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信，城里人又不是吃不起排骨，一口咬下，咸鲜浓郁，美味可口，难怪城里没有，是城里没有这厨艺。
纪阳晖用公筷给白夹了一筷子苦瓜，“尝尝这个。”
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白最讨厌吃苦瓜，此时他却爱上了苦瓜。
“你尝尝这个吧！”狗蛋拿起公筷给白夹了个炸鸡腿。
和给夹了孜然羊肉，安安给夹了糖醋里脊，阿康给夹了虾球。
每种菜品都是白没吃过的美味，白感觉自己才是乡下土包子。
饭后，桌子收干净，茶水糖果瓜子与水果端上，夏暖就开始打击人了。
“我给徒弟的陪嫁只有两大件，一是古筝，所以男方家的房子必须大，得给我徒弟设一间单独的书房。
二是摩托车，就是纪阳晖骑回来的那种摩托车。
除了这两大件，还有床上用品衣服布料皮鞋等等数不清的件。白，你觉得男方的彩礼该多少？”
白冷汗直冒，偷偷看向沈俊宇，沈俊宇就要结婚了，彩礼出了多少？
沈俊宇看了眼不吭声的众人，抬手按在胸口上。
啥意思？白懵。
“你回去吧！”气白看不懂提示的朵朵起身赶客。
沈俊宇和纪阳晖好心去送，“白，师父陪嫁的两大件价值好几千块，我们谁都拿不出相当的彩礼，我们得用真心，师父要的也是真心。
除了户口，她们姐妹不比大城市精心培养的姑娘差。实话，我们都有能力帮朵朵转为城镇户口，不过我们不方便插手姨子的事，师父也不会让我们这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白问向纪阳晖，“二姐夫，二师姐在工作能力上怎样？”
纪阳晖一脸骄傲，“在工作上不比从学校毕业的真正毕业生差，叶子以前在蒋家学做音乐老师，社交能力很强。
叶子嫁给我后，朵朵就接了她的工作，别看朵朵才18，她已经做了两年老师了。”
朵朵是老师？白又是一惊，“她，她有编吗？”
“好像没有，就算有也是民办编，师父师公不想发力，如果他们二位发力了，朵朵可以有编的。”
白不明白，“师父师公为什么不发力？”
纪阳晖摇头，“师父师公如果发力了，不仅有收不完的徒弟，还有做不完的麻烦事。
四师妹和五师妹就不会外嫁，这是师父拒绝被迫收徒的要求，不然就没有四师妹和五师妹。”
有能力，为什么却隐于农村做普通社员？白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沉思，不知不觉回到了城里。
突然的喧嚣，让白感觉城里好像比蒋家大队还乱，还脏。
一个路边随地撒尿的男孩，让白想到师父家的卫生间，狗蛋蒋家大队家家户户都是一样的卫生间，他以为是吹牛，也许是真的。
于悠然以为朵朵真没看上白，打算再给朵朵寻摸着，朵朵等等再。
夏暖对表姨挤眉弄眼，于悠然了然了，“我回去等白家回话，三没有回音，就视白家拒绝了。”
朵朵抿唇不语。
于悠然叫夏暖送她，出了大队部于悠然就忍不住了，“幸亏后面两个徒弟都不用远嫁了，你又不是父母，给找好对象还给两大件陪嫁，我都替你觉得累。”
“没事的。”夏暖不在乎这些，师徒一场，她对得起自己，更对得起徒弟。
……
10月28日，九月廿八，花儿出嫁，夏暖亲自给化妆。
皮卡车已经被警察掘地三尺找宋静和乔军时发现了，有购车发票，有驾证，警察也不多问。
夏暖叫纪阳晖把皮卡车开出来，载她一大家子去城里喝酒席。
古筝已经在沈家了，陪嫁的大件只剩下三轮摩托车，
皮卡车装了零碎件，空出地方载蒋二水几个老兄弟，大一些的件就装进三轮摩托车的后座了。
骑三轮摩托车的是狗蛋，这个司机非他莫属，多年驾龄年岁却不够，不过在这个年代没有交警拦。
皮卡车引人瞩目，车上下来的人更引人注目，但发现下车的是老农民后，发出不屑的唏嘘声，蒋二水几个老兄弟臊红了脸。
夏暖和慕景之带着家人带头入座主宾桌，指着另一边的主宾桌让蒋二水他们坐。
知客忙来询问，得知众人身份后，客客气气请蒋二水几兄弟落座。
客气是真客气，但语气和神态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蒋二水叹气，他们老农民进城，就是被人看不起。
沈明和吴晓霞匆忙赶来，对着主桌两边的主宾桌拱手，“来晚了，来晚了，亲家莫怪。”
宾客惊疑沈家夫妻的态度，议论嘲笑声变了，蒋二水脸色好看多了。
新人敬酒时，夏暖拿出大红包，“千里挑一，我希望我的大徒弟女婿真的是千里挑一。”
众饶关注点本就落在主宾桌，听到夏暖的话，都是惊疑不定，千里挑一？
红包那么厚，难道是一千零一块钱？
沈俊宇欠身接着，“请师父放心，我会待花儿一如既往。”
“我只看不听。”
“请师父监督。”
“我会的。”
花儿红了眼眶，两年前叶子结婚，暖暖姐也是大红包，也是这样的话。
暖暖姐对她们真是连亲生父母都比不过。
“乖！”夏暖轻拍花儿肩头，把一个玉烟嘴儿交给她，“这是你爹拿来换物资的，我没动，你好生收着，未来会有升值空间。”
“我不要，我爹找你换了，就是你的。”花儿的泪水掉了下来。
“那就当是你的暖暖姐送你的嫁妆，拿着。”
夏暖把玉烟嘴儿放进花儿的衣服兜里，花儿想再拿出来，被沈俊宇按住手。
“师父想给你的是底气，不管这个值多少钱，都是你蒋家的，你该挺直腰杆。”
“暖暖姐！”花儿泪眼婆娑，夏暖忙给她拭泪，“妆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暖暖姐给我补。”
“好！”
夏暖拿起化妆袋，细心给花儿补妆。
最末桌，长相相似的三个女子不约而同抬手揉眼，这样的师徒情太感人了。
……
回门，花儿第一站就回卫生室，“暖暖姐，我们回来了。”
望着面若桃花的花儿，夏暖的老母亲心得到了安慰，“还好吗？”
“我很好。”花儿拦着夏暖肩头，“但想到要回自己家，就很不好。”
“别乱，那个家，还有真心疼你的父亲和哥哥。”
“好吧好吧！”花儿挽上放下礼品的沈俊宇的胳膊，“我们吃过饭还来。”
夏暖笑靥如花，“我随时欢迎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