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来打破这一切,她应该也知道。
他只是养子。
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肆意妄为。
最多在外面肆意,回到家,很多事他不能去触及。
他要做出反抗,就要面临父母的失望,本身他就不是亲生的,一个养子去破坏亲生子的婚约,可想而知,父母会怎么逐渐疏远他。
而且他敬重大哥,不想让大哥真的难堪到这个地步。
虞婳前男友是他,喜欢他,两个人有了龃龉才分手,方有了大哥这桩婚约。
大哥应该都不知道虞婳实际上没有真的和他履行婚约的心。
可这婚约,已经这么多人知道了。
但看着虞婳在周尔襟身边下意识的排斥,意味着这婚约假如不终止,最后也会一败涂地。
他的确有很多限制和压力。
但他的压力,会比她大吗?
周钦一直在想,脑子里都是以前虞婳和他的事情。
而虞婳走到周尔襟旁边坐下,身体里还有那种未湍余韵在飘荡,细微碾磨时那种强烈的触电感,麻到她后脑,刚碰到藤椅都如过电。
突然抬起屁股站起来。
周尔襟端着雕花英式茶杯,静静看着她,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无辜又好心地问:“怎么了?”
虞婳:“……”
幸好周爸爸很快:“是这藤椅有刺长出来了吧。”
又得体又快速的思绪,合理的设想,好歹让虞婳有了一个借口。
她轻嗯:“是,刚刚被刺了一下。”
周尔襟默笑不语,淡定喝茶。
父母们聊着。
“应该让管家考虑重新换一批,这批藤织家具有点旧了,毕竟也两三年,上次我的裙子也被划出一个口。”
“那看来很必要换了。”
虞婳在周家爸妈面前,要很努力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
她忍着面红坐下来。
周尔襟若无其事递给她一杯热茶:“要尝尝吗?”
虞婳伸手去接。
周尔襟有意抬高手让她扑了个空,虞婳手往上伸,他又把杯子往下放。
虞婳:“……给我。”
“给你?”周尔襟故意温雅地复读一遍,像是在询问她是否真的要。
外人听着都正常。
但在虞婳耳中,瞬间含义就不一样了。
像是他本来就为了她出这两个字,故意在逗她。
知道她因为刚刚的事情脸红。
虞婳伸手一下夺过杯子,闷闷地坐在原地喝茶,不理会他的撩拨。
周家爸妈好奇问了一句:“刚刚你俩聊什么去了?”
周尔襟温和浅笑:“昨有个生日礼物要给婳婳的,落在老宅了,刚刚让婳婳上去看了一眼。”
“这样啊,难怪呢。”陈问芸应。
虞婳低头喝茶,像个水桶一直喝,深怕他们问是什么礼物。
周钦闻言,才猛然想起昨是虞婳的生日。
昨是她生日。
像是一种错漏,昨他碰到那只一直叫钦钦的兔子祝他生日快乐。
他都没意识到昨其实是她生日。
他还在曾经,她已经去到未来。
同一个生日快乐,就是没有办法对对方。
忽然间,周钦开口:“生日快乐。”
众人都看向他。
连虞婳都不知对方怎么突然做出这个举动,有些难以理解。
这生日祝福如泥粘身,不如没樱
但她面上不显,平静道:
“谢谢。”
同样的声线,昨晚听见的是钦钦,今日却是疏远淡冷的,不复过往温柔。
心里一瞬间有什么陷落。
他也没有机会再叫她婳婳。
以往他只有跟长辈叫过几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却虞婳虞婳叫她。
现在想起来,倘若当时珍惜,他也可以像大哥一样叫她婳婳。
他知道,她和大哥之间远远没有她和他那么亲密。
但这个称呼,一息之间,像是无法再碰到。
陈问芸却很快跟上:“是啊,婳婳,生日快乐,妈咪都还没来得及跟你呢。”
“谢谢妈咪。”虞婳内敛微笑。
周仲明也不扫兴,端方严肃的脸带着慈爱的笑意:“生日快乐虞。”
“谢谢爸爸。”面对周家爸妈,她的语气全然不同。
却更令周钦苦涩。
周仲明和蔼道:“生日礼物已经在路上了,信托文件很快会由信托公司那边交到你手上。”
信停
一般是亲生子女才会建立信停
周家爸妈给她建了一份。
虞婳一时间怔住,慢慢:“给我吗?”
“是。”陈问芸杏眸含笑,虽然有了年纪,却依然风采不减,
“哥哥,妹妹,弟弟,每个人都有一份才算公平呀。”
这样的法,像是她本来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一般。
虞婳被郑重其事纳入家庭范围内,她自从和周尔襟结婚以来,一次都没有感觉到周家排斥她。
和她自己家不一样。
她咽下那些思绪,真心:
“谢谢爸妈。”
陈问芸笑一家人。
在楼下坐了一个多时,虞婳借口自己有点困了,要上楼去睡觉。
过了片刻,周尔襟也不动声色上楼。
虞婳发现周尔襟露台上多了一条封闭楼梯,打开楼梯前的灯。
可见那楼梯的那方位赫然是通往她房间的。
严格来这算是一条斜廊,在别墅背面,可以进进出出他和她的房间。
看了放在斜廊门上的注意信函,她走下去,果然到了自己房间阳台,无缝衔接。
如果想有自己私人空间,也可以回到房间,却不至于和周尔襟太疏远。
她想起别墅后看到的另一条斜廊。
按方位,应该是陈问芸独辟的衣帽间和周家爸妈的房间。
他们给她也安了一条这样的走廊。
她心头发热。
而周尔襟沐浴过,出来的时候看见虞婳正在床边愣神。
他直接问:“还要再来一次吗?”
她一下子抬头看他,周尔襟视线深幽。
虞婳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声:“明再来好不好?”
他温慢提醒:“明就不止是这样了,确定?”
犹如一种言明的信号,清清楚楚告诉她会有什么。
他们两个是时候做一些该做的事。
两个人对视,虞婳却没有拒绝,反而:“你几点回来?”
“晚上般左右。”周尔襟准确告诉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