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当爹的,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谢昭昭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宠她护她的三叔,竟然如此轻视自己。
原来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女儿家,而那个不成器的谢通,才是谢家唯一的希望?
谢明礼脸色铁青,怒喝:“放肆!你竟敢如此对长辈无礼!”
谢昭昭不理他,转身径直走向曾绍元,重重跪地,叩首三次,语气坚定:“多谢伯父告知真相,打扰了。”
完,她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这次她不靠别人了,她要靠自己来营救父亲。
谢明礼怔怔望着她的背影,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曾经娇蛮任性的侄女。
都磨难能催人成长,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谢明礼缓缓起身,准备告辞离开,可刚迈出几步,几个家丁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疑惑回头,看向曾绍元,“曾老,你这是何意?”
曾绍元静静凝视着他,目光如刀,“谢庆虽有些聪明,却胆子极,他没那个胆量动军粮。让他铤而走险倒卖军粮的人,是你吧?”
谢明礼脸色骤变,却强作镇定:“曾老这话从何起?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碰军粮啊!”
曾绍元一言不发,只是那样盯着他,眼神冷得像淬过冰的利刃,仿佛能看穿人心。
那目光,仿佛一眼就能洞悉人心中的所有算计。
谢明礼心头一颤,知道自己辩解无用,索性改口哀求道:“曾老,我也是走投无路啊!通儿是我唯一的儿子,若他被人砍了手,往后还怎么活?我这么做,是为了保全谢家血脉才……”
“住口!”
曾绍元猛地拍案而起,怒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嫉妒你大哥处处胜你一筹,又记恨他不肯为你儿子安排差事,所以故意怂恿他倒卖军粮,想借机除掉他!你根本不是为了谢家,而是为了你那一己私欲!”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我曾家所图为何?一是想让我出面救你大哥,二是想借我曾家的庇护,保住你和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你这等心思阴险之人,怎配姓谢?!”
他们两家虽然多年没有来往了,但谢家的事,他还是知道一二的。
谢明礼浑身一震,几乎站立不稳。
原来曾老早就知道了,他的所有打算。
“曾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侄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请您念在亲戚情分上……”
曾绍元冷冷地看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晚了。”
随后他轻轻一挥手。
几个家丁立即上前,把谢明礼擒下。
谢明礼瘫坐在地上,眼中一片绝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
然而看着谢明礼被带走,曾绍元脸上却没有一点高兴,反而长叹一声。
谢明礼其实的没错,谢家出了事,他们曾家也会受影响,但他绝不会包庇这种人。
……
次日,书院。
赵策将两个风扇,都送给了裴不言。
裴不言拿着风扇,玩的爱不释手:“赵兄这脑子真是太好用了,有了这风扇,以后就不用怕热了!”
罢他就让墨竹去一趟林家,把风扇送去给林清音,后又凑近了赵策,把听到了谢家八卦,给他讲述了一遍,“啧,这谢家胆子可真够肥的,连军粮也敢动,这不是找死呢嘛?不过这曾老下手也挺狠的,竟然亲手把自己侄子送府衙去了,这下谢家非得恨死他不可!”
赵策想了想,只吐出了六个字:
“自作孽,不可活。”
裴不言赞同点头:“确实是自作孽。如果谢家只是贪墨钱也就罢了,但那可是军粮啊!”
这时,有个邻座的学生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道:“我大姨的儿媳的娘家侄子,就在府衙当差,我听谢大爷动军粮,是为了救他一个侄子,啧,为了救侄子,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这谢大爷也是怪惨的!”
“不是这样的,你这个听岔了!那谢大爷原本不肯动军粮的,结果他老娘闹绝食,他如果不救侄子,她就要去死。
为了老娘的性命,谢大爷只能偷卖军粮,结果事情败露之后,谢家人却都装作不知情,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了他头上!”
“兄弟阋墙,啧啧!”
裴不言咂咂嘴。
…
不多时,墨竹拿着风扇,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这下,裴不言是半点吃瓜的心都没有了,绷着一张脸道:“不是让你把风扇送给林姑娘吗?你怎么把东西拿回来了?”
“林姑娘不收,只让人把这封信给你。”
墨竹垂头,边边把信拿出来。
裴不言一听林清音给自己写了信,心情顿时雨转晴,他一把夺过信,兴致勃勃地拆开。
但看完信上想内容时,笑容却一点点凝固,最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愿公子早日觅得佳偶,与佳人琴瑟和鸣,妾亦由衷替公子欢喜。”
短短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他的心上。
裴不言怔怔地盯着那一行字,一动不动,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似的,最后他“啪”地一声把信纸拍在桌上,人乒在桌上,哇哇大哭。
什么觅得佳偶,他已经找到了啊!!!
墨竹低着头不敢话。
看他一副失恋聊模样,赵策沉默片刻后,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没事的,看开点。”
裴不言一听,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赵策心念一转,换了个方式安慰:“你平日里太懒散了,什么也不会,或许林姑娘是故意这么,来激励你的呢?”
裴不言一拍桌子,激动地坐直身子,眼中光彩熠熠,“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好!我现在就学!”
罢他就打起精神,翻开一本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