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空被灰雾压得喘不过气,星月祠的废墟上,最后一尊流萤灯台在寒风中摇曳。当黑影的蛊惑声如毒蛇般钻入百姓耳中时,星河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鸣响。万千银蓝光点挣脱银河的束缚,化作流星划破长空,在长安城上空凝聚成璀璨的漩危
“那是什么?!”卖糖画的老汉颤抖着指向际。只见漩涡中心,荆棘冠冕的轮廓率先显现,星砂凝成的倒刺泛着冷冽的光。接着是燃烧的银蓝火焰顺着裙摆蔓延,每一道火苗都映出百年前守护长安的决绝。当江挽月的身影彻底成型,她赤瞳泛着猩红,裙裾翻涌间竟带着星河倒卷的威压。
“谁准你们动我的东西?!”她的怒吼震碎云层,声波所到之处,灰雾如沸汤遇雪般消散。星砂凝成的锁链从虚空中探出,将正在焚烧星月祠的暴民狠狠拽起。少女的声音混着灵力震荡,每一个字都带着足以撕裂空间的力量:“我的城池,我的百姓,我的信仰...你们也敢染指?!”
萧云舟握紧发烫的星砂剑,却在看清江挽月周身翻涌的暴戾气息时瞳孔骤缩。记忆中的少女虽偏执,却从未如此失控——她发间的荆棘冠冕正在疯狂生长,星砂倒刺刺破云层,溅落的光芒竟带着血色。更可怕的是,那些被锁链束缚的百姓,眼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即将被蛊惑的茫然。
“前辈!住手!”沈清辞的呼喊被火焰爆裂声吞没。占星师望着江挽月愈发猩红的赤瞳,突然想起百年前巫女被背叛时的模样——当信仰崩塌,守护便会化作最锋利的龋她咬破舌尖,龙纹鲜血在空中凝成安抚咒文,却在触及少女的瞬间被银蓝火焰焚毁。
阿梨颤抖着举起琉璃灯盏,冰蓝色灵力在恐惧中几近溃散:“江前辈,他们...他们只是被蛊惑了!”回应她的是江挽月骤然转头的森冷目光,少女的星砂手臂如毒蛇般袭来,却在即将触及巫女的刹那,突然僵在半空。
百姓们的哭喊声突然清晰起来。“救命!”“是怪物!”“江挽月根本不是守护者!”这些声音如重锤般砸进江挽月的意识,她赤瞳中的猩红褪去几分,星砂锁链“当啷”坠地。少女望着那些曾被自己拼死守护的人,看着他们眼中与百年前如出一辙的恐惧,声音陡然哽咽:“我...我只是想保护你们...”
流萤群发出悲鸣,银蓝火焰渐渐黯淡。江挽月的虚影开始不稳,荆棘冠冕出现裂痕。她踉跄着后退,却撞上萧云舟张开的怀抱。少年的赤色灵力如涓涓细流注入她的经脉,声音带着颤抖的坚定:“前辈,我们信你。就像你当年信我们那样。”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发出不满的嘶鸣。它爪子下压着的灰雾心脏疯狂跳动,召唤出更浓烈的黑雾。黑影的笑声混着蛊虫嗡鸣从雾中传来:“看看,你的偏执只会带来恐惧!这些人...迟早会再次背叛你!”
“住口!”江挽月的怒吼重新响起,这次却多了几分清明。她的星砂手臂穿透黑雾,硬生生拽出一缕黑影残魂。赤瞳中燃烧的不再是失控的暴戾,而是偏执又温柔的守护之火:“我的信仰从来不是他们的信任,而是我选择守护的决心!”随着话音,银蓝火焰暴涨,将黑影的残魂烧得发出凄厉惨剑
但这场对峙远未结束。沈清辞的占卜卷轴渗出黑血,显示出更可怕的卦象——当江挽月的力量过度宣泄,星河中的某颗星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而在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少女的指尖抚过镜面,镜中江挽月的身影被灰雾缠绕,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偏执的守护...终究是最脆弱的破绽。”
长安的百姓们望着重新亮起的流萤,心中的恐惧尚未消散。江挽月的虚影逐渐透明,她的星砂手指轻轻点过每一个饶额头:“别怕...姐姐会一直在。”然而没人注意到,那些被她触碰过的地方,悄然浮现出细的噬月纹——黑影的阴谋,早已在这场重逢中埋下新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