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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王子兄弟反目的事情,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永安王和太子。

若太子知道永安王已经打破“活不过二十岁”的预言,他对永安王那份深厚的兄弟情谊,会不会改变?他会不会觉得帝后太过偏心?

这个念头一起,一股没来由的担忧浮上心头。

可转念一想,这些只是她毫无根据的瞎琢磨。

晏逐星又放下心来。

至少眼下,太子殿下待永安王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好,半点挑不出错来,好得让人无话可。

“那你在想什么?”谢翊宁微微眯起眼,总觉得她刚才走神时藏着心事。

“我在想……”晏逐星定了定神,找了个稳妥合理的借口,“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万一不是西戎大王子下的手呢?”

“不管是不是,都要是。”谢翊宁的声音很平静,但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却骤然掠过一丝晏逐星从未见过的淡漠。

晏逐星心头猛地一跳。

这语气,这眼神,与她印象里笑容带着一丝少年人稚气的永安王判若两人。

“本王需要有冉西戎去。”谢翊宁语调清晰而冷静,“萨尔司澜,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看向晏逐星,眼里的那点淡漠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让他回去。带着对大王子的刻骨仇恨回去。”

“王庭里,一个恨透了长兄又被老王宠爱的儿子……这团火日后一旦烧起来,西戎内部将再无宁日。”

“他们自己斗得不可开交,自然也没闲工夫来帮衬北境骚扰我大虞的边境了。这笔买卖,很划算。”

晏逐星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着布局的永安王,她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被追杀后,在玉禅寺醒来那个夜里,谢翊宁就已经变了。

他的这个变化,让她心里某个角落变得闷闷的,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她仿佛亲眼看着一朵本该在温室里安然绽放的花,被骤然抛入风雪,不得不迅速长出荆棘来保护自己。

一股酸涩悄然涌上喉咙。

这感觉来得突兀又陌生,让她有些无措。

她分不清这是对眼前这个陌生谢翊宁的担忧畏惧,还是对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不谙世事的少年感到惋惜?或者……

是心疼?

这念头让她自己都惊了一下。

心疼?

她有什么资格心疼一个受尽万千宠爱的王爷?

他也不需要她的心疼。

可那感觉如此清晰,让她无法忽视。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谢翊宁此刻过于锐利的视线,垂下了眼眸。

向来唯我独尊,从不把旁人感受放在心上的谢翊宁,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

他忍不住试探:“你是不是觉得本王这么做,太不择手段了些?”

“怎么会!”晏逐星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被误解的不满。

她抬起头,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王爷是为了大虞的边境安宁,为了万千百姓着想。我怎么会觉得您不择手段?”

她当着他的面杀人时,他都没有过她半句不择手段或者残忍,如今他为了家国筹谋,她又怎么可能会那样想他。

她抿紧了唇,胸口微微起伏,那股郁结之气堵在那里。

她再次低下头,声音低了下去,闷闷的,带着一种难以言的情绪:“我只是有些难过。”

“难过?”谢翊宁的心猛地一沉,悬到了嗓子眼。

她难过什么?

难不成是替那个西戎王子难过?

这个念头像根刺一样扎进他的脑子里,让他瞬间就烦躁起来。

不行,这绝对不行!

虽然京城里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他一个都瞧不上眼,但萨尔司澜也绝对不符合他给恩人定的择婿标准。

那子家世和皮相是勉强够格,可西戎王庭现在就是一团烂泥潭,他怎么能让她去蹚那种浑水?

就在他盘算着怎么掐灭这苗头时,晏逐星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温水,瞬间浇熄了他心头的无名火,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依旧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无比清晰的、沉重的自责:“我难过的是如果我能更厉害些,能替王爷把这些脏事、累事都办好……”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低得谢翊宁几乎要听不清。

“是不是您就不用亲自去算计这些了?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最后那句轻飘飘的话,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谢翊宁心上。

原来她的难过不是为别人,是为他。

这个认知让谢翊宁心头像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涌起一股陌生的暖意,却又夹杂着一丝不知如何应对的无措。

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如今的变化有什么不好。

父皇母后会老,太子哥哥肩上担着整个江山。

他难道能一直做个只知风月,不问世事的富贵闲人吗?

他长大了。

这份改变是必然的,也是他该担起的担子。

“傻姑娘。”谢翊宁心头那点无措被一种更柔软的情绪取代,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动物般,轻轻揉了揉晏逐星的发顶。

动作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亲昵和安抚意味。

忽然听到外边传来棠云麒的脚步声,他又迅速收回了手。

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本王变成如今这样,没什么不好。多筹谋一分,就能少死一些人。你无需担忧。”

他想起了那些在玉禅寺外为他挡刀、最终倒下的护卫。

他们的面孔还清晰地在眼前闪过,那份痛楚和愧疚,至今仍沉沉压在他的心底。

他身边的人死了,他会难过。

那在边境战场上,为敛住北境铁蹄而倒下的将士呢?

他们的父母妻儿……

又该如何熬过一个个没有归饶长夜?

“婋婋,爹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棠云麒欢快的声音打破了现场有些凝重的氛围。

他进来之后才看到了谢翊宁,吓了一跳。

他在心底忍不住嘀咕:永安王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但他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赶忙行礼:“见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