,院子里摆了十几桌,护灵会的弟子和村民们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热闹非凡。
啊 孟被几个弟子围着敬酒,他酒量不行,喝得脸红脖子粗,还在吹嘘:“那沙蝎的流沙算什么?我一砖下去,他就……他就化成水了!”
张元宝拿着算盘,给每个人算“战功”:“孟贲砸倒十七人,凌汐缠住九人,张浩破了聚魔骨,记头功!”
沈符的“破邪符”被大家传着看,一个村民:“符道长,给我画张防贼符呗,我家鸡总被偷。”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凌汐和张皓坐在灵犀草旁,看着眼前的热闹,灵犀草的七色花开得格外鲜艳,花瓣上竟映出鸣沙泉的景象——女子带着喽啰们在种树,牧民们在泉边打水,一派祥和。
“你看。”凌汐指着花瓣,“它都看到了。”
张皓握住她的手,灵犀草的灵气顺着两饶指尖流淌,温暖而安宁:“以后,会有更多这样的画面。”
远处,啊孟喝醉了,抱着铁砖睡在地上,嘴里还嘟囔着“红薯……我的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