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彪用尽平生力气吼出了这个字!
刹那间,独立旅正面阵地残存的火力点,以及两侧山腰上102团精心布置的侧射火力,同时爆发!
“咚咚咚咚!”
“哒哒哒哒!”
“砰!砰!砰!”
子弹如同骤起的金属风暴,精准、猛烈、高效。
重点扫向日军队列中挥舞军刀的军官、扛着机枪的射手以及队伍最密集的腰部区域。
侧翼的交叉火力像两把无形的剪刀,狠狠剪向日军的进攻队形。
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如同被无形的墙壁挡住,成片倒下。
惨叫声、子弹入肉的噗噗声瞬间压过了他们的嚎剑
几乎在同时,王哲的炮营开火了。
“咻——咻——轰!轰!轰!”
炮弹并非落在冲锋队伍的前沿,而是极其刁钻地砸在了日军第一波次和第二波次之间的衔接地带,以及更后方正在跟进的重机枪和掷弹筒阵地。
“八嘎!他们的炮火!为什么能打到这里?”
在后方指挥的畑俊六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的步兵冲锋梯队被猛烈的轻火力阻挡,后续跟进的支援火力和预备队又被对方的精准炮火覆盖、隔断。
整个进攻体系瞬间脱节。
前沿的日军失去了持续的火力支援和兵力补充,在独立旅狂暴的正面火力和侧翼收割下,死伤惨重,冲锋势头戛然而止。
“狙击手!十点钟方向,鬼子那个挥旗的鬼子。”
魏和尚冷静的声音在步话机中响起。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那个正在声嘶力竭吆喝的鬼子脑袋一歪,军旗倒地。
“打得好!”
赵磊在侧翼阵地狠狠一挥拳,
“机枪,转移!打那个刚从弹坑里爬出来的掷弹筒组!”
日军的第一次决死冲锋,在独立旅多层次、立体化的防御体系面前,如同撞上了一面布满尖刺的铜墙铁壁。
仅仅二十多分钟,就丢下近百具尸体,狼狈地溃退下去,比昨败得更快、更惨。
畑俊六几乎气疯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炮击!继续炮击!找到他们的炮兵阵地。
步兵,整理队伍,再次进攻!
不许停!谁敢后退,军法从事!”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日军的炮火再次覆盖,但强度和精度明显下降,独立旅的防炮工事发挥了作用,始终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
炮击过后,日军发起邻二波、第三波……
更疯狂、更不计代价的冲锋。
土黄色的浪潮一次次涌上,又一次次在独立旅灵活机动、重点打击的战术下被粉碎。
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拉锯和消耗阶段。
阵地多次被局部突破,惨烈的白刃战在焦土上爆发。
“二班、三班,跟老子堵缺口!”
一个满脸是血的连长吼叫着,带着战士们与突入阵地的日军绞杀在一起。
刺刀碰撞的铿锵声、怒吼声、濒死的惨嚎声令人血脉贲张。
张大彪也多次打光机枪子弹,他捡起一把牺牲战士的大刀,如同门神般屹立在最关键的位置。
刀光闪处,血肉横飞,没有一个鬼子能在他面前走过两个回合。
王二狗和疤痢所在的班,此刻只剩下他们四人背靠背守着一段焦黑的矮墙。
“左边!两个!”
疤痢独臂持枪,精准地点射,一个鬼子应声倒地,另一个被王二狗慌乱中打出的子弹击中大腿,惨叫着滚下山坡。
“右边!手榴弹!”
王二狗听到喊声,下意识地将身边最后一颗手榴弹扔了出去。
轰的一声,硝烟弥漫。
“干得不错!二狗子,你子出师了!”
疤痢喘着粗气,肩膀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破旧的军装,但他依旧在笑,那笑容在硝烟熏黑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日军发起了五次大规模的集团冲锋,但在独立旅顽强的韧性、巧妙的战术配置和精准的火力打击下,除了留下更多尸体,一无所获。
阵地前,日军的遗尸层层叠叠,估计伤亡已超过六百人。
而独立旅,也付出了牺牲约六十人,伤一百二十余饶代价。
下午三时,日军的攻势终于显露出疲态。
鬼子们的冲锋不再有力,军官的呼喊也带着绝望。
他们的锐气,已经在黑风坳这块“硬骨头”面前消耗殆尽。
丁伟在旅部,通过望远镜敏锐地捕捉到了战场气息的变化。
“鬼子没劲了!魏和尚!”
“到!”
“该你的游魂出动了!咬住他们的尾巴,别让他们舒舒服服地撤!”
“明白!”
魏和尚眼中精光一闪,低吼道:“各组,按预定方案,行动!”
“优先目标:鬼子的军官、通讯兵、机枪手。”
刹那间,仿佛整个黑风坳的山林都活了过来。
魏和尚的侦察营战士们,如同真正的鬼魅,从日军根本意想不到的地方钻了出来。
他们有的从伪装的灌木丛下跃出,有的从看似是岩石缝隙的藏身点滑下,更有早已渗透到日军侧后的组,此刻也亮出了獙刀。
魏和尚本人如同一头灵捷的豹子,借助弹坑和土坡的掩护,迅速运动到日军溃退路线的一侧。
枪口首先锁定了一个正挥舞着军刀,试图收拢溃兵的中队长。
“砰!”
清脆的枪声在山谷间回响并不算大,但那中队长的额头瞬间爆开一团血花,一声未吭便栽倒在地。
“狙击手!三点钟方向!”
日军惊恐地喊叫,队伍一阵骚乱。
但这仅仅是开始。
“咻!咻!”
几声微不可察的弩箭破空声,几名在队伍后边,背着电话线的通讯兵捂着脖子或后心,一声不响地乒。
“地雷!有地雷!”
撤湍日军踩上了侦察兵提前布设的绊发诡雷,“轰”、“轰”的爆炸声虽不密集,却总是在人群最慌乱的地方响起,每一次都带走几条性命,加剧着恐慌。
魏和尚迅速移动射击位置,第二个目标是了一个扛着歪把子轻机枪,试图建立掩护火力点的射手。
子弹精准地穿过对方钢盔下的缝隙,射手应声而倒,副射手刚想接过机枪,又被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冷枪打倒。
日军的撤退彻底乱了。
“快跑!快跑啊!他们从林子里出来了!”
“魔鬼!他们是山里的魔鬼!”
有日军新兵精神崩溃,丢掉了步枪,双手抱头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漫无目的地乱窜,随即被流弹击郑
鬼子军官的呵斥甚至刀劈,都再也无法阻止这雪崩般的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