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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N次元 > 暖青寒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那些被尘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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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那些被尘封的记忆

气味,是人最难磨灭的记忆。

即便她如今不再是陆青,换了躯壳,但那熟悉的气味,却像一枚无形的烙印,深深种在她的魂魄里。

气味也从不谎,从不遗忘。

它近乎野蛮地、不由分地,将她以为快要忘记的回忆,纤毫毕现地抓取到她眼前。

那曾是温暖与依赖的气味,如今再嗅一次,曾经的甜香就变成彻骨的寒意。

若不是沈寒从气味里摸寻到齐嬷嬷,任谁也想不到,苏螺记,这样一间再寻常不过的点心铺子,竟被温恕作为他传递消息的秘点。

齐嬷嬷,那个在侯府侍奉了十余年,温柔恭顺的老乳母——

她的真实身份,是温恕暗插在陆青身边的一枚冷钉。

这枚暗钉扎根侯府十余年,藏得悄无声息。若非那场意外,她还会继续藏下去,成为陆青身边最贴心的忠仆...

最终,捂了十几年的秘密,却被一缕记忆中难以磨灭的气味,掀开了尘封已久的盖子。

“苏螺记,这家铺子很有意思。”

“我们蹲守了几日,发现铺子东家很少露面,店里就几个懒散伙计应付,个个没精打采,生意清淡得很。”许正着,取出开阳半夜摸进去抄录的账本,“从账面上看,苏螺记收支勉强持平,赚得艰难,甚至有些入不敷出。”

“嗯。”沈寒指尖点着账目,“虽带骨鲍螺价格昂贵,苏螺记做这味点心也有名气,可店中仅有这一样招牌,其余点心滋味平平,铺面又,生意难免有些寡淡,远不如张记那种老字号生意兴隆。”

“怪就怪在这儿——”

许正语气一肃,“一家看似快要经营不下去的点心铺子,账目却另有玄机,而东家又不去店中露面,看似对自己的生意惨淡毫不在意。”

许正将账本翻至一页,指向其中一行:

“你们看这里,每隔一段日子,苏螺记就会突然出现一笔数目极大的进账。账上只记着四个字:张公子订。”

“我们怀疑这位张公子,就是温恕用来传递信息、掩饰行踪的幌子。”许正望向沈寒,“沈姑娘不宜打草惊蛇,由她乔装出面,去店中试探一下。”

原本许正并不赞成让沈寒亲自出面,可她执意要走这一趟,或许能看出点什么。

许正隐隐觉得,沈寒与那位齐嬷嬷之间,似乎有千丝万缕的隐秘关联。她对这位齐嬷嬷甚是熟悉,能仅凭气味就识别温恕的障眼法,或许真能有所发现。

还真如他所料,沈寒确实发现了重要线索。

沈寒唇角微扬,“我见东家不在,便直接对伙计,张公子派我来订一份带骨鲍螺。”

“那些伙计原本懒洋洋的,一听是张公子,立刻眉开眼笑,张口便问,这次还是用张记的食盒吗?”

“只此一句,便知他们已习以为常。我给了五十两的订金,伙计们一见银子个个都兴奋了,多了几句嘴。”

“他们这位张公子出手阔绰,却甚是神秘,历来只让脚夫送来张记食盒与银钱。他们只需把做好的鲍螺装进食盒里,再交给脚夫带走便校见我亲自前来,还嘀咕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竟派了婢女来。”

沈寒思索着,“我趁机试探,故作不满地斥责他们,若不是上回的鲍螺你们没用张记的食盒,惹得老爷不高兴,何须我特地跑这一趟?”

“那伙计顿时慌神了,连声辩解,这绝无可能!每回都是拿来几个食盒,便装几份,从无错漏!若有问题,定是那些脚夫中途出了岔子,与他们绝无关系。”

“见我没话,伙计们更是急得赌咒发誓,张公子千叮万嘱,必须用脚夫带来的食盒,历来如此,他们断不会搞错的。”

用一个虚无的‘张公子’订货,核心只锁定一点:必须使用他们提供的特定食海如此一来,即便有人能顺着张记查到苏螺记,线索也会在此彻底断绝,让温恕得以全身而退,不留痕迹。

订货的人从不现身,取货的脚夫不过是拿钱办事,食盒夹层内的信息也仅有时辰地点,确保任何一环都绝不暴露自身。

所有线索追查下去,最终都指向虚空。这个所谓的张公子不过就是个名号,哪怕是来订货的脚夫,恐怕也未见过幕后之人。

温恕深谙蠢,让自己如泥牛入海,让探查者如捕风捉影。他藏身海底,纵使有千般手段,怕连个海浪碎沫子都捞不上来。

傅鸣眼中锐光一闪,缓缓点头,“这确是他惯用的伎俩。”

“那日也是机缘巧合,我正欲离开,他们东家竟恰好现身。我便顺势又取出一锭银子,假意要再订些点心。”

“在他伸手接订金时,我瞧见他掌心里,有一个完整的、圆环状的暗红色胎记,颜色如朱砂,大恰如一枚铜钱。”

沈寒着,目光转向陆青。

陆青会意,“这枚胎记,齐嬷嬷曾与我提过。”

“当年她为救我被烫伤了手,换药时,她或许是想起了旧事,曾喃喃自语,她那个‘早夭’的苦命孩儿,生下来掌心里就带着个一模一样的红圈。”

“她...许是冥冥中注定,老爷给她们母子都盖了个抹不去的印。”

沈寒默然垂首。

温恕只怕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万般算计,滴水不漏,却偏偏漏算了这一个的、生的印记。

人算,终不如算。

任他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终究也有百密一疏、命难违的时候。

温恕没料到她未死,更料不到齐嬷嬷这桩深埋心底的旧事,竟被她牢牢记住,成了今日破局的关键。

齐嬷嬷救过她,护过她,也背叛过她,又害了她,如今,竟以这样一种方式,为她拨开了重重迷雾的一角。

沈寒收拢心神,抬眼看向许正:“不仅如此,我和许大人还留意到,这位李东家生就一双隐珠耳。那么巧,齐嬷嬷也是。”

她幼时曾觉得这耳朵形态别致,那耳廓上方有一道平滑细微的S形弯曲,耳垂饱满,与面颊全然分离,宛若缀着一颗圆润的珍珠。

她那时好奇,常伸手抚摸,齐嬷嬷便笑,这是她独有的福相,正因有此福气,才会被夫人选来侍奉姑娘。

呵呵——

若齐嬷嬷知晓,自己这“独一无二”的福相,竟成了找到她刻意隐藏的儿子的线索,不知还会不会觉得是福气。

“许大人,这种耳相乃生遗传,极为罕见。”沈寒语气中带上一丝难以言喻的唏嘘,“故而我们推测,这位李东家,恐怕就是齐嬷嬷口中那位‘早夭’的儿子。她儿子一直被她暗中藏在京师。”

昔日童年记忆中那些零散的、不经意的碎片,如今竟都串连起来,成了照亮迷局的关键。

也许,是母亲在之灵庇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