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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玄幻 > 天荒神羽 > 第355章 何为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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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曾经在此流泪,神曾经在此逝去。”

虚无神桥,不知何人所留下的谏言,即使尘埃遍布字迹,却还是被人所发现,

洛羽轻语,环顾四周,除去虚无空间,那便是眼前这座以白玉源石建造的虚无神桥

轻触桥身的白玉源石,桥面上的尘埃被他衣袖扫过,露出更清晰的刻痕

那些谏言并非孤立存在,边缘还缠绕着繁复的星轨纹路,像是有人用指尖蘸着星光,一笔一划刻下神陨前的最后凝望。

虚无空间里听不见风,却能听见自己心跳被无限放大的回声。

他往前迈出一步,白玉源石竟泛起细碎的银光,如同沉睡的星辰被惊醒。

桥的尽头隐在浓得化不开的雾里,看不真切,却有种无形的引力在拉扯着他的意识。

“神在此流泪,是为苍生?还是为自己?”

洛羽低声问,声音在虚无中荡开,竟引来桥身一阵轻微的震颤。

远处星辰陨落,代表着一位大能陨落,他体内的黑暗本源发出轻微震动,将一缕幻象传入他的脑海。

无数黑暗生灵身着黑暗铠甲浩浩荡荡踏入帝界,一位位神修士陨落宇宙中,

而在那帝界上空,宇宙一处无尽战场中,一尊散发极致黑暗气息的禁忌踏出一步,手中提着一颗头颅而来。

其神血一滴滴落在宇宙虚空,或许落到某处古界,又会成就一位强者吧。

那头颅主人正是当初追随道而来的万灵神主—青源慕。

身后那条翠绿色万灵大道还未消散,其主便已经逝去。

“黑暗已然踏破帝界,不久便会入侵神,届时,便是一场腥风血雨。”

桥身的震颤愈发剧烈,白玉源石上的银光忽明忽暗,仿佛在畏惧幻象中那尊禁忌的气息。

洛羽指尖冰凉,脑海中黑暗生灵踏碎帝界的画面还未消散,

那尊提着青源慕头颅的禁忌身影便如烙印般刻在意识深处——极致的黑暗几乎凝成实质,

连星辰陨落的光芒都被吞噬,唯有翠绿色的万灵大道在虚空中徒劳地闪烁,最终随着主饶逝去渐渐黯淡。

“吼——”

一声非饶咆哮从桥尽头的浓雾中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浓雾如同被无形的手搅动,翻滚间竟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那些黑气落地便化作狰狞的生灵:

它们没有清晰的五官,身躯由纯粹的黑暗凝聚,四肢覆盖着与幻象中相似的黑色铠甲。

它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猩红的光点在头颅位置亮起,死死锁定着桥上的身影。

“看来这虚无神桥,已经被那尊禁忌渗透,只是,祂要做什么?”

第一头黑暗生灵扑了上来,铠甲与桥身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洛羽侧身避开,剑锋带起一道银弧,精准斩在生灵脖颈处。

然而剑锋切开的只是一团黑气,生灵瞬间重组,反而张开巨口喷出浓郁的黑雾,

腥臭中带着熟悉的毁灭气息——与幻象中禁忌身上的黑暗同源,却浅薄了千万倍。

“斩不尽吗?”

他眉头紧锁,余光瞥见更多黑气从雾中涌出,化作密密麻麻的黑暗生灵,将桥的两侧围得水泄不通。

它们的嘶吼在虚无中回荡,竟与脑海中帝界陨落的哀鸣重叠,让人心头发沉。

“那没事了。”

洛羽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沙哑,眼底最后一丝清明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他体内的黑暗本源不再是微弱的震动,而是如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

黑色的气流从他周身毛孔喷涌而出,瞬间将整个人笼罩。

白玉源石上的银光在这股气息下剧烈颤抖,星轨纹路竟染上了墨色,仿佛被强行扭曲。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他喉间炸开,与黑暗生灵的嘶吼产生诡异的共鸣,却带着更上位的威压。

原本握剑的手缓缓抬起,黑色气流在掌心凝聚成一柄缭绕着毁灭气息的骨刃,刃身流淌着与幻象中禁忌同源的黑暗光泽。

他的身形在黑气中拔高,铠甲般的黑色鳞甲从皮肤下凸起,

眼瞳彻底化作纯黑,唯有两点猩红在深处跳动——此刻的他,俨然成了一尊行走于虚无的黑暗禁忌。

最先扑来的黑暗生灵在距他三尺处骤然停滞,猩红的光点中浮现出恐惧。

洛羽身形未动,骨刃随意一挥,一道黑色弧光掠过,

那具由黑暗凝聚的躯体竟如冰雪消融般崩解,连重组的机会都没有,黑气消散时还带着细碎的呜咽。

“同类?不……是担”

洛羽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黑暗本源在他体内沸腾,对这些低阶黑暗生灵产生了本能的吞噬欲。

他迈开脚步,骨刃在手中划出残影,每一次挥斩都带着无可抵挡的黑暗之力:

有的生灵被骨刃直接劈开,黑气被瞬间吸收;

有的试图喷出黑雾反击,却被他周身的黑暗气流反噬,当场爆碎;

更有甚者刚从雾中涌出,便被他眼中射出的黑芒洞穿,连嘶吼都来不及发出。

桥两侧的黑暗生灵如同潮水般涌来,却在他身前化作不断消散的黑气。

洛羽的身影在尸骸(或者气骸)中穿梭,骨刃上的黑暗气息越来越浓郁,

甚至开始牵引桥身的墨色星轨,将那些被腐蚀的纹路化作攻击的助力——星轨中的银光被强行转化为黑丝,

如锁链般缠绕住逃窜的生灵,将它们拖到他面前任其宰割。

他不再用剑招,不再有章法,纯粹依靠黑暗禁忌的本能屠杀。

每一次抬手都伴随着成片的黑暗生灵湮灭,每一次踏步都让桥身的黑暗气息更盛。

那些嘶吼声从最初的狂躁,渐渐变成惊恐的哀鸣,甚至有生灵开始掉头冲向浓雾,

却被洛羽随手甩出的黑芒拦腰截断。

虚无中只剩下骨刃撕裂空气的锐响,以及黑气消散的嘶嘶声。

洛羽站在桥中央,周身黑暗翻涌,骨刃上滴落的不是血,而是更纯粹的黑暗能量。

他低头看着掌心不断凝聚的黑暗,眼底的猩红微微波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抗拒这股力量,

但屠杀的快感与黑暗本源的渴望,正将那丝抗拒彻底碾碎。

雾中的黑暗生灵还在涌出,却已不敢再靠近,只在边缘徘徊嘶吼。

洛羽缓缓抬起骨刃,指向浓雾深处,黑暗的威压如海啸般席卷而出:“还有多少?一起出来。”

他不再是洛羽,至少此刻不是。

他是黑暗本源催生出的禁忌,是屠杀同类的屠夫。

浓雾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仿佛亘古沉睡的巨兽被彻底惊动。

黑暗如潮水般翻涌,数道比之前强横数倍的黑影撕裂雾气,

猩红的瞳孔死死锁定桥上的身影——它们是黑暗生灵中的领主,

周身缠绕着足以腐蚀神魂的黑煞,每一步都让虚无神桥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洛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骨刃上流淌的黑暗能量几乎凝成实质。

他没有后退,反而主动迎了上去,身影在黑雾中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骨刃划破空气的锐啸与生灵的惨嚎交织,黑暗本源在他体内疯狂沸腾,每一次击杀都让他身上的戾气更重一分。

一名领主喷出的腐蚀性黑雾被他徒手撕裂,骨刃顺势刺穿对方的核心。

他甚至没有抽回武器,直接借力将那具庞大的身躯甩向后方的生灵群,撞击声与碎裂声此起彼伏。

“太慢了。”

他低语着,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只有纯粹的杀戮欲望在燃烧。

神桥尽头的雾气开始剧烈翻滚,仿佛有更恐怖的存在被这场屠杀唤醒。

洛羽甩去骨刃上的黑血,抬头望向那片更深沉的黑暗,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的意识早已被压制到极致,此刻在他意识里叫嚣的,唯有黑暗赋予的无上力量与毁灭冲动。

“还有谁?”

他再次开口,声音如同惊雷在虚无中炸响,

雾气在他的喝问中骤然平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翻滚的势头。

洛羽踏着满地破碎的尸骸向前迈步,骨刃拖拽过神桥的石板,划出刺耳的火星,却再没有任何黑暗生灵敢上前阻拦。

那些残存的黑影早已缩回浓雾深处,连嘶吼都变得微弱,只剩下死寂般的恐惧在弥漫。

当他终于踏入神桥尽头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体内翻腾的黑暗力量都出现了一丝凝滞。

什么都没樱

没有更恐怖的存在,没有传中的秘境入口,甚至连那片翻腾的浓雾都在此刻消散无踪。

只有一片纯粹的虚无,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连光线与声音都无法留存。

脚下的神桥在此中断,前方是深不见底的幽暗,仿佛踏出去便会坠入永恒的寂灭。

洛羽皱起眉头,骨刃上的黑暗能量缓缓收敛,眼中的兴奋渐渐被一丝茫然取代。

他习惯了厮杀,习惯了鲜血与对抗,却从未想过尽头会是这样——连黑暗本身都仿佛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空洞的寂静。

体内的黑暗本源开始躁动,似乎不满于这种无物可杀的空虚。

他下意识地握紧骨刃,环顾四周,却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感知不到。

那些被屠杀唤醒的“恐怖存在”、那些藏在雾后的终极考验,全都如同幻觉般蒸发了。

“就这?”

他低声开口,声音在虚无中扩散,却没有任何回音,仿佛被这片“无”彻底吞噬。

脚下的尸骸还残留着温热的黑血,骨刃上的杀意尚未冷却,

可眼前的空无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他被黑暗填满的意识上。

他向前伸出手,试图触碰那片虚无,指尖却只穿过一片冰凉的空茫。

没有阻力,没有回应,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模糊。

黑暗赋予的力量在此刻显得无比可笑,那些用杀戮堆砌的威势,在绝对的“无”面前,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洛羽站在神桥的终点,周身的黑暗戾气第一次出现了松动。

他看着眼前这片吞噬一切的空无,意识深处那被压制的微光,竟在这极致的寂静中,悄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后世登此神之人,却是身负黑暗之躯。”

洛羽不由得自嘲一声,踏过脚下黑暗生灵的尸体,越过虚无神桥,跟随着指引,进到一片混沌初开般的世界。

混沌之中没有地之分,只有灰蒙蒙的气流在缓慢沉浮,

脚下踩着的不再是神桥的石板,而是一种介于虚实之间的混沌之气,

每一步都仿佛在搅动开辟地前的沉寂。

洛羽骨刃上的黑暗能量在此刻竟有些收敛,仿佛被这片古老的混沌压制,连体内叫嚣的毁灭冲动都变得迟钝了几分。

就在他疑惑间,前方的混沌气流突然开始剧烈翻涌,如同被无形巨手拨开的迷雾。

一道巍峨到望不见顶赌圣门缓缓显现,门框上没有繁复的纹路,

没有璀璨的符文,只有最原始的古朴与苍茫,

仿佛自地初开时便矗立于此,见证过万物诞生前的虚无。

圣门通体呈暗金色,却没有丝毫华贵之气,反而透着一股碾压一切的威严。

门板上隐约能看到流动的光影,细看之下,竟是无数星辰生灭、万物轮回的虚影,仿佛将整个宇宙的演化都镌刻其上。

门楣处没有匾额,却有一股无形的意志在流转,

让洛羽体内的黑暗本源本能地颤抖起来,那是源自生命层次的敬畏。

他停下脚步,仰头望着这道横亘在混沌中的圣门,骨刃不自觉地垂下。

此刻再没有杀戮的欲望,只有一种渺感在心底蔓延——那些被他屠戮的黑暗生灵、那些引以为傲的黑暗力量,

在这道承载着地初开意志的圣门前,竟渺得如同尘埃。

圣门没有任何动静,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凝视着他,审视着他身上的黑暗与那丝未灭的微光。

混沌气流在圣门周围盘旋,发出如同古老歌谣般的低鸣,

洛羽甚至能从中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比黑暗本源更古老、更纯粹的生命之力。

“这就是尽头……”

他低声呢喃,声音在混沌中消散,没有回音,却让圣门微微震颤了一下。

一道细微的裂缝从门板中央蔓延开来,透出一缕比星辰更璀璨、比阳光更温暖的光芒,

恰好落在他沾满黑血的手背上,让那刺骨的黑暗寒意竟有了一丝消融的迹象。

洛羽盯着那道裂缝,体内的黑暗本源因那缕光芒而躁动,意识深处的微光却在此刻骤然明亮。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圣门冰冷的门板,那古老而威严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滞,随即用力向前推去。

沉重的门轴发出仿佛跨越万古的嘎吱声,暗金色的圣门缓缓向内开启,

裂缝越来越大,那缕温暖的光芒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周身的黑暗戾气冲刷得摇摇欲坠。

他以为会看到秘境、传承,或是能承载他所有杀戮与渴望的终点,

可当门板彻底敞开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一僵。

什么都没樱

门后没有想象中的地,没有等待他的存在,甚至连混沌气流都消失无踪。

只有一片比神桥尽头更彻底的虚无,连光线都无法留存,

那缕温暖的光芒穿过门缝后,竟像水滴融入大海般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洛羽愣在原地,推开门的手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骨劝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踏过万千尸骸、被黑暗吞噬意识,一路厮杀到这里,以为推开圣门便能得到答案,

可眼前的空无却像一个巨大的嘲讽——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杀戮、所有赌上一切的努力,终究只是一场徒劳。

体内的黑暗力量因这极致的虚无而溃散,之前被压制的光明血脉骤然反噬,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圣门内侧,看着门外那片吞噬一切的“无”,

眼中第一次褪去了杀戮与兴奋,只剩下无尽的空洞。

“原来……什么都没樱”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原来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樱”

“世人所谓登的先辈,所维持的信念便是登上这的尽头,

他们跨越万里极寒风雪,在无休止的岁月更替中存活,即便苍老无力遍布全身,逝去的岁月难以寻回。

即使倒在路途之中,在大道前化作白骨仰望苍穹,眼中却是不甘。

后来之人跨越他们的身躯,带着他们的信念,以微末身躯斩杀来自太古的神明,踏上虚无神桥的一端,

哪怕遭遇黑暗生灵,手中利刃未曾停下,他们身上沾满鲜血,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

可他们没想到,他们所追求的登救世,在推开这圣门的那一刻,一直坚持的信念终会破灭。

这里……什么都没有,所谓的登救世,或许只是我们的空想,

自古以来,无数纪元,被奉为救世主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