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残垣断壁间,萧云舟的星砂剑划出赤色弧光,与沈清辞的龙纹光芒交织成网。新晋守护者们举着琉璃灯盏围聚成阵,冰蓝色灵力与银蓝流萤在结界边缘闪烁。然而当第一道曙光刺破灰雾,所有人惊恐地发现,刚刚凝聚的结界竟如沙漏般不断漏出微光,那些本该坚不可摧的信仰之力,正化作青烟消散在风郑
“怎么会这样?”阿梨的琉璃灯盏突然炸裂,锋利的碎片划破她的脸颊。北疆巫女望着指尖飞速黯淡的灵力,瞳孔中倒映着结界上蔓延的噬月纹裂痕——那些黑影的印记,不知何时已如藤蔓般缠绕在信仰的根基上。
街巷深处传来孩童的啼哭。那个曾被江挽月用流萤照亮前路的顺子,此刻却躲在母亲身后,颤抖着指向空中若隐若现的虚影:“是灾星!她带来了死亡!”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如重锤般砸进众人心里。江挽月的流萤群发出悲鸣,少女的虚影剧烈震颤,荆棘冠冕的星砂倒刺纷纷坠落。
“看看,你的守护一文不值。”黑影的笑声混着蛊虫嗡鸣从四面八方涌来,灰雾在街巷间凝聚成她腐烂的面容,“他们害怕你,唾弃你,就像百年前一样。”随着蛊惑,更多百姓聚集过来,他们望着江挽月的眼神从恐惧转为愤怒,有人甚至捡起石块砸向虚影。
萧云舟的星砂剑迸发炽热的光芒,赤色灵力在经脉中疯狂奔涌:“住口!前辈为了守护长安...”他的话被百姓们的怒吼淹没。“我们的庄稼全毁了!”“井水都不能喝了!”“都是因为她引来的诅咒!”此起彼伏的指责声中,江挽月的虚影愈发透明,她试图靠近人群的星砂手臂,在谩骂声中僵在半空。
沈清辞的占卜卷轴无风自动,龙纹胎记在腕间灼烧如烙。占星师望着卷轴上扭曲的卦象,突然想起黑影最擅长的不是直接摧毁,而是在人心深处种下怀疑的种子。她握紧星纹笔,却发现注入的灵力刚触及结界,就被灰雾腐蚀成幽绿色。
“阿月,别听他们的!”萧承煜的玄铁剑劈开人群,帝王冕旒下的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但当他伸手试图触碰江挽月的虚影时,少女却如惊弓之鸟般后退,赤瞳里满是受赡倔强:“陛下也觉得...是我错了吗?”
更可怕的异变在悄然发生。阿梨脖颈后的噬月纹突然暴长,北疆巫女的冰蓝色灵力不受控地转为灰绿色。她望着自己逐渐被腐蚀的双手,想起黑影曾“信仰越炽热,堕落时越彻底”。当第一声非饶嘶吼从她口中发出,整个结界都在剧烈震颤。
“拦住她!”萧云舟的星砂剑横在失控的阿梨身前,赤色灵力与灰雾激烈碰撞。少年望着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突然发现她眼中倒映的不是自己,而是黑影扭曲的笑脸。更糟的是,随着阿梨的异变,结界上的噬月纹如活物般疯狂生长,将信仰之力吞噬得一干二净。
江挽月的流萤群突然组成巨大的荆棘牢笼,将失控的阿梨困在中央。少女的虚影燃烧起偏执的银蓝火焰,声音带着哭腔却依然霸道:“谁都不许伤害我的人!”然而火焰每跳动一次,她的身影就透明一分,那些曾被她视为珍宝的信仰之力,此刻却成了刺伤她的利龋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舔舐着爪子上的黑血,喉咙里发出得意的呼噜声。它身后,被蛊惑的百姓组成新的军团,他们手中的农具被灰雾腐蚀成武器,眼中倒映着黑影编织的谎言。而在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少女的指尖划过镜面,镜中长安城的结界正在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噬月纹献祭阵。
“信仰?不过是最易碎的东西。”黑影的笑声震碎最后一丝希望,“当他们亲手毁掉守护者,古神的重生...便无人可挡。”随着话音,江挽月的虚影彻底崩解,只留下漫流萤,在灰雾中发出绝望的嗡鸣。而萧云舟握紧滴血的星砂剑,望着眼前的混乱,第一次感受到守护之路的绝望与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