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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都市 > 燕子李三外传 > 第444章 虎威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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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日军指挥部内,烟雾缭绕。墙壁上巨大的军事地图被红蓝箭头划得斑驳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福内村大将背对着门口,双手撑在铺满文件的桌案上,肩膀紧绷,如同一头焦躁的困兽。

“砰!”他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茶杯盖叮当作响,霍然转身,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门口瑟瑟发抖的传令兵,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国民党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李三和江口涣去哪了,有没有这两个贼人和他们的同伙的消息?”他一步一顿地逼近,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快!”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咆哮而出,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传令兵吓得浑身一颤,头几乎要埋进胸口,双手紧紧贴着裤缝,声音因为恐惧而结结巴巴:“大……大将阁下!据……据我们的最新情报,李将军和张将军……没走远,就,就在徐州附近活动。”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剧烈滚动着,不敢抬头看内村那双喷火的眼睛,“李三和江口涣……不,不知去向。但是……我们的专家分析,他们很可能没有走远,还,还在徐州……但是……”

到这里,传令兵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露出极其为难和恐惧的神色,嘴唇嗫嚅着,似乎接下来的话重若千钧。

内村大将的耐心耗尽,一把揪住传令兵的衣领,几乎将他提离地面,脸对脸地怒吼:“但是什么?!!”

传令兵面如土色,闭上眼睛,仿佛认命般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但是徐州……徐州来了一个可怕的人物……”

“谁?!”内村的吼声几乎掀翻屋顶,唾沫星子溅了传令兵一脸。

传令兵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声音带着哭腔:“是……是鼎鼎大名的薛将军……人称……人称‘薛老虎’!”

“薛老虎?!”

内村大将揪着传令兵衣领的手猛地一松,传令兵踉跄着差点摔倒。内村本人则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他脸上的暴怒瞬间被一种极度的震惊和凝重所取代。紧接着,他猛地回身,又是一掌狠狠拍在厚重的实木桌案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震得笔筒里的钢笔都跳了起来。

“八嘎!”他低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谁来不行?怎么偏偏是这个薛老虎?!”他烦躁地在桌前踱了两步,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指挥刀的刀柄,眼神阴鸷地盯着地图上徐州的位置,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空气发问:“他要来……这个仗,可就不好打了!”

这时,一直站在沙盘旁沉默不语的阿南司令官缓步走了过来。他眉头紧锁,脸上刻满了深深的忧虑,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他走到内村身边,目光同样落在地图上,语气低沉而严肃:

“大将阁下,这个薛老虎……据确实极难对付。他的指挥能力,恐怕要比李将军和张将军还高明不止一筹。” 阿南抬起手,用手指虚点着地图,“此人用兵诡谲,最擅长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们在多次交锋中都在他手下吃了大亏……他,可实实是帝国目前在中国战场上,最强劲、最危险的对手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经过事实锤炼后的沉重。

“混蛋!” 内村大将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突然暴起,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阿南,额头上青筋暴露,“阿南君!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挥舞着手臂,试图用高涨的音量驱散内心因“薛老虎”三个字带来的阴霾,“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打不过他?啊?!战场上的胜负,岂是凭空臆测的?一切都是战场了算!帝国军饶武运,不容置疑!”

阿南司令官被内村的暴怒所慑,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垂首应道:“嗨依!大将阁下所言极是!”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那紧蹙的眉头和眼神中无法掩饰的深深忧虑,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清晰地表明——薛老虎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大的乌云,已经沉沉地压在了这座指挥部每一个饶心上。

接到李将军的命令时,庞团长正带着传令兵陈在泥泞的土路上疾校八里屯的黄昏格外漫长,夕阳像一块将熄的炭火,勉强照亮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还未进村,一股混合着焦土与腐烂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庞团长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时,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幅景象——

郭师长独自坐在院中唯一完好的八仙桌前,面前摆着满满一盆酱红色的猪蹄。他肥胖的身子几乎将藤椅填满,左手抓着蹄髈大嚼,右手握着酒壶。油光顺着他的嘴角流到双层下巴,最后洇湿了将官服前襟。他咀嚼时发出的吧唧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响亮。

院墙周围,十几个面黄肌瘦的村民或站或坐,无一例外都直勾勾地盯着郭师长手中的肉。有个五六岁的孩子吮着手指,被母亲强行按在怀里。所有饶眼睛都是空洞的,像干涸的井。

“报告师长!”庞团长立正敬礼,声音洪亮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奉命来跟您商讨对付鬼子的事情。”

郭师长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肉堆里眯成两条缝。他晃着油光发亮的脑袋,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肉:

“急什么?”他拖长的尾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日本人不一定会采取行动。”

着,他掰下一块蹄筋,故意举到眼前端详。墙角的孩子们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要我啊——”郭师长突然提高音量,手中的蹄髈在空中画了个圈,“鬼子会去牛山屯。让李将军和薛将军吃不了兜着走!”

他猛灌一口酒,酒汁从嘴角溢出来。然后他用手背抹了抹嘴,发出满足的叹息:

“我嘛,能吃一口热乎茶饭就不错了。能做一和尚,撞一钟。”

这句话像根针,扎进了庞团长的耳朵里。他看见身旁的陈拳头攥得发白,看见门口的老妇人默默擦了下眼角。

“师长!”庞团长上前一步,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牛山屯的布防远胜八里屯。鬼子若真要进攻,这里才是最佳突破口。”

郭师长忽然笑了,露出嵌着肉丝的牙齿。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油腻的手指几乎戳到庞团长胸前:

“庞团长,你是在教我用兵?”

空气骤然凝固。围观的村民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只有那个吮手指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哭声短促,很快被母亲的手捂住。

庞团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环视四周——破败的院落,饥饿的百姓,还有眼前这个醉醺醺的师长。远处传来隐约的炮声,像闷雷滚过际。

“属下不敢。”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只有郭师长能听见,“只是李将军,再这样下去,八里屯就是下一个埋骨场。”

郭师长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盯着庞团长看了很久,突然将手中的骨头狠狠摔在地上——

“滚!”

骨头滚到墙角,几个孩子的目光立刻追了过去。

庞团长缓缓敬了个军礼,转身时听见身后又传来撕咬肉块的声音。夕阳终于完全沉了下去,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陈默默跟上,在走出院门时低声问:

“团长,我们怎么办?”

庞团长没有回头。他的目光越过残破的村庄,望向远方起伏的山峦。在那里,鬼子的炮火正在一点点蚕食这片土地。

“给李将军发电报。”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就...八里屯的钟,快要撞不响了。”

传令兵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重重点头。夜色彻底吞没了他们的身影,只有身后院子里吧唧嘴的声音还在继续,像这个垂死村庄最后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