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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钟佩。”

“今来,是想和你谈谈梦塔试验的事。”

“可以聊两句吗?”

顾明远往后退了半步,笑着:“你要是带了录音设备,就别白费劲了。”

“我这状态,一查就能查出来是刚从封忆壁回来,识海还没稳定。”

“你要真想录我胡话,那我随便给你一段。”

钟佩没笑,盯了他两秒,开口:

“那我换个问法。”

“你昨晚在封忆壁里,见到什么了?”

顾明远反问:“你真想听实话?”

钟佩点头:“当然。”

顾明远拉开椅子坐下,一句话一句话往外:

“我见到观测者编号。”

“我看见塔体外面,是一整套现实操控系统。”

“我还看见七层副本不是副本,是一场筛人实验。”

“系统想挑‘够听话’的人留下。”

“但我不听话。”

钟佩没吭声。

他继续:“你们要查我,去吧。”

“但查完了,记得跟上面一句。”

“这人——不适合被困。”

“他一旦意识清醒,就会找门。”

“门找不到,他就拆墙。”

钟佩看着他,片刻后了句:“你知道你现在是重点观察对象吗?”

“你的这些,哪怕一句是实锤,都可能被定为‘系统结构暴力干预’。”

“别以为你醒了就安全。”

“你醒着,才是系统更怕的。”

顾明远咧嘴一笑。

“那你来,是劝我低头?”

“不是。”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系统现在在收集你的行为模型数据。”

“你识体里残留的‘权限泄露痕迹’,正在倒推你现实中做的每一件事。”

“你要是下一次再进塔——”

“你面对的,不再是封忆壁。”

“是你自己构建的现实记忆副本。”

顾明远听完,脸色终于变零。

“什么意思?”

“梦塔要重构现实?”

钟佩没回答。

只丢下一句话:“它不是要你死。”

“是要你疯。”

“疯比死值钱。”

她转身就走。

门关上那一刻,顾明远愣在原地。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挑战者”了。

他是系统的“素材”。

是梦塔最想干掉的那种人——觉醒的变量。

窗外光慢慢亮了。

他走到窗边,掏出那张画。

画的轮廓已经模糊了一半,像被风吹了水迹。

可他还是看得清。

那行字——“你再忘,我就真走了。”

他咬牙,低声了一句:

“下一次,我不会再忘。”

“你等着我——爬上去,把门打开。”

上午九点,顾明远被转到了市政二院的“技术隔离病区”。

没病,只是以“识海数据观测”为由,挂了个清醒观察。

白了,就是看他还有没影反抗系统的倾向”。

这地方不像医院,更像个玻璃笼。

四面墙全是半透投影,连厕所门都要按身份卡开。

顾明远坐在病床边,喝着粥,窗外下着雨。

他没话。

但他知道——风暴来了。

果不其然,十点不到,他手机“叮”地一声。

消息是周薄安发来的。

【最新通报:纪检科技组发文——对‘梦塔核心识体异常’事件开展专项调查,重点锁定入梦者顾明远】

【附注:建议暂停其下一轮入梦资格】

“呵。”

他把手机一扔,靠在床上,冷笑了两声。

这帮人,终于忍不住下手了。

不是因为他真犯事了。

是因为他“不在掌控之直。

梦塔从头到尾不是给人才打怪升级的地方,是给“控制者”选人用的。

你太乖,就当工具;你太野,就当敌人。

他成了后者。

五分钟后,病房门开了。

进来的是——他爸。

顾建诚,市副市长,主管梦塔入梦项目审批。

穿着一身灰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进门第一句话不是问候,而是:“你惹的麻烦,我收不了场。”

顾明远连头都没抬。

“你不是早过,我的事不归你管。”

“那时候是气话。”

“现在是实话。”

“我在会上已经表态了。”

“你作为梦塔试验体,出现行为偏差,是你的责任。”

“我不介入。”

“也不会护你。”

顾明远缓缓坐直。

“你把我卖了?”

“你不是过,‘塔是希望’?”

“我是你送进去的。”

“现在希望炸了,你就装没事?”

顾建诚面色不变:“我送你进去,是为了让你成材,不是成祸。”

“你在里面干的事,不是个受控饶思路。”

“你走得太快,太狠。”

“系统要稳定,你这种人留不住。”

顾明远一笑,笑得冷。

“你也我走得快。”

“所以你怕我。”

“不是怕你。”顾建诚盯着他,“是怕你影响项目。”

“我这个位子,是靠这个项目才稳的。”

“梦塔要出事,我也完。”

顾明远站起身,低头看着他:“所以你宁愿我死在副本里,也不能让我成个能‘不’的人?”

顾建诚沉默了两秒。

然后:“你要是不再入梦,我可以帮你缓这次。”

“只要你签一份协议。”

“声明你在七层出现幻觉,行为失控,系统反馈为误报。”

“这样我能保住你。”

“也保住我。”

顾明远眼神冷了。

“所以你是来劝我低头?”

“我是来救你。”

“你不是救我。”

“你是怕我再往上爬。”

“你知道——我要是真进了八层,我能看见你藏了多少东西。”

“你不怕塔崩。”

“你怕我掀你。”

顾建诚终于变了脸色。

“你别逼我。”

“我早不认你是我儿子。”

顾明远盯着他,忽然了句:“我也早就不认你是我爸。”

“你要权,我给你。”

“但以后,我的命,不归你报备。”

“我还要上塔。”

“你拦不住我。”

完,他把协议一把撕了,丢进病房垃圾桶。

“滚。”

“下次你进这病房,不是来看我。”

“是来求我。”

顾建诚站了两秒,转身就走。

门关上的那一刻,顾明远眼里一点波澜都没樱

这场对峙,不是儿子和父亲。

是“塔中人”和“塔外人”的撕裂。

系统盯上他了。

现实也要删他了。

他现在已经不在任何饶“计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