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话还好,她一话文昭帝的心就悬了起来。
石头岂是任人欺负的。
果不其然,谢翊宁毫不心虚大声反驳:“皇祖母,是不是景王兄前些时日给你送了六百两的白玉观音,所以你站出来指责我,包庇他?!”
太后:“……”
景王:“……”
太后气得捏紧了手里的帕子:“你胡什么呢,竟敢污蔑哀家?”
“那您到底有没有收到景王兄送的白玉观音嘛。”谢翊宁振振有词。
太后气急败坏道:“那是他的一片心意,哀家收了,但……”
谢翊宁不给她完的机会,看向谢明奕:“景王兄,这一前一后才多久,你给皇祖母送贵重观音,给我母后送路边野花,你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有多少分心意在里边。”
“我准备的当然都是心意,你呢,你准备了什么?”谢明奕忍不住脱口而出。
他可是打听过了,谢翊宁是空手来的!
他就不信了,没准备礼物的谢翊宁还有脸指责他。
谢翊宁就等着有人问呢。
没人问他怎么炫耀。
他骄傲地抬起下巴,朗声道:“本王以母后的名义,和太子哥哥一块凑了十万两白银买粮,送去了许州,救助许州百姓渡过难关。”
谢元宸没想到弟弟竟然把他也算上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他可是一分钱没出,石头听都卖了许多宝贝了。
他决定等会回东宫,就去库房扒拉扒拉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给永安王府送点去。
“十万两白银?”殿内再一次发出惊呼声。
呐,他们很多人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十万两白银长什么样。
永安王竟然捐出去就捐出去了,还是以皇后的名义?!
看来永安王虽性子顽劣,但却极其孝顺啊。
谢明奕没想到他竟然送了那么一份大礼,越发衬托得他先前送的礼物有多敷衍了。
他感觉脸上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这时,文昭帝见状,赶忙开口:“永安孝心可嘉。”
他的目光中满是欣慰,转向太后道:“母后您看,永安此举不仅是为母尽孝,更是为国分忧,心系黎民,实乃家典范。朕心甚慰。”
“即是如此,功过相抵,他先前闹的那桩事就算了吧,等会儿朕就罚他半年俸禄,您看可好?”
太后:“……”
还罚俸禄?
都不知道扣到多少年之后了!
每次都罚俸禄,有用吗?!
王贵妃和谢明奕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什么叫事?
堂堂一个亲王当众受辱,皇上竟然是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
皇上这心偏得也真是没边了。
德妃、淑妃和贤妃笑而不语地看着狼狈的母子俩,眼里都是鄙夷。
谢明奕坐不住了,匆匆提出要去更衣离开了。
见太后还想什么,文昭帝就瞥了谢翊宁一眼。
太后心头一梗。
她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如果不见好就收,等会儿谢翊宁不定还要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太后只得咬紧后槽牙,挤出笑容:“皇上言之有理,那便罚俸半年吧。”
崔皇后淡淡一笑:“既是如此,本宫也就不计较景王殿前失仪了。”
“归根结底还是王贵妃这个当母亲的没有把孩子教好,皇上您对吧?不如就禁足王贵妃三个月,罚俸半年,如何?”
王贵妃气炸了。
怎么还能有她的事。
正欲开口,就听到皇上答应得飞快:“嗯,就依皇后所言吧。”
“还有景王,既然这般推崇简朴,那便效仿太子吧,将景王府用度削减九成,待许州大旱结束后,再恢复从前。”
王贵妃差气得心口一阵阵地疼。
皇上这哪里是偏心,这分明是没把心放在他们母子身上。
王贵妃对皇后母子的恨意更深了。
她死死盯着崔皇后,在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她一定要将崔凝华从后位上给拉下来。
让她和她那两个儿子不得好死!
帝后二人并未注意到她的表情,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谢翊宁。
生怕这位祖宗对这个惩罚不满,出来闹事。
还好还好,他安安静静地坐回了原位。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但又生出了一丝疑惑,为何今日石头这么好话?
难不成是——
长大了?
懂得体会他们的不容易了?
这么一想,帝后两人还有些欣慰。
送礼还在继续。
有了谢翊宁那一份礼物,其他人送的都显得平平无奇了。
送礼结束,崔皇后刚想开口让大家随意些,九公主谢妙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咦?怎么没见令嘉县主送礼物啊?该不会是没准备吧?”
在场的人看向谢妙的表情顿时都有些微妙。
令嘉县主领着京兆府官员去长乐宫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很多人都知道她给皇后娘娘准备的贺寿礼是条五彩斑斓的鱼,被太后赏的老嬷嬷给害死了。
如今她人都没出宫,哪里来得及准备第二份礼物。
九公主这一开口,分明就是故意让这位令嘉县主难堪啊。
也不知道这位令嘉县主哪里得罪了她。
嘉敏郡主听到这话,慢悠悠地扇了扇扇子,笑着看向晏逐星。
“我猜,你肯定有后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