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我从就帮着我妈做饭,鸡鸭鹅都熟。”
“那校”江父把袖口往上一撸,露出还沾着豆角绒毛的臂,“去,鸡圈最里边那只戴红缨子的芦花,就是它了。胆敢让鸡毛飞到我闺女身上一根,你就给我全拔下来做掸子。”
江语嫣要拦,被江父一句“厨房没你事”给瞪了回去。
她只能递给林飞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江见安就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得到命令的林飞深吸一口气,把外套脱了,整整齐齐搭在椅子上,已经出了门猫腰进鸡圈。三分钟后,芦花鸡被他双手捧出来,翅膀扑腾得再凶,也没掉一根毛。
江父眯眼瞧着,脸色终于缓了半分。
不等江父吩咐,林飞已经手起刀落,血滴进早就准备好的粗瓷碗。
“鸡内脏会收拾吗?鸡胗要十字花刀,鸡心对半剖,鸡肝别弄破胆,苦。”
林飞“是是是”地应着,手里活却一点不乱。
他把鸡杂洗得雪白,内脏整整齐齐地放在碗碟里。
鸡处理好,接下来林飞自觉地倒了料酒和姜片,拿筷子搅了搅,全程无需江父开口。
江语嫣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江父拿眼梢瞥见闺女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暗骂:女大不中留。可再一想赵德柱那个前车之鉴,又硬起心肠。
“既然你这么会,今我大女儿来家里,你来做这顿饭。要是不好吃,以后你和语嫣的婚事也不用谈了。”
江父索性将所有事都丢给林飞去忙,自己则是出去和江见安拉家常。
看到江语嫣没跟着出来,江父还是忍不住又骂了几句,“你,她怎么一门心思都扑在男人身上?看不出来我在磋磨这子的心性吗?还留在厨房帮忙打下手!”
江见安笑着递了杯茶过去,“有您把着关,语嫣怎么想很重要吗?要是林飞不合适,语嫣再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我们也能拦着。”
现如今的情况和当初江语嫣执意嫁给赵德柱可不一样,他们没有任何妥协的必要。
“行吧,那就看看这伙子到底合不合格。”
中途孟贤礼买了虾回来,交给林飞时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
十二点整,圆桌上菜色排开,林飞把做好的东西一一呈上。
江父拿筷子尖戳了戳鸡腿,肉离骨,汁水顺着筷子爬到他虎口。
他闷头咬了一口,没话,又扒了口饭,眉头还锁着,却悄悄把整只鸡腿都送进了自己碗里。
“爸,您倒是点评两句,不然人林飞心里打鼓!”
江语嫣看穿了江父的动作,言辞义正地给林飞撑腰。
江父“哼”了一声,把鸡骨头啃得唰唰响,半晌才道:“确实还算不错,但是还欠点火候,依旧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他顿了顿,又补一句,“下次少放两粒枸杞,别浪费。”
江语嫣先笑了,已然明白江父允许林飞下次还来。
桌上孟贤礼给江见安先打了汤,压着声音和她咬耳朵耳语:“看着确实还不错,你要是喜欢,回去我学了给你也这么炖鸡汤喝。”
“不用这么麻烦,咱妈做饭也很好吃,我已经吃习惯了。”
江见安一直在观察林飞和江语嫣的相处模式,忍不住问:“你觉得他们两个怎么样?”
江语嫣身上已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江家的每个人都希望江语嫣这次不会识人不清。
现如今林飞表现出来的每方面都还算可以,倒是不会让人觉得不靠谱。
“我和林飞接触不多,还得再观察观察。”
江父的想法也和孟贤礼差不多,并没有直接给准话,只是让林飞进入考验期。
吃过晚饭,江见安和孟贤礼才往孟家院走去。
孟贤礼握紧她的手,温厚的手心在微微出汗。
江见安笑着抬起头,又挑眉道:“你今怎么了,看起来很紧张啊。被我爸考验的又不是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倒是不害怕这些,只是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和你。”
孟贤礼停下脚步,喉结滚了滚,声音沉闷了不少。
江见安眨了眨眼,笑意还挂在嘴角,却慢慢僵住,“你吧。”
他一向沉稳,鲜少露出如此严肃的样子。
江见安整个心都被提起来,也抓紧了孟贤礼的手。
“学校要派教师代表去省城参加教学研讨会,一共三两夜。因为我这段时间的表现还算优异,所以学校派去的代表里,有我。”
孟贤礼从兜里摸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调函,递给她。
江见安把调函展开,只扫了一行,就重新折好,塞回他手心,释然地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弄得这么严肃,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有人了!”
“这种话可不能胡。我放心不下你,你孕反这么严重,我要是不在你身边……”
江见安垂下眼,打断孟贤礼,把手指一根根扣进他的指缝,拉着他继续往院走,“这不是还有咱妈吗?有咱妈在,我还能出事不成?”
两人走到院门口,树把月光剪得细细碎碎。
孟贤礼依旧不放心,脸色严肃着。
“好了,你就不要这么哭丧着脸了。咱妈你还不放心吗?你就放心去吧,三而已,就不是三年。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到时候记得给我带礼物。”
江见安忽然回头,冲他伸出拇指,微微歪了歪头。
孟贤礼弯下腰,用食指勾住她的指头,再顺势把人带进怀里。夜风掠过,树叶哗啦啦响,略过两饶心尖。
江见安抬手在他腰侧狠狠拧了一把:“好啦,不要再腻歪了。再晚些回去,咱爸咱妈就要担心了。”
洗漱过后,江见安进了屋里,先一步替孟贤礼把出差的行李收拾好。
屋里灯没开,月光足够亮。
她三两下就把衬衫、袜子都收拾好,合上行李箱时喉咙一紧。
“你怎么帮我收拾起来了?”孟贤礼顺手将白织灯打开,微微皱着眉,“我自己来就好了,你现在不用这么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