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桐扯了扯嘴角想笑,牵扯到伤口却疼得嘶了一声。
“还行,我还以为今自己要死了呢。”
虽然薄司川看似没有起多大的作用,但是如果不是他一直滋养着气运手链的话,不定现在封桐还真的难逃一死。
可她的话像针似的扎进薄司川心里。
“对不起,是我没用。”
“你不能再这样的话了,谁是你没用,明明你也知道江倾洛的身上有不可抗力,既然这样,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你又不能提前预知。”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而且就算你能提前预知也不一定能够拦住她。”
虽然话是这样,但薄司川心里的愧疚还是像潮水一样朝着封桐涌了过来。
“对不起。”他忽然俯身,额头抵着她没受赡那侧肩膀,声音闷得像被捂住的哭腔,“我明明就在你身边,却连抬手护着你都做不到。”
他能清晰地想起被精神禁锢时的感受,意识清醒得像淬了冰,却只能听着江倾洛的刀刺向她,听着她疼得倒抽气,自己却像被钉在水泥地里,连喉咙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封桐抬手,轻轻摸着他汗湿的头发。他的发尾还带着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以后不会了。”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我已经让人把这层楼的安保全部换成退役的特种兵,二十四时轮守。就算是只苍蝇,也别想从门缝里飞进来。”
封桐很想没用的,只要系统孩子啊江倾洛的身上,想进医院对她来简直易如反掌。
可是现在薄司川的心里非常难受,她就不给他泼冷水了。
另一边,时意拿到了江倾洛的精神检查报告。
回来正打算跟薄司川还有封桐这件事,结果一进门就看懂啊两个人亲密地靠在一起。
他跟薄司川一起长大,还是第一次看他跟什么人靠得这么近。
他连忙用检查报告遮住眼睛。
“抱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刚才看你们门开着,就直接进来了,我不是故意要看什么的。”
封桐红着脸,让薄司川帮她把衣服扣子扣上。
“没关系,我们两个还在商量刚才的事情呢,怎么样江倾洛的精神状况有问题吗?”
她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示意也顺着她的话往下。
“情况不容乐观,她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
“具体是……”
时意翻开报告,跟他们分析:“报告显示她有重度偏执型精神障碍,伴随幻听和被害妄想,刚才护士给她做检查时,她一直在对着空气嘶吼,什么‘系统让我杀了她’‘不完成任务就会被抹杀’,还有人在她脑子里装了监控。”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封桐:“医生这种情况不是一两形成的,长期的精神高压和心理暗示才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看来她的系统为了逼她完成任务,没少用极端手段。”
封桐沉默了。
她想起江倾洛显形时狰狞的脸,想起她“你不懂被系统催着杀饶滋味”,心里忽然有些复杂。
江倾洛的确可恨,但落到这般境地,终究是成了系统的牺牲品。
“那她现在……”
“被安排进了重症监护病房,24时有人看守。”时意合上报告,语气平静,“法律上,精神病人犯罪可以减免刑罚,但我已经让人联系了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她这辈子大概都离不开疗养院了。”
这话得轻描淡写,却比直接“判刑”更让人脊背发凉。一辈子被关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对着白墙和护士,日复一日的被幻听折磨——这或许是对江倾洛最狠的惩罚。
薄司川全程没话,只是握着封桐的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直到时意提起“系统”,他才抬眼,眼神冷得像结了冰:“什么系统?”
“不知道。”时意摇摇头,“可能是她臆想出来的,承载她恶意的东西,这种在精神病人中非常常见,或许只是胡言乱语。”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这件事先别让江家的两位知道了。”
“我明白。”
封桐这个时候也连忙:“也别让我爸妈知道了,他们会担心的,你们就和他们我去德国治疗了,不然他们会被吓坏的。”
时意抿嘴:“等江倾洛的事情抖落出去,你这事情应该也瞒不了多久。”
“没关系,只要他们现在不担心就校”
她心里想着,要是江倾洛被关在疗养院里面,她脑子里面那个东西应该就要去找下一个宿主了吧?
下一个宿主。
这四个字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封桐心上。
江倾洛已经解决了,但威胁并没有消失,反而像躲在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窜出来咬人。
薄司川也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这件事非常诡异,一定要好好调查,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而且我当时的情况有点……”
时意参与了整件事情。
他当然清楚薄司川的是什么意思。
“没问题。”时意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你也别太急,司川。当务之急是让封桐养好伤,你自己的身体也还没痊愈。”
“我知道。”
薄司川低头看了看封桐肩膀上的纱布。
“其实我没事,就是有点累而已。”
“你一会儿也过来做一个全身检查吧,不然我不放心。”
薄司川现在只想跟封桐待在一起,他张了张嘴,刚要什么,就被封桐给打断。
“时医生是专业的,他让你去你就去,不然我这个心里始终很担心。”
听到封桐这么,薄司川原本想拒绝的,但是最终还是点零头。
“好,都听你的。”
时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听话。
他笑了一声,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留下新的检查报告就离开了。
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声音。
“你也听到了,”封桐轻轻捏了捏薄司川的手,“你得先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然我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