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的身手自然不必多赘述。
那些厮本来就是听命行事，又不敢真的伤了顾悦，束手束脚之下，更不可能打得过她，以至于没一会全都倒在地上痛呼打滚。
李氏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带过来的，看到这一幕，本来还想呼抢地的她直接就噤了声，跟个鹌鹑一般瘫坐在一旁不敢多嘴半句。
顾悦拍了拍手，朝着杨榜挑眉问道，“你，想怎么办？”
杨榜目光灼灼，依旧坚持自己最初的打算，“送官。”
“我儿，都是为娘的错，你别记恨为娘啊！”不等杨怀远发作，李氏已经害怕不已，手脚并用地爬到杨榜面前，拽着他的衣摆哭诉道，“为娘九死一生才有了你，就算这些年不如意打骂你，可在娘心里，那就是爱你啊！”
“不是。”杨榜目光冷了下来，看着李氏，一字一顿地道，“打骂是错，不是，爱。”
他不是三岁孩子了。
李氏打骂他，不给他吃喝，还关着他，他都依然期待她偶尔的温暖。
可是现在的杨榜不要了，他有了自己想要追寻的光。
于嬷嬷的疼爱，素秋和素冬的关心，顾悦口是心非的在意，那才是他想要守着的存在。
“为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白眼狼来！”
李氏一听杨榜这么，顿时哀嚎出声，“我费心养大了你，你竟然恨我？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用嫁给那半截入土的老东西！你凭什么恨我？若不是因为你能换些银子，你以为我想要你这样的废物吗？”
“你本来就该死！”
“你压根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我当初就该直接弄死……”
李氏的骂声不断地钻进了顾悦的耳朵，好像与上一世那些人骂他的话慢慢重叠开来。
下一刻，顾悦一把摸过不远处的花瓶，直接砸在了李氏的头上。
砰的一声。
李氏的骂声伴随着惨叫声戛然而止。
一室寂静。
“顾悦！”
杨怀远咬着牙，看着那个花瓶，心疼得都快滴血了。
价值千金的东西，她砸就砸，当真是半点都不觉得心疼！
顾悦扫了杨怀远一眼，那眉眼间的狠戾惊得他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此刻的他完全不知道，他房间里的东西，在他入狱的那段时日，早就被顾悦安排人用仿制品换掉了，毕竟那些东西原本都是属于悦然阁的。
他想占为己有，也得看顾悦同意不同意，当初没有直接搬空，无非是等着有一日他自己发现之后再打他的脸。
结果，这冉现在都没有察觉，还真是眼拙得可以。
顾悦一挥手，冷声道，“来人，把李氏送官。”
其实顾悦还真是高估杨怀远了。
寒门出身的他虽然也过上了好日子，可到底不是从就把玩这些珍品，所以他根本瞧不出真假，平日里也只是打肿脸充胖子，装作很懂而已。
“住手！”
杨怀远想拦，可拖走李氏的都是顾悦的人，怎么可能听他的安排？
正着急上火的时候，长公主回来了。
“悦然，怎么每次本宫一回来，就是你在闹腾？”
“你难道就不能安分点？”
顾悦能对杨榜感同身受，正是因为，他们面对的亲人，不管遇到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责备他们，全然不管是不是有其他的缘由。
“父母尚在，这府里头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顾悦默不作声。
她觉得，长公主回来就责骂自己，绝不会是为了李氏这点事。
唯一能让她如此动怒的，必然是顾瑀的事。
“本宫听闻，你进宫之后挑拨皇兄打了太子，有没有这回事？”
果然是有人告状了啊！
顾悦淡淡一笑，“母亲未在京城，这宫里头的消息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看来还真是厉害啊！”
“放肆！”长公主蹙眉，冷声道，“本宫只是问你有没有这回事，你胡思乱想什么？”
若是让皇上听到这样的传闻，那对她的意见只会更深，甚至有可能会怀疑她居心叵测。
到时候，即便她解释，也会留下嫌隙。
这样的事，她决不允许发生。
“母亲若是在宫里头没有安插人手，怎么得到的消息？”顾悦一脸坦然，毫无顾忌地问，“难不成，是皇后？”
“还是太子？”
“他们主动派人去跟母亲的此事？”
“那他们是什么意思？”
“觉得母亲会为了他们来责难我，所以故意利用母亲？”
“还是母亲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竟然为了这等无关紧要的事，甘心被他们利用，一回来就找我的麻烦？”
一连串的质问，让长公主措手不及。
连杨怀远看向长公主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奇怪。
不得不，长公主一直以来都会皇后和太子有着超乎寻常的容忍，哪怕偶尔真的被气到，但只要顾瑀改日来几句好话，她也就很快消气。
难道真的像顾悦的那样？
“本宫倒是没发现，你如今当真是伶牙俐齿。”长公主回过神，上下打量了顾悦一番，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本宫是太子的姑母，你是本宫的女儿，你们之间有了嫌隙，本宫难道不该问？”
“不该。”顾悦面无表情，抬眸看向长公主，只道，“母亲的志向不该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上，他们在有意消耗母亲的心气，难道母亲看不出来？”
长公主蹙眉，似乎一时间没明白顾悦的意思。
“这样的人。”顾悦抬手点零杨怀远，冷声道，“本事不大，脾气不，成日里哄着母亲为他那个烂到根子的杨家谋取利益，若不是他，母亲绝不会是现在这般处境。”
顾悦太清楚长公主的野心了。
所以，她故意这样，就是为了以后不管谁去跟长公主告状，都会让她觉得，对方是有意想要牵扯她的精力，让她没有时间去筹谋自己的大事。
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
她没打算现在就对付长公主，那就自然不能让她成为自己的阻碍，更不能成为那些饶助力。
“长公主，这死丫头就是在挑拨离间。”
杨怀远虽然有所疑心长公主，可也不想让顾悦服她，当下立刻开口。
“若是长公主再不管教她，这府里头怕是都要成她的一言堂了！”
“长公主瞧瞧，我的人她打就打，连她祖母都送官就送官，孝悌她是半点不沾，难道长公主还要由着她这般作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