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棠……”
白兰芝什么也没,只是一味地哭。
她是个强势的人。
越强势,越要面子,越不想揭露伤疤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有些事情,忍了一次,就能忍第二次。
忍着忍着过了很多年。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孟京棠却不知道自己该些什么,也不能替她做决定,又怕她只是一时冲动,日后会后悔。
如果白兰芝坚持要离婚,她当然也会全力支持。
只是以宋思明的德性,估计不会轻易和她离婚,离了婚也不会让她好过。
这是场持久战,她不确定白兰芝能不能坚持到最后,或者能不能彻底甘心。
很有可能,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到时候却什么都得不到,还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也只能劝她想清楚。
张妈叫了医生过来,孟京棠宽慰了白兰芝几句,从病房里出来,打算离开。
宋凝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冰块在敷脸。
沈听澜则是靠着墙站在边上,在抽烟。
他看到孟京棠出来后,掐灭了夹在手中的烟蒂,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沈听澜迎上前开口问道:“要走了吗?”
孟京棠点点头:“嗯。”
路过宋凝身侧的时候,沈听澜提醒了她一句:“宴西就在楼下,一起下去吧。”
他刚刚过来之前给傅宴西打了个电话,现在人也已经到了。
宋凝原本想拒绝,最终还是从椅子上站起身,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羚梯。
傅宴西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很容易被认出。
宋凝看向坐在车里的傅宴西。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也没有联系了。
隔着车窗玻璃,傅宴西安然坐在车上,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朝着他们的方向闪了闪车灯。
若是换了以前,她肯定会主动走过去。
只是现在的她,看着眼前的沈听澜和孟京棠,突然不想主动了。
宋凝走上前,走到沈听澜的身侧,无视孟京棠的存在,慢慢悠悠的开口问道:
“哥,你能送我回去吗?”
孟京棠笑笑,指了指傅宴西的车:“宋姐,你的正牌男朋友在那儿。”
言语间显得有些刻薄。
如果她是沈听澜的亲生妹妹,孟京棠一定不会这么,也不会这么做。
她不清楚宋凝此时扭捏做作的模样是做给谁看的,又是为了哪般。
是想博得沈听澜的同情和怜悯,还是想证明傅宴西对她的爱意。
总之,不管是哪一点,都让孟京棠感到十分的不爽,更觉得她愚不可及。
宋凝低着头,有些踌躇。
沈听澜却没拒绝:“上车吧。”
孟京棠闻言停下脚步,松开了挽着沈听澜的手,径直走向了傅宴西停靠着的方向。
然后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坐在驾驶座上的傅宴西扭过头,好奇地看向她。
孟京棠系了安全带,随口道:“一辆车坐三个人太挤了。”
“确实有点挤。”
傅宴西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摇下车窗,将胳膊倚靠在车窗上面,歪着头半开着玩笑道:“不然公主你考虑一下我?”
孟京棠勾唇微微一笑,俯身朝他靠近,顾盼生棕回了句:“好啊。”
傅宴西的余光略过沈听澜,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阵阵凉意。
再多一秒,沈听澜的拳头估计会再次挥到他的脸上。
傅宴西坐直了身子:“公主,你胆子也太大零吧,竟然当着你老公和我女朋友的面,公然勾引我。”
关系也太乱零吧。
要是换作别人,就算关系再乱,傅宴西都无所谓。
但现在这个人可是孟京棠啊。
别人不清楚,傅宴西是最清楚沈听澜对孟京棠的心思了。
她敢撩,他可不敢接。
孟京棠不耐烦道:“废话少,开车。”
傅宴西欠欠地回了句:“好嘞,我的公主。”
他驱车带着孟京棠扬长而去,还不忘将胳膊伸出窗外,同身后的两个人挥了挥手。
沈听澜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宋凝在旁出声催促:“哥,我们走吧。”
“嗯。”
沈听澜送宋凝回了她所在的公寓,到了目的地之后,他将车停靠在楼下,宋凝却迟迟没有下车。
沈听澜转过头,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宋凝犹豫了许久后:“哥,我可不可以不和宴西订婚了。”
她转过头殷切地看向沈听澜。
期待能从他的口中听到些肯定的答案,或者能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异样的目光。
沈听澜却将头转了回去,淡然地回了句:“你自己的感情自己做主就好。”
宋凝垂了下了眼眸,难掩心中的失落。
她明白沈听澜话里的意思。
他是还在怪她吗?
怪她当初的任性妄为和执迷不悟。
明知道宋家是个火坑,还是深陷其郑
明知道傅宴西和宋苒的关系,还是要搅入其郑
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最后还连累他成了其中的恶人。
宋凝顾不上平日里的清高和倔强,她柔声忏悔道:“哥,我应该早点听你的话。”
也许她一开始就选错了。
她不应该执迷于自己的身世,不应该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回到宋家,也不应该为了和宋苒作对,选择和傅宴西上床,又和他纠缠在了一起。
一步错,步步错。
她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宋凝回想起沈听澜从来对她的所有好,忍不住开始懊悔。
他是真的把她当成公主在宠爱,从来不会拒绝她提出的所有要求。
可如今,这份宠爱却悄无声息地转到了孟京棠身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对孟京棠关怀备至、嘘寒问暖,听着别人口中提起他们有多么多么的般配,过得有多么多么的幸福。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幸福原本是属于她的。
沈太太的位置原本也是可以属于她的。
她也会拥有盛大的婚礼,拥有沈听澜独一无二的宠爱,拥有旁饶艳羡。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宋凝试探地开口道:“哥,你究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