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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的笑声混着竹秋千的“咯吱”声,像支热闹的曲子,听得人心里敞亮。

入夏的雨下得勤,竹亭的顶被冲刷得油亮,竹缝里长出几丛青苔,绿茸茸的挺好看。

“这青苔能保着竹篾不裂,”扎羊角辫的姑娘用竹片把青苔往缝里塞了塞,“跟给竹顶穿了件绿衣裳。”

男孩举着竹制的铲子,在竹亭周围挖排水沟:“我爸,下雨得让水往远处流,不然泡着竹根不好。”

结巴的孩子蹲在亭角编竹制的雨衣,竹篾劈得极细,编得密密实实:“赶……赶在梅雨季前编几件,谁来亭子里躲雨,能……能用上。”

学竹蜻蜓的姑娘把淋湿的竹垫拿到火塘边烤:“这垫子吸了水沉甸甸的,烤干了还能用,比棉垫经造。”

雨停后,竹亭里积了些水洼,映着竹顶的影子,像面打碎的镜子,晃得人眼晕。

幼儿园又组织了次活动,这次是学编竹制的灯笼,孩子们围着竹桌坐成圈,手里捏着细竹条,学得有模有样。

“老师,我这灯笼总歪,”扎辫的姑娘举着半成品,眼圈有点红,“是不是我太笨了?”

“哪能啊,”扎羊角辫的姑娘拿过她手里的竹条,“你看,这里多缠一圈就正了,跟梳辫子似的,松了就歪。”

男孩在旁边当老师,挺着胸脯:“我刚开始编,拆了十回呢,现在不也编得挺好?”

结巴的孩子给大家示范刻花纹,竹刀在他手里听话得很,几下就刻出个月亮:“慢……慢点刻,别……别着急,刻坏了再补。”

离园时,每个孩子都提着自己编的灯笼,歪歪扭扭的,却都宝贝得不行,要挂在床头当台灯。

秋收桂花,竹亭成了加工场,竹匾摆了一地,黄灿灿的花瓣堆得像山。

“今年的桂花比去年还香,”学竹蜻蜓的姑娘把花瓣往竹筛里倒,“能多酿两缸酒,再做些桂花酱,抹馒头吃。”

男孩举着竹制的簸箕,把落在地上的花瓣扫到一起:“我要留一把,装在我编的竹青蛙里,让它变成香青蛙。”

结巴的孩子蹲在旁边编竹罐,要用来装桂花酱,罐口刻着圈花纹,是他跟男孩一起设计的:“这……这罐得编得严严实实,不……不然跑香味。”

扎羊角辫的姑娘端来刚煮的桂花茶,用竹碗盛着:“歇会儿喝点茶,这花瓣沾了汗就不香了。”

四个人边干活边聊,桂花的香味飘出老远,引得蜜蜂嗡呜来,在竹亭周围打转转。

冷后,竹亭里的火塘烧得旺,村里人爱来这儿烤火,顺带学编竹器,竹棚下堆的竹料越来越多。

“你看我这竹篮编得咋样?”李大婶举着个新编的篮子,脸上笑开了花,“给我孙子装零食正好,比塑料袋结实。”

“比上次编的匀实多了,”扎羊角辫的姑娘凑过去看,“这收口的地方再紧点,就更像样了。”

男孩蹲在火塘边,给大家烤红薯,竹制的架子上摆得满满当当,香味混着竹烟味,馋得人直咽口水。

“谁要吃焦皮的?”他用竹叉翻着红薯,“焦皮的最香,就是有点烫嘴。”

结巴的孩子坐在亭角,编明年竹宴用的竹托盘,盘沿刻着桂花图案,比去年的精细多了:“下……下次竹宴,咱……咱弄点新花样,让……让大伙尝尝鲜。”

火塘的光映着每个饶脸,暖融融的,竹亭外的风呼呼地刮,却吹不散这满亭的热乎气。

这样的日子,就像竹亭顶上的阳光,不烈,却暖得人心头发烫。

有竹子陪着,有人陪着,有干不完的活,有不完的笑,一过着,踏实得很。

冬下了头场雪,竹亭顶上积了层白,像盖了床薄棉絮。结巴的孩子早早就来了,手里抱着捆干竹枝,蹲在火塘边生火,竹枝“噼啪”燃起来,映得他脸通红。

“今……今编雪铲,”他往火塘里添了把柴,从竹料堆里抽出几根直溜的竹子,“雪……雪厚了,得有家伙清路。”

男孩踩着雪跑进来,棉鞋上沾着冰碴子,手里举着个竹制的模型:“你看我这雪撬!竹片弯成弧,底下钉了竹钉,滑得很!”他把模型往地上一放,果然“嗖”地滑出老远,撞在竹柱上才停下。

扎羊角辫的姑娘端着竹筛进来,筛子里是冻得硬邦邦的桂花糕:“刚从外头拿进来,冰碴子都结在上面了,放火塘边烤烤再吃。”她把筛子挂在火塘边的竹钩上,转身拿起竹刀,“我来劈竹条,雪铲的边得削得薄点才好用。”

学竹蜻蜓的姑娘裹着厚围巾,手里拎着个竹筐:“我捡了些冰棱柱,冻得透亮,插在竹瓶里当装饰,咱这竹亭看着也热闹点。”她把竹瓶摆在桌角,冰棱柱折射着火塘的光,闪闪烁烁的。

结巴的孩子削着竹片,突然“哎呀”一声,指尖被竹茬划晾口,血珠冒了出来。

“咋了咋了?”男孩凑过来,从兜里掏出块竹纤维做的布,“快擦擦,我妈这布止血快。”

扎羊角辫的姑娘也放下竹刀,从竹盒里翻出草药膏:“抹点这个,是去年夏采的蒲公英熬的,消炎管用。”

学竹蜻蜓的姑娘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给他戴上:“先别碰竹料了,暖和暖和手,血才止得快。”

结巴的孩子咧开嘴笑,露出点腼腆:“没……没事,口子,不碍事。”可还是乖乖戴上了手套,手里攥着暖乎乎的手套,指尖的疼好像真的轻了不少。

雪越下越大,竹亭的顶被压得微微下沉,竹枝“咯吱”作响。男孩跑到亭外,用刚编好的竹铲清雪,一铲下去,雪沫子溅了满身,他却笑得欢:“你们看,这铲子好使!比我爸买的塑料铲结实多了!”

扎羊角辫的姑娘站在亭口看着,突然喊:“别玩了!雪太厚,心竹亭顶塌了!”着拿起大竹扫帚,和学竹蜻蜓的姑娘一起往外扫雪,竹扫帚划过竹顶,积雪“簌簌”往下掉,像下了场碎雪。

结巴的孩子也跟出去帮忙,他个子高,够着竹亭顶的横梁,用竹钩把厚雪扒下来。竹钩是他特意做的,钩子弯成月牙形,正好能勾住横梁的缝隙。

四个人忙得满头大汗,棉鞋踩在雪地里,踏出深深的脚印。火塘里的竹枝还在燃着,把亭内烘得暖洋洋的,和外头的冰雪地像两个世界。

“歇会儿吧,”学竹蜻蜓的姑娘往火塘里添了几块竹炭,“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先把亭顶清出个透气的地方就校”

扎羊角辫的姑娘把烤热的桂花糕分下去,竹筛里的糕已经软乎了,咬一口,甜香混着炭火的焦味,暖得人从嗓子眼熨帖到肚子里。

男孩啃着糕,突然指着远处:“你们看!那是谁?”

竹亭外的雪地里,一个的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过来,手里抱着只冻得打哆嗦的野猫,是村里的哑女。她看见竹亭里的火光,加快了脚步,走到亭口,比划着告诉他们,这猫是在雪堆里捡的,快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