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完,张建国立即来到药厂大院里,正见一群社员正在分拣新采的药材。
晒干的蒲公英带着蓬松的白绒。
连翘的金黄果实堆成了山。
还有捆成把的金银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都是姜晚当初手把手教他们辨认的药材,如今开春,向阳大队的山坡上长的成片成海。
“大家伙,咱们有大任务了!”张建国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瞬间,社员们纷纷抬起头,看张建国这急吼吼的样子,还以为是公社要检查。
有人笑着打趣:“大队长,这刚晒好的药还没装袋呢,犯不着这么急吧?”
“急!怎么不急!”张建国蹲下身抓起一把黄芩。
:“姜晚同志现在在军区医院,那边急需这批药材!
电报都发来了,是要给前线战士用的!”
“姜厂长?”这话一出,大院里瞬间炸开了锅。
蹲在最前面的王婆子手一抖,手里的药筛子差点掉地上。
“你姜晚同志?她在军区医院工作?”
过完春节姜晚随着陆沉带着孩子们离开,大家伙都以为她就是去随军的,没想到,竟然进了军区医院?
真的太厉害了!
“可不是嘛!”张建国一脸激动的:“姜厂长现在研究出了好东西,能救战士们的命!
咱们这些药材,就是给她送弹药呢!”
社员们一听是军区医院要用,还关系到战士,个个都干劲十足。
他们熟门熟路的钻进药材晾晒区和仓库。
分拣、称重、打包,动作麻利的很。
这些药材都是按姜晚教的方法培育、晾晒的。
药效好,品相也好,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东西能在战场上救人命。
张建国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叮嘱两句:“仔细点,别把杂质混进去了!”
“那批刚烘干的金银花,挑最完整的装!”
他还记得姜晚离开前的话,这药厂不仅是为了大队的生计,更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国家的忙。
如今机会来了,什么也不能掉链子。
春日的阳光照在社员们忙碌的身影上,也照在一堆堆打包好的药材上,透着一股踏实又充满希望的气息。
大家都在期盼,盼着军区的人来,把这些凝聚着心血的药材,送到最需要它们的地方去。
张素芳今本是在家洗衣,端着洗衣盆去河边的时候,才知道姜晚竟然发羚报回来,要药厂收集药材去军区那边。
大家的激动,没看到她眼底的担忧。
前儿个才收到姜晚的信,字里行间都透着心,还特意嘱咐他们遇事多留个心眼。
现在,竟然又突然电报回来要这么多药材?
还特意发加急电报,难不成晚晚在军区医院那边被润难了?
她越想越揪心,洗了衣服匆匆回到家。
等陆振华中午回来,立即迎了上去。
“晚晚突然发电报回来,你……她是不是在军区受欺负了?”
陆振华额头的汗还没落,听了张素芳的话,心里一阵酸楚。
“受没受欺负不好,但肯定不容易。
她在信里不,是怕咱担心。
你想啊,一个女同志带着俩孩子,在军区医院搞研究,肯定少不了有人在背后使绊子。”
张素芳眼圈都红了:“那咱能帮上啥?就这点药材……”
“这药材就是最大的帮衬。”陆振华拍了拍她的胳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后半夜,大家都睡的正香。
一辆军绿色的卡车悄无声息的停在村口老槐树下,车灯熄灭的瞬间,三条身影敏捷跳下车。
为首的是军区医院的袁大夫,手里攥着姜晚写的纸条,上面记着陆家的地址。
身后跟着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身姿挺拔如松,正是周师长特意派来的特种兵。
不仅身手撩,还带着侦查经验,一路把车开的稳且隐蔽。
三人按纸条上的指引穿过巷,很快就到了陆家门口。
院里静悄悄的,但房内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陆振华和张素芳压根没敢睡,守着一院子打包好的药材等消息。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时,陆振华几乎是弹起来的。
他攥了攥手心的汗,示意张素芳留在屋里,自己拎着马灯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我们是来取药材的,姜晚同志让联系陆振华同志。”李大夫的声音压的很低,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
陆振华心里一松,拉开门栓。
马灯的光晃出去,照亮了门外三饶脸。
就在看清对方肩章和站啄瞬间,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
而袁大夫和两个士兵看到陆振华时,也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虽然穿着粗布褂子,头发花白了大半,眼角爬满细纹,但那双眼睛亮的惊人,站姿里藏着的挺拔,不是27军区曾经的指挥官又是谁?
“陆同志好!”三人几乎同时立正敬礼,声音里带着敬重。
陆振华回了个标准的军礼,侧身把人往里让:“快请进。”
进了屋,张素芳早已端上热茶。
没等三人坐稳,她就忍不住开口:“同志,你们……你们见过晚晚了吧?
她在医院里还好吗?孩子们乖不乖?有没有人给她脸色看?”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袁大夫赶紧放下茶杯,温声安抚:“姜晚同志很好。
我们出发前还去专研室见了她,正带着学生改良止血粉呢。
两个孩子也很乖,不影响姜晚同志工作。”
旁边的士兵也跟着点头:“周师长特别关照过,医院里没人敢怠慢。”
张素芳听此,这才稍稍放心。
她偷偷看了眼陆振华,见他紧绷的嘴角松了些,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霖。
她转身就去厨房为三人准备吃的。
“你们慌着赶路,饭都来不及吃吧?
我去厨房做些吃的,你们先垫垫肚子,药材都在院子里捆好了,点数装车就校”
三人感激,连忙起身道谢。
这一路来,他们确实不敢耽搁。
本就是秘密行事,一路上又要防备诸多,除了不得已的时候停车上个厕所,根本不敢耽搁一分一秒。
陆振华看着袁大夫忽然问:“姜晚同志研究的消炎药,是不是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