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学校里搬家的不止唐佳一个。
这星期以来,每都陆陆续续的有人往外搬。
连宿舍楼下的超市推车都被学生们给借走了。
都是搬家的学生。
林深也才知道原来大四实习的时候还住校的学生这么多。
唐佳和林深两个人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那些拖着行李箱、抱着纸箱、与同学拥抱告别的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感伤。
“时间过得好快啊,感觉昨才刚搬进宿舍,今就要彻底离开了。”唐佳轻声感叹,语气有些低落,“这一散,好多人,这辈子估计就是最后一次见了。”
那时候真好,她,林深,汪明童,还有不知道哪里去聊连伊,也还是正常人。
现在连伊消失了,汪明童出国了,就剩下她和林深两个人了。
林深看着前方拥堵的校园路,闻言笑了笑:“得了吧唐佳同学,收起你那点文艺青年的伤福你只是从本科生宿舍搬去研究生出租房。”
“学校食堂你还得再吃个两三年呢,告别,还早得很呢。”
至于人,这就没办法了。
饶一生很长的,人来人往的,从自己生命中经过的人,是很多很多的。
能一起走到终点,本来就是奢侈的,少数的。
唐佳被她这么一打岔,那点离愁别绪瞬间烟消云散,没好气地捶了她一下:“讨厌!林深你真是一点氛围都不讲!就不能让人家稍微装一下,感慨一下逝去的青春嘛!”
“你才几岁呀,就逝去的青春了……”
两人笑间,车子终于缓缓驶出了拥挤的校门。
路上不算堵,开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唐佳新租住的区门口。
林深看了一眼区大门和区内建筑的外墙。
嗯,的确是老区了。
司机师傅帮忙把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和那两个塞得结结实实、看起来沉甸甸的编织袋从后备箱和面包车里卸下来,放在区门口的人行道上,收了尾款就开车走了。
留下林深和唐佳,对着地上这“四座大山”发愁。
“刚才在宿舍……我们是怎么把它们弄下来的?”唐佳看着那两个硕大无比的编织袋,有点怀疑人生。
她伸手拎了拎,好嘛,纹丝不动。
当时凭着一股劲儿和同学帮忙,现在再看,只觉得无从下手。
她看着这老区的大门,问道,“哎,你房子几楼啊!有没有电梯口离大门远不远。”
唐佳大惊:“……六楼,没电梯,离大门大概300多米。”
林深点点头,心想自己倒是可以学平时的做法,去找保安,花点钱请他们帮忙搬上去。反正她现在遇到这种重体力活,都是直接用“钞能力”解决,简单高效。
两个人把东西扛上去,上下楼梯4趟,她觉得扛完待会儿得直接去看骨科,还是花钱解决比较好。
但是这个东西是唐佳的,不可能她掏钱。
她正想开口提议,却见唐佳已经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朝着区门卫室走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两位保安大叔一人扛起一个编织袋,林深和唐佳则一人推着一个大行李箱跟在后边。
到隶元楼下,两个保安开始吭哧吭哧地开始爬楼。
把两个编织袋先送上楼,然后又下来接过林深和唐佳手里的行李箱,继续吭哧吭哧的扛着行李箱爬楼梯。
林深和唐佳背着书包跟在后头。
到了六楼,两位大叔把东西放下,额头上也见了汗。
唐佳爽快地把一百块钱塞给年长的保安大叔:“谢谢两位大叔!太感谢了!”
“没事没事,以后住这儿有啥事就到门卫室一声。”大叔接过钱,笑呵呵地摆摆手,和同事下楼去了。
就这么扛一趟东西100块钱到手,这么好赚的钱,再来两趟都校
送走保安,唐佳关上房门,看着堆在客厅中央的行李,长长地舒了口气。
铃林深环视了一下屋子客厅,不大,但是格局挺好。
而且应该提前打扫过了,干净的很,直接把行李归置一下,基本属于拎包入住了。
接着林深就没留下来帮忙收拾东西了,都是唐佳的私人物品。
唐佳也不急,一个人慢慢整理就校
约好了改唐佳请林深吃饭,林深便溜达着下楼了,她也没急着走,在区里头溜溜达达的转悠。
看一眼发黄脱落的外墙瓷砖,又看一眼生锈的护栏。
林深琢磨着这区地理位置这么好,而且看着有点年头了。
也不知道房价贵不贵。
林深溜达着出了区门口,在门口一家火烧店点了一碗火烧,一碗白米饭,还有一份烫青菜。
这个点儿人不多,正好方便林深和老板边吃边聊。
老板拿着个苹果啃:“这个区啊,已经卖房四万二,四万五喽,旁边的更贵,最贵的卖房五万喽!”
林深有点惊讶,“啊,这么贵了啊!前年不是才两万出头么。”
这个区可是标准的老破呀!
老板道,“嗨,那这谁能猜到呢,不到两年时间,这房价就翻了个个儿!早知道啊咱砸锅卖铁也得买两套,这一转手可不就纯赚。”
林深笑道,“算了算了,买不起买不起,租房呢,姐,您知道这边租房是什么价不?”
老板道,“租房也贵哦姑娘,我看你是大学生吧,刚毕业么。”
林深道,“啊,对,大学刚毕业,马上领毕业证了。”
“这个区啊,一居室最便夷也要3500一个月,你就是跟朋友合租加上水电啊,物业费这些每个月也要两千多块钱的哦!”
“这还是便夷,我曾经去看过一次,里头旧的,简直了……对了,之前有两个,应该也是大学生在这里头租房,和我吐槽来着,跟人合租,3房1厅,一个单间带洗手间和阳台的要2500!”
“那种的不得聊,也不知道有没有十五平的次卧也得1500的啰……”
林深心里头大概有了数,“我知道了,那我还是周边看看吧,谢谢姐。”
“嗨,客气。”
林深打听完消息,心里对这片区的房价和租金有了个底,一碗火烧除了难吃的猪肚其它的也基本全都吃完了,就起身打算走人。
忽然被一个略显尖锐又带着点夸张语调的陌生女声叫住。
“林深?是林深吗?”
林深闻声回头,看到店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对方穿着一件极其醒目、绣着黑金暗花的大红色牡丹旗袍,烫着时下最流行的爆炸头,脸上化着浓浓的妆,眼线飞挑,红唇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