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惊澜和楚留白。
两人在酒楼三层窗边,衣袂飘飘,墨发飞舞交缠,姿态甚是亲密。
窗扉雕龙画栋,透过两人身影空隙看见其内雅间挂着字画,环境清幽雅致,更是将两人衬得超凡脱俗,周身贵气萦绕。
宛如神仙眷侣。
乌长欢高大的身影,忽然挡住容臻面前,她张开双臂阻挡前方拥挤的人流。
“姐,可要去醉仙楼歇歇脚?”
醉仙楼便是苏惊澜和楚留白那酒楼。
容臻摇头拒绝。
分手之后的男女应该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再发生交集。
这是容臻一贯的作风。
她不喜欢太复杂的男女关系,太复杂麻烦,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虽然她没有付出太多感情,但是容臻也不愿意浪费。
她看了一眼乌长欢张开的双臂,“不用拦着,走吧。”
“是。”
乌长欢当即收回臂膀,站在容臻的斜后方,周围涌来的人流却越来越多。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拦着人,却发现周围的人不管多拥挤也无法挤到她们。
仿佛她们身边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这是内力外放!
姐是大宗师?!
乌长欢眼睛冒光看着自家姐的背影。
火热的视线如芒在背,容臻挑了挑眉,回头一个弹指在她额头,“你是不想要你这双眼睛了?”
乌长欢捂着眼睛,语气哆哆嗦嗦地求饶,“姐别挖奴婢眼睛!”
容臻:......
一直知道乌长欢脑子愚钝单纯。
但是没有想到她听不出好赖话。
乌长欢的声音不,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连忙远离她们,主仆两人身边又空了一圈。
还有很多人畏惧地看着容臻。
她貌若仙,衣着华丽,神态悠然,浑身上下都透着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一眼便能察觉她出身不凡。
京城达官贵人多,权贵子弟嚣张跋扈,对奴仆动辄打骂,甚至残杀,平民百姓根本无法招惹。
乌长欢当街求饶不要挖她的眼睛,周围的人顿时都相信了。
还有人哆哆嗦嗦地看着容臻。
生怕也被挖了眼睛。
被误会的容臻:......
转头微妙看向乌长欢,“长欢,回去抄佛经一百遍”
“姐......”
“两百遍。”
乌长欢哭丧着脸。
想不明白姐怎么又罚她抄书。
容臻气息微微收敛,降低存在感,周围的人逐渐将主仆二人忽视了。
上一瞬,周围的人还在恐惧。
下一瞬,周围的人却忘却了。
路人前后变化太大,顿时引来街道两旁高楼权贵的注意。
“街上那位千金是哪家的?”
“容貌不俗。”
“看那侍女的衣着打扮不伦不类,奇模怪样,应是门户出身。”
权贵人家,奴仆衣着有严格的规范要求。
而乌长欢戴着羽毛头饰,坠挂着宝石,打扮像西域人,浑身珠光宝气。
打扮过于招摇。
奴仆打扮招摇一般有两种情况。
一,家族奢靡成风。
二,门户家风松散。
“秦三,你错了,可能是地方豪族入京游玩的千金。”
“我也猜是地方豪族,那人功法高深,门户的子弟可养不起。”
“我猜是门户!”
门户的容臻:......
听了一耳朵。
发现这些世家子弟真是闲的慌。
闲起来还会找事,容臻太懂了,连忙带着乌长欢离开朱雀大街,到别处逛逛,免得一会儿这些人无聊找来。
朱雀大街、白虎大街、青龙大街、玄武大街、瑞鹤大街是京城五大街。
商铺林立,各种各样的物品层出不穷。
乌长欢像掉进米缸的老鼠,一下呲着个大白牙,看花了眼,“姐!这里有家百年老字号酒铺,还有百年老字号点心铺......”
“进去看看。”
容臻非常给面子。
只要没见过过都会驻足看一下,没吃过也试试,路过的乞丐还会撒钱。
花银子那叫一个阔气。
平时她不怎么花钱,现在突然花钱购买欲爆棚,视线扫过某处隐秘角落,容臻随意丢了一个烤羊腿过去。
“姐,怎么把羊腿丢了?不好吃?”
“好吃。”
乌长欢疑惑望过去。
只看见人来人往的街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心地护着那个羊腿,灵活地钻入了街头人海茫茫之郑
这人不像乞丐啊?
“长欢,快跟上!”
“是!”
乌长欢手上脖子,逐渐挂满了东西。
这些还是部分,大部分物品在买单时,额外要了送货上门的服务,把东西送回容家了。
在醉仙楼雅间。
闲得慌的世家子弟,还在猜测容臻的出身,两方意见不同的世家子弟争执不休。
他们平日吃喝玩乐惯了,如今更是顺手下了赌注,纷纷打赌容臻的出身。
这跟容臻的猜测大差不差。
永安侯世女赵霏,平日最爱凑热闹,如今也不例外,她兴致勃勃地提议,“我立即带人去打听她的身份!”
“我一起去!”
“我也一起去!”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离开。
苏惊澜和楚留白恰巧从隔壁雅间出来。
也被拉着一起去找人。
可惜容臻运行了收敛术,路人基本对她们没印象,赵霏一行人自然没有找到人。
“怎会没印象?那人容貌出色。”
有人疑惑嘀咕。
赵霏等人愈发兴致高昂,派出大量人手,终于从某个商铺,得知了容家地址,从而得知了容臻的身份。
“不是地方豪族。”
“我赢了!我就那侍女不懂规矩,肯定是门户出身。”
赌注出了结果,有人欢喜有人愁苦。
自从得知是容臻,楚留白看着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神色有一丝恍惚,眼神逐渐放空,表情缓缓陷入平静。
周围的喧嚣仿佛一下离他很远。
苏惊澜莫名不安,“白,回府吧。”
楚留白点零头。
辞别赵霏等人,两人坐上了回府的马车,马车内气氛安静无声。
在柔软的车塌,两人一左一右并排而坐,中间隔着两个饶距离。
距离明明很近,又仿佛很远。
苏惊澜语气艰涩,“你想去找她?”
楚留白微微摇头。
苏惊澜松了一口气。
这时,窗帷在微风中飘舞,掠过两饶头发和脸颊,苏惊澜莫名觉得风温柔。
下一瞬,却看见楚留白搭在大腿上的手,僵直蜷缩,一动不动。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苏惊澜愉悦的心情瞬间变得冰冷。
十年时间,他还没有放下吗?
成亲将近十年,他不愿意圆房,她答应了,只守着他,没有纳夫侍。
她做得还不够多?不够好?
纷纷杂杂的情绪像潮湿的海水汹涌,瞬间将她包裹,淹没,喘不过气。
似察觉到苏惊澜的情绪异常,楚留白淡淡道,“从我跟你成亲那一刻起,我跟她就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