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辉咧嘴笑起来,露出可爱的虎牙。
陈敢揉揉他的脑袋,“往后你就是我这的工,回房休息去吧。”
“得嘞大哥!”
白辉很是兴奋,一蹦一跳地回了房间,跑的太快,他的袖子被风吹起来,露出里头那又青又紫的伤痕。
陈敢眯了眯眼,心头一阵唏嘘。
白辉这孩子纯真善良,要是跟着那对不靠谱的爹妈,往后肯定得长歪了。
借着工的由头让他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好过回家受苦。
一抬头,张柔正抱着闺女站在屋檐下,笑盈盈地看着他,“你把白辉抢过来了?”
“是啊,媳妇,二叔和二婶早就不想养他了,还他白张着一张嘴吃饭,啥都不会干,我就把人要过来了。”
每回陈敢看见白辉就会想到自己悲惨的童年,父母早逝,是陈建国一手把他拉扯长大的。
为了俩人糊口的粮食,陈建国整日里摸爬滚打,啥活都干,他那双原本细长的手变得粗实,皮肤从白皙变得黝黑。
当时母亲是村里的一枝花,他们兄弟两人都继承了母亲优越的颜值基因,长的又白又俊。
可陈建国硬生生撑起了一个家,为他遮风挡雨,人也变得越来越糙。
白辉还,就爹不疼娘不爱的,跟失去双亲有啥区别?
李宁出了房间,揉揉惺忪的睡眼,“刚才是村长来了不?”
“哦对,是他来了,还让你下午两点的时候去村头集合,给你们知青安排工作。”
一听这话,李宁苦丧着一张脸。
知青下乡,这条件就够艰苦的了,就算啥都不干,李宁的心里都不舒坦,更别还得在这村里干活呢,这跟苦力有啥区别?
李宁挠挠头,轻声,“嫂子,咱这村里的活累不?”
张柔轻轻摇头,跟陈敢结婚后,她就没出去干过活,也不知道大队里会给这些知青安排啥工作。
李宁愁眉苦脸,用手撑着下巴,“唉,我下午过去看看。”
张柔点头,轻声道,“放心吧,你们是城里下来的,知青就算安排也是些文书的工作,不会让你们干重活累活的。”
李宁双手合十,做出一副祈祷状,“希望是这样,要是那些脏活累活,我可不乐意干。”
完,她满脸嫌弃,到井边洗了把脸,“对了大哥,你下午要去村里不,咱们一块去?”
李宁眉眼弯弯,朝陈敢发出邀约。
陈敢摇摇头,“我不去,下午要陪你嫂子在家呆着。”
张柔俏脸一红,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这话的,倒像是我拦着不让你去了。”
陈敢搂住媳妇的肩膀,面不改色,“是我想在家陪媳妇,谁有啥意见?”
看着两人这副亲密模样,李宁心里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那成,下午我自己去。”
回到屋里,李宁心头很是郁闷。
她坐在桌前,从窗户往外看,刚好能看到院里一家三口的动向。
陈敢搬了两把凳子,放在张柔跟前,“媳妇,坐下歇会儿。”
张柔抱紧怀里的念慈,扭头看他,“咱们这一层的房子都建好了,真要建二层?”
现在两人手里的存款有一千,要是建个两层的洋楼,手里的钱全要花完了。
张柔柳叶眉轻皱,声嘟囔,“现在这院子就挺大的,要是再建个二楼,把手里的钱全折腾完,不值得。”
陈敢搂着媳妇的肩膀,若有所思。
是啊,最多两年,他就会带着媳妇和闺女搬到最繁华的京市去住,那家里这老房子不就荒废了?
虽他早有念想,等他们搬去城里,就把这地方借给大哥一家住。
可二层的洋楼能容纳好几口人家呢,大哥家里也没这么多人啊。
还不如把这钱攒一攒,带着媳妇到城里念个大学去。
陈敢凑近了些,盯着张柔泛红的耳尖,轻声笑,“媳妇,你想念大学不?”
张柔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
陈敢咋会突然问这个?
三年前,她高中毕业,原本满心欢喜,想着能去城里上大学,体验一下外头的生活。
但母亲却在那个时候生了这种病,她只能含泪将那录取通知书撕个粉碎。
时光荏苒,现在她哪还有资格去上大学啊?
张柔摇摇头,轻声,“我,我上不了大学,三年前放弃了,现在也没机会了。”
陈敢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看着媳妇脸上苦涩的笑容,心疼的不得了。
他伸手捏捏媳妇的脸颊,轻声,“媳妇,我有法子,要是你想上大学,我就找主任商量去!”
张柔紧张地拉住他,“别,其实……我还有个事瞒着你。”
张柔脸颊通红,声音越来越,心虚地低下头。
“啥事啊,媳妇?”
张柔深吸了口气,凑到陈敢耳边,起了那段令人难以启齿的往事。
她高中成绩优异,虽然母亲重病,但一心想让张柔去读大学,还专门联系了村里的主任,想给她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上学的开销也不算大。
可往上一查,张柔塌了。
父亲年轻时候犯过事,把人打死了,进局子蹲了两三年。
可惜家里的人一直瞒着,就连花都不知道。
父亲英年早逝,但这罪恶不能一笔勾销,因此张柔根本没有上大学的资格。
张柔舒了口气,故作轻松,“没啥,我这高中毕业也挺好的,往后能在咱大队里谋份文书工作。”
陈敢嘿嘿地笑着,“不碍事啊,媳妇,我跟你……”
他凑到张柔耳边,噼里啪啦地了一顿。
张柔神情由原本的疑惑不解转为激动,那双美眸中满是泪水。
她捂着嘴,心翼翼的问,“真的吗?”
“当然,你还记得那个李向军不?就是他跟我的,这人年轻的时候就开上了汽车,前途无量,在京市还有人脉,搞个名额不成问题。”
张柔尤为激动,伸手扯着陈敢的袖子,“那,那真是太好了,只要我能考试过关,就能上大学,是不?”
“是啊媳妇,咱俩好好珍惜,争取考一个大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