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爸真得乐呵坏了!”
就是江见安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勾起嘴角,发自内心地高兴。
江家的日子在李翠英离开后,越发好起来了。
推开江家院子的门,一眼便瞧见江父正蹲在地上摘豆角。
江父扫了一眼他们,又继续忙手上的活,“怎么突然来了?吃过饭了吗?要是没有,就留在家里吃吧。”
着,江父嘴角上扬,又呵呵笑道:“最近树的功课不错,是想吃排骨了,今弄点豆角给他炖一炖。”
言语中,都能感受到江父的愉悦与自豪。
“那既然家里都买了排骨,我肯定要留下来蹭饭的。正好,医生我最近需要补充补充营养。”
江见安将手搭在腹上,笑着附和。
江父却在听到江见安提起“医生”的瞬间,站了起来,眉心皱成一个“川”字,“见安,你最近生病了吗?怎么医生让你注意营养了?”
他当即一记冷眼扫在孟贤礼身上,连同语气都变得凌厉。
“我女儿嫁到你们家之后,福还没享到,病倒是不少。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见安!!”
有江语嫣这前车之鉴在,江父如今十分担心女儿们的婚姻幸福。
毕竟在江语嫣出事之前,他都不知道赵德柱竟然是这样的人渣。
江见安满脸笑意,摆摆手,又走到江父面前挽住他的手臂,“爸,你不用这么警察,你误会贤礼了。是因为我怀孕了,所以医生才让我注意补充营养。”
江父愣在原地,手里还攥着两根豆角,指尖却微微发抖。
“怀……怀孕了?”
江父声音发哑,像是一口热汤滚在喉咙里,烫得他眼眶发红。
下一秒,豆角啪嗒掉回筐里,江父一把攥住女儿的手腕,掌心粗粝的茧子蹭得江见安发痒。
“几个月了?吐得厉害不?医院检查咋的?”
连串的问题像鞭炮炸开,炸得他自己先笑了,笑着笑着又慌忙用袖子抹眼角,“老了,风一吹就迷眼。”
江见安的眼眶也不自觉地红润不少,“一切都好,就是月份,医生还得好好养着。”
话音落下,江父的眼眶也更加红了。
孟贤礼才找到插话的空隙,试图缓解此前的紧张氛围。
“爸,这段时间我会在家里给见安加餐的,就怕见安会不乐意吃。”
“不乐意吃?”江父眉毛立起来,转头又成了大家长,“那能由着她?见安你从挑食,这回可不是一个人吃!”
他弯腰把豆角筐往旁边一推,拍得满手灰,“排骨不炖豆角了,今给树吃清汤的!我去把那只老母鸡宰了,火煨汤,再放点枸杞红枣之类的东西。”
转头他又交代孟贤礼,“你现在去看看菜市场还有没有海产,称两斤虾,要活蹦乱跳的,别省那点钱!”
完这些,江父又把江见安拽到屋里。
江见安被父亲按在木椅上,怀里瞬间多了一只靠垫。
“你也真是的,刚怀上就不要四处走动了,要是吹风着凉了,怎么办?”
看着江父风风火火地准备晚饭,鬓边的头发藏着几根白的,江见安还有些恍如隔世。
上辈子,江父因为胃癌走得早,江见安又嫁给赵德柱后把日子过得一地鸡毛,根本看不到江父这副模样。
江见安移不开眼睛,跟着站起来,拦住想去抓老母鸡的江父。
“爸,我们又不是久久才来一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简单吃点就行了。”
江父当即板着脸,“不行,就是弄点鸡汤喝喝,已经够简单了。你之前孩子还掉过,现在肯定得补补。”
他趁着孟贤礼不在,还压着声音问:“孟家有没有苛待你?现在贤礼不在,你可以和爸。”
“语嫣之前就是什么都自己憋在心里,最后才变成这样的悲剧,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得和我,知道吗?”
提到江语嫣,江父的眼眶便忍不住红了。
在他眼里,江语嫣曾经那么开朗,一切悲剧都是嫁给赵德柱才开始的。
江父抹去眼角的泪花,别过脸不想让女儿看见自己的憔悴模样。
院子里远远地传来了江语嫣的声音。
“爸,我回来了,今菜买的多一点,有人要过来吃饭。”
江语嫣并不清楚屋里的情况,和林飞两人四手拎着菜回来。
因为这是林飞和江父第一次正式见面,屋子里的私人瞬间成了修罗场。
江父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青年人,“这谁?语嫣,你怎么还带陌生男人回来了?”
“哪里是陌生男人……”江语嫣清了清嗓子,“爸,之前你也见过的,这是林姨的儿子,林飞。”
江语嫣还瞪了林飞一眼,声嘀咕着:“你快点打个招呼啊。”
林飞后知后觉深深地鞠了一躬,“叔叔好!我是林,今来的有些唐突。这是我的见面礼,中华还有几瓶酒,薄礼还请笑纳。”
江父没接那两条中华,也没看酒,目光像锉刀似的,在林飞脸上来回锉。
“林姨的儿子?”他嗓子眼里的余热还没散,哑得发沉,“那你今来干嘛?来就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林飞刚直起的腰又弯下去,快九十度了,“叔叔,我今来,是想和你我和语嫣的事。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认可!”
“什么?!”
江父瞪大了眼睛,又看向江见安,“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也是刚知道……”
江见安本来想帮江语嫣和林飞两句豪华,感受到父亲的怒火,此刻也不敢多言。
江父又再度打量眼前的男人,不满直接写在了脸上。
作为老丈人,江父对林飞不是很满意。
江语嫣把菜往石桌上一放,挡在林飞前面,“爸,今来不是婚事的,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谈恋爱了。你也别这么严肃,姐不是来家里了吗?我们先给姐做顿饭。”
江父“哼”了一声,嘴角动了动,但仍旧板着脸,“烟酒留下,人我可得好好审!!”
他目光里的审视丝毫不加掩饰,缓缓开口:“伙子,会不会杀老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