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甄珠跟大姐姐悄悄了这件事,大姐姐一下子就答应了。
薛甄珠觉得江佩索那个得意的表情很扎眼。
祖母还特意多谢江追公子昨晚的保护,他更得意了。
薛甄珠觉得这家伙现在的表现看上去还是那么幼稚,这个部分可能没有长大。
江公子和柳熠见过几次面,相谈甚欢,现在更是没几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有女眷在,马车行进缓慢。之前舅爷爷有交代,遇到气不好就停车就近找城镇投宿,黑也不行车,柳熠严格执校
这样一来,江追和柳熠就有大量的时间一起谈地喝酒划拳,甚至还有功夫比试一下箭术猎一两只兔子回来。
柳真也想凑过去,被祖母摁住了,毕竟是外男,在外面还是要注意一些。
祖母的意思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薛甄珠觉得可能是江佩索拙劣的易容术让祖母没有认出他来而已。
吃着香喷喷的烤兔子,薛甄珠看到江佩索的耳朵冻得通红。
她又想起自己给江佩索买过的那顶毛茸茸的帽子。
“我给你买的那顶帽子应该不是兔毛的吧?是狐狸毛的吧?”
“是狐狸毛的。”
“卫肇你肯定不会戴的。”
“戴啊,肯定戴。为什么不戴?”
“卫肇戴不进去头盔,没用。”
“你听他胡。他都没有在军营待过,什么都不懂。”
“那我以后再给你买个更好的。”
“好。”
两人声着悄悄话,江追时不时地笑着,让柳真好奇:“你们什么悄悄话呢?是不是在要去哪里打猎?我也去。”
“冰雪地的上哪儿打猎?你忘了祖母让我们消停些,眼看就要进京了。”薛甄珠左右看看,大姐姐给祖母送饭去了。
“京城的兔子格外咬人吗?”
薛甄珠想到京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们,点点头认真地:“是。”
柳真不信:“尽唬我。江追你。”
柳真在旅程刚开始的几叫过江公子,而后全都叫他江追。
江追此时收敛起在薛甄珠面前的放肆,显得内敛:“京城附近几乎都是农田,要到西山附近才有些猎物,因为经常有人去打猎,那里的猎物都格外警醒。不只是兔子,别的动物也都凶悍一些。”
“啊?真的?”
薛甄珠不满她话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柔软:“我的你还不信,就信他的,你怎么回事?”
不轻不重地点了柳真的少女心事,薛甄珠看着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她嘟囔着:“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我的年岁可不是白长的。问你不靠谱,我还是去问明玉姐姐。”
后日就要到京城了,薛甄珠第一次体会这样的心情,又急切又有些害怕。
她急切地想见到母亲,但京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启动的旋涡,有太多未知的事情将要发生。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未来当然什么都会好的,就像最终走向坦途的中间,那一段崎岖才让龋心。
“我不担心,有母亲和大姐姐在,都会好的。”
“还有你大哥哥,四哥哥。”
“嗯。”
“还有我。”
薛甄珠轻轻嗯了一声,又加一句:“你也是我哥哥。”
为了薛明玉,我知道你一切都会尽力的。
车马才到城外,大哥哥已经带人来接。
三年不见,大哥哥确实像是经过了一场成人礼,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内敛。
祖母让他起身走到跟前好好看看。
薛怀远长高了,却更加消瘦,祖母心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孩子,这几年累吧?”
“祖母,不累。都是些日常工作,一边学一边做,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薛怀远的眼神坚定有光。
见过了祖母,薛怀远来见兄弟姐妹,跟柳熠柳真打招呼。
他已经接到信护送她们回来的人里有江佩索,此时也不拆穿,郑重其事地多谢江公子护送,问候曾将军好。
江追回礼,两人客客气气有来有往。
薛怀远不怀好意,故意邀请江追住到府上,江佩索赶忙拒绝。
几年不回京,一回来就住到别人家去。镇国公便是大的肚量,也要打死这个逆子。
“多谢薛兄好意,只是还有任务在身,然后尽早回去复命。”江佩索拱手道谢,用眼神求饶。
柳熠在一边看着,颇有兴味:“以前没有听江兄起,怎么还跟表兄有些渊源?”
薛怀远看了一眼江佩索:“这就来话长了,真的很有缘分……”
薛甄珠打断大哥哥的话:“休息够了,咱们早点回家吧。祖母这一路上累得够呛。还有,大哥,我想吃松子糖梅花糕……”
“都给你带来了。”不等她完,薛怀远让临平拿上来食盒,打开尽是她爱吃的那些。
西山清音旧时街景都还好,这些熟悉的食物的香味一出来,薛甄珠的所有旧日回忆都鲜活地涌上来。
嗅觉,简直就像是美好记忆的开关。
“三表姐,你快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薛甄珠赶紧分给柳真:“这个还热着,吃这个。”
大方的薛甄珠给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分到了,包括柳熠和江佩索。
“江兄看着我这个干什么?你是不是比较喜欢吃这个?我跟你换。”柳熠兴致勃勃地准备品尝京城的糕点。
江佩索淡淡地:“不用了,我不是很爱吃。”
柳熠一把拿过他手里的糕点:“那交给我吧。别浪费了表妹一番心意。真好吃。”
他在两块糕点上都咬了一口,江佩索想夺回来已经没有机会。
他的郁闷,薛甄珠丝毫没有察觉,她亲亲热热地跟柳真的头凑在一起分松子糖,你一颗我一颗。
薛家的家宴,江佩索也没有参加,借口还有公事溜走了。
薛甄珠遍寻不着问薛怀远才知道,这人在门口就调转马头回家去了。
哼,也不一声,冷酷无情。
“珍珠呀,快吃,是你喜欢的珍珠丸子。特意叫厨房现做的,刚从蒸笼上端下来。”母亲温柔的声音把薛甄珠的思绪拉回来。
也许那个家伙也想念家里的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