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雪,你怎么可以这样?
钟晚晴的心里在叫嚣:他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外人啊!
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你怎么可以为了那样一个外人,置我们姐妹的亲情于不顾?
以后我们之间,还怎么可以作为姐妹而存在?怎么可以?
晚晴把头埋在膝盖上,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楼道上坐了多久。
久到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睡着了。
久到她都要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儿。
她也不知道,自己既然不敢面对,又为什么不逃离。
她在心底对自己,逃吧,逃得远远的,逃到看不到他们的地方去。
可是脚下却生了根,动不了,也不想动。
难道她是想要一个解释?
还是想要弄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吗?
重要吗?有用吗?
这事需要解释吗?需要问得那么明白吗?
我错了!
钟晚晴悲哀地想着,我不该和李东阳结婚。
从此以后,芮儿不会再有父亲了。
无论自己受到任何惩罚,都是咎由自取;可是芮儿呢?
孩子有什么过错,却要为自己的草率而受苦?
可是没办法了,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走吧!
想到芮儿,她的心尖尖儿,还在家里睡着呢!
家?还有家吗?
可怜的女儿,她并不知道这一夜之间,她的家,不会再完整了!
晚晴想站起身来,两条腿却麻木得使不上力气。
扶着墙站了好久,才一步一步地挪下楼梯。
又一步一步地挪到老城区的化肥厂家属院里,那个有着四间平房的院子,她住了四年的“家”里。
晚晴带着芮儿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自行车不见了。
她还在疑惑自己的自行车究竟去了哪里,身后传来赵菊叶摔摔打打,指桑骂槐的声音:
“我这免费的保姆,倒贴钱还得看脸子。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甩脸子给谁看呢!”
“要是有本事能生个儿子,那尾巴不更得翘到上去!”
钟晚晴牵着芮儿的手,转身回到院子里,冷笑着,第一次接了婆婆的话:“你放心,我就是会生儿子,也绝对不会给你家生!”
“你以后不用再当免费保姆了,我今出了你家的门,以后要是再踏进来,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赵菊叶吃惊地看着晚晴。
以前她无论做什么什么,晚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连看都不带看她一眼。
这也是最让她生气的地方。
你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的女儿,在我跟前,装什么清高?
就因为晚晴不接她的话,她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便口无遮拦,想什么就什么。
没想到今晚晴居然反击了她。
晚晴带着芮儿走了,没过多久又回来了。
她竟然开了一辆三轮车,进屋把几包衣物拎出去,放在了车上。
看来这些衣物,她在夜里就收拾好了。
她回头对赵菊叶:“等你儿子回来了,你给他,让他找个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
赵菊叶眼睁睁地看着,钟晚晴开着三轮车,扬长而去。
哪,现在的儿媳妇都这么牛气的吗?只不过了她两句,就要闹离婚?
蒙蒙亮时,李东阳打开了宿舍的门。
伸头朝外面看了一圈,确定外面没有人,才回头对着屋内:“趁这会儿没人,赶快走吧!”
钟浅雪还在对着镜子涂口红,她不理会李东阳的话,涂好口红,又用手抓了抓额前的刘海,使它们蓬松一些,不显得贴在前额上。
“慌什么,我大姐不是不在家吗?就算有人过来,也不认识我是谁!”
“他们是不认识你是谁,可都是我们单位的人,我还要不要名声了?”
李东阳有些心虚。
钟浅雪哼了一声:“哼,就你那胆儿,又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还想偷吃还要脸!”
“只要出了这个门,谁知道我是从哪里出来的?以前我们在旅馆里时,也没见过你这么心!”
“不知道因为啥,我老是觉得心里有点慌。”李东阳取下洗脸盆架子上挂着的包,递给钟浅雪,“我不出去了,你自己坐公交车到车站,搭大巴车回去吧!”
钟浅雪没来由的有些生气,当初他开始勾搭自己时,对自己多上心啊!
那是她来县城里帮大姐带芮儿的第二年。
之前李东阳从她手里接过芮儿时,有时会碰到她裸露在外面的胳膊。
或者仿若不经意间,触到过她丰满的胸脯。
那次周末,晚晴带着芮儿回了南洼里钟浅雪她因为不想回去,就在县一高门口的一个文具店里,找了个周末营业员的活儿。
一高的学生平时不让出来,只有在周末,才可以自由出入。因此周末的时候,文具店里特别忙。
而晚晴周末不上班,可以带芮儿。钟浅雪找的这个活儿,刚好和她带芮儿不冲突。
那她在文具店里累了一,回到姐姐家时,已经很晚了。
那晚上,赵菊叶一如既往地约了舞伴,出去跳广场舞了。李大树也约了几个老友,出去喝闲酒了。
只有李东阳一个人在家里。
钟浅雪吃过晚饭,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在了床上。
热,屋里开了风扇,嗡嗡声中,她昏昏欲睡。
朦胧间,她觉得有人进了屋子。
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是姐夫。
李东阳手里拿着一盘蚊香,蹲在地上,在用打火机点燃。
“屋里有蚊子,你怎么也不知道点个蚊香!”
李东阳的语气和平时并无二致,放完蚊香,很随意地坐在了床边上。
钟浅雪不自在了起来,因为李东阳只穿了一条内裤!
最近气热,平时他在家时,也经常光着膀子,不过下面会穿一条大裤衩子。
所以刚才他光着上身,蹲在地上点蚊香时,钟浅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不知所措,只得垂了眼皮,不往他那里看。
并把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穿着衣的胸部。
李东阳伸手拉下她身上的毛毯,嗔怪道:“气这么热,你盖这么严做什么?仔细别捂出了痱子。”
随意得像是在“今吃的什么饭”那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