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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昭昭转身想要叩门。

哪知,顾野却猛然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还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旁:“苏昭昭。”

顾野声音低沉轻柔,引得她心头一阵火热。

“你不许瞒我!无论何事,只要是你的,我都会相信!”

顾野一字一句道:“但你不许瞒我!”

苏昭昭也愣住了。

她的确有事瞒着顾野,可那是她前世的事……

这些,她应该跟顾野吗?

晚风徐徐吹过,被顾野这样抱住,苏昭昭后背渐渐起了一层薄汗。

她不想顾野再担心这些,便出声宽慰道:“我当然不会瞒你了!”

话音一落,顾野随即松开了双臂,站直了身子。

他又伸手去牵苏昭昭的手腕,要苏昭昭回身看他。

苏昭昭顺从的转过身,看着顾野满眼溢满柔情,在她前额轻轻落下一吻:“真希望中元节快过去,这样我便能和你一同入宫面圣了。”

与顾野目光相碰时,她也突然很是期待,入宫面圣的那能早一些到来。

苏昭昭也默默点零头。

顾野歪着头打量了她片刻,突然捧着她的脸,哑声道:“过不了多久,那个梁佑堂也会被放出来,你以后就不必再担心他了。”

苏昭昭感到了一丝意外:“真的?”

顾野捏了捏她的脸蛋,眉眼忽然变得有些凛冽:“怎么?你不信?”

“你不是,他若坐实罪责后,会被流放到边关吗?”

她清楚的记得,顾野曾经就是这样告诉她的。

顾野盯着她,冷了脸,寡淡道:“我若不这样,你会放弃他吗?”

苏昭昭这才明白,顾野做的那些事,统统都是为了她?

想起家里人收到梁佑堂那封休书时,除了大哥肯安慰她几句,爹娘都很是忧心忡忡。

她忍不住打量着顾野,想要将顾野看穿。

顾野被她盯得极不自在,喉结滚动了几下,移开目光:“我全都是为了你!苏昭昭,你别你不知道!”

“你干嘛要这样处心积虑?”

苏昭昭的语气里透着惊讶。

不过顾野对她倒也坦白,竟然一点儿也没打算瞒她。

想到这里,苏昭昭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顾野抓住她的手,低声追问:“都快跟我去面圣了,你想反悔?”

苏昭昭眸子暗了下去,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伤痕。

“你不知道,我爹娘他们收到梁家人送来的休书,多难过。”

看着苏昭昭欲哭无泪的样子,顾野的心忽然被狠狠揪起。

他做这些,不是想让苏昭昭哭的,更是不想要为难苏昭昭的家人……

顾野心疼的将苏昭昭揽入怀中,轻声哄道:“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到你爹娘的感受……让你受了委屈。改日,我定会亲自登门向你的爹娘赔罪!”

着,顾野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扯着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招呼。

“你揍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你能消气!只是别不理我,别讨厌我……”

顾野温声乞求,眸色沉沉若深潭一般。

苏昭昭几乎被这目光看得心跳不已。

顾野明明长了张严肃冷峻的脸,口里的话,竟然如此稚气,像个孩子似的。

她忍不住想要取笑顾野:“神经!我才没那么气!”

其实,从庆州府策马疾驰赶回京师这一路,她早已经自我消化过了。

只不过,听人重提此事时,她难免还是会在意。

女子还未过门,就被夫家休掉,并不是件体面的事,还会令家人蒙羞。

苏昭昭更担心的是她在家乡的父母与兄嫂,会遭受村里饶指指点点。

见她笑了,顾野眉宇间才宽了一寸,忽地低头亲了她一下。

如同蜻蜓点水,触之即离。

苏昭昭愣了。

抬眼看向顾野,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擦过脸颊,眼里溢着柔情蜜意。

不想顾野太过得意,苏昭昭又撇了撇嘴,提醒道:“不过以后这些事,你能不能事先和我商量一下?”

顾野将她圈入怀中,轻言细语道:“好!都听你的。”

“真的好希望能快些渡过中元节!”

顾野柔柔的着:“那样,我就能带你进宫面见圣上了!”

……

中元节当,卯时刚过。

苏昭昭一如往常般去向渭王、渭王妃请安,又随二人一道用了早膳。

她找了个借口,独自溜出了渭王府。

今日中元节,镖局休沐,她也乐得轻松自在。

街上多了不少商贩售卖纸钱、纸扎祭品与香烛,却丝毫未引起苏昭昭的侧目。

她急着赶去郊外的法云寺。

每逢中元节,法云寺都会举办盛大的庙拜活动。

庙祝会领着寺里的和尚诵经,以解救受难的众生,还会布施食物给孤魂野鬼,并替其超度。

久而久之,呆在京师的异乡游子们也会在这一来临时,前往法云寺参加祈福。

她今日前去,却是想要打探一下那个和尚的下落。

前世,她因护送几座佛像去法云寺,半路乘舟至烟雨湖中央,遭到了方滋月事先雇佣的杀手袭击。

今日,登上前往法云寺的舟,在烟雨湖心穿行时,苏昭昭的心竟有些惴惴不安。

若不是这叶舟上,还有其他的同渡人,她在船行到湖中央的时候,一定会瑟瑟发抖。

她也没想到,重生之后,已经整整过了一年。

当她故地重游时,仍能清晰地记起前世没入湖底时的痛苦与绝望。

好在这一路十分顺利,艄公很快就将船送到了对岸。

苏昭昭第一个下了船,飞快远离了烟雨湖。

回京师的这段日子,她几乎每日都在东奔西走,却从来不是为了自己。

这一次却不同。

在南家大院门首外,她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那个和尚一眼,甚至连那个和尚的脸都未看得仔细。

但那个和尚的目光,总会让她想起前世丢她入湖的那个杀手。

苏昭昭踏入法云寺时,里面的香炉早已青烟如织,殿前石阶上铺了不少的残灰。

燃了一半的香烛簌簌发亮,不时还有木鱼声入耳。

“有劳您了,大师。”

一位妇饶声音从近处传来,苏昭昭侧脸看了过去。

一个和尚将一副祭祀用的纸扎递到了那位妇人手上。

即使那和尚半蹲着,苏昭昭也能看出他的身型过于魁梧。

这与寺庙里其他的和尚,有着很大的区别。

其他的和尚,几乎个个都身型清瘦纤细。

妇人离开后,又上前一名老妪,也将携带的纸扎祭品交到那和尚手中:“大师,有劳您也替老身捆紧实些。这些是烧给孩子他爹的。”

那和尚并不答话,只是默默接过老妪递来的纸扎,从旁抽出一股绳儿,不由分便上了手。

苏昭昭站在原处,默默打量着那个和尚的背影,又将视线移到了他手上的动作。

当发现那和尚系绳的手法,竟然前世谋害她的杀手如出一辙。

苏昭昭的额头上顿时冷汗涔涔,一双脚也开始不听使唤。

直到身后突然有人叫她:“姑娘,你也是在排队等捆纸扎吗?”

苏昭昭被吓了一跳,急忙回身,朝身后问话的人摆了摆手:“哦、不、不是不是。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