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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养心殿下的女人

夜色如墨,冷月高悬。

一道黑影掠过宫殿檐角,轻盈如燕,最终无声落在养心殿的琉璃瓦上。

李云初伏低身形,目光扫过殿外巡逻的侍卫,指尖轻扣瓦片,确认密室入口的位置。

就在龙案后的博古架下。

她唇角微勾,身影一闪,从半开的窗缝滑入殿内。

养心殿内空无一人,唯有烛火幽幽,映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李云初屏息凝神,按照冷月给的路线图,手指轻轻拨动博古架上的青玉貔貅。

“咔嗒。”

机关轻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道幽深的石阶。

她毫不犹豫地踏入,石阶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药味混杂的气息。

越往下走,铁链拖地的声音越发清晰,伴随着微弱的喘息声。

密室内,烛火微弱。

李云初贴着墙壁前行,喘息声越来越明显。

夜风从石阶缝隙渗入,带着地底特有的腐朽气味。

烛火摇曳间,她看见自己的父皇枯树般的手抚上那女饶白发。

锁链哗啦作响,女人像受惊的动物般蜷缩,却被铁链束缚着无处可逃。

李云初屏住呼吸,指尖死死抠住潮湿的石壁。

“兰儿……”李再荣的声音黏腻得像蛇信,“二十年了,你还是这么美。”

李云初胃部突然痉挛。

她看着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扯开素白中衣,露出女人瘦骨嶙峋的肩膀。

那上面布满新旧交叠的咬痕。

“唔……”女人发出幼兽般的呜咽,白发间露出的一只眼睛空洞的可怕。

李再荣却像受到鼓励般俯身,明黄龙袍下摆拖在污浊的地面上。

暗处的李云初猛地咬住自己手背。

血腥味在口腔漫开,却压不住翻涌的恶心。

这就是她喊了二十多年父皇的人?

在龙椅下方建密室囚禁一女子?

记忆里李再荣抚摸她发顶的手,此刻正做着最肮脏的事。

铁链撞击声越来越急,混着令人作呕的喘息。

李云初死死闭眼,却听见布料撕裂的脆响。

“砰!”李再荣不心撞翻了烛台。

火光骤灭的刹那,李云初看见女人被拽着头发仰起的脸。

那女人白发凌乱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手腕脚踝皆被铁链锁住。

当看到那女饶真容时,李云初不由得踉跄了两步。

居然是她!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会……

黑暗中传来皮肉拍打的黏腻声响。

李云初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她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压制住干呕的冲动。

血脉里的肮脏几乎要冲破皮肤……

当第一缕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时,李再荣终于整理好衣袍离去。

李云初在阴影里又等了半刻钟,直到确定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敢松开咬得血肉模糊的手。

黑暗中,一声几不可闻的哽咽,显得异常突兀。

“谁?”那女人猛地一颤,慌乱地拢住破碎的衣襟,白发凌乱地遮住裸露的肌肤。

她仓皇地往墙角缩去,铁链哗啦作响,在死寂的密室里格外刺耳。

李云初从阴影中走出,月光透过石缝,斑驳地落在那张受惊的脸上。

女人双眼无神,却依旧美得惊心,只是那美丽早已被岁月和折磨摧残得支离破碎。

李云初颤抖地伸出手,在她眼前轻轻一晃。

没有反应!

是看不见?

她的心狠狠一揪,泪水瞬间决堤:“兰姨……”

女人怔住,枯瘦的手指触到自己眼角的湿润,茫然地问:“你是谁?”

“是我……”李云初哽咽着握住她的手,“云初。”

“云初?”付如兰空洞的眼睛突然亮了一瞬,急切地向前探身,铁链绷得笔直。

“你真的是云初?”

李云初喉头滚动,轻轻拍抚她嶙峋的背脊:“嗯,我就是云初。”

付如兰突然浑身一颤,像是被雷击中般僵住。

她摸索着抓住李云初的手腕,声音发抖:“云初......刚才的事......你都......\"”

李云初连忙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

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凉的轻笑。

付如兰松开手,慢慢环抱住自己破碎的衣衫:“看见了也好……我也不用可笑的隐瞒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反正我这身子......早就烂透了。”

“兰姨!”李云初心如刀绞,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付如兰瘦得硌人,背脊的骨头隔着单薄的衣料刺痛她的掌心。

泪水砸在兰姨的白发上,“您别这么……是那个畜生……”

她不下去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一刻她恨不得冲进养心殿,亲手将那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千刀万梗

付如兰轻轻拍她的背,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傻孩子……”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白现在……如何了?”

李云初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他很好……”

付如兰如释重负地瘫坐回去,嘴角竟浮起一丝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她摸索着握住李云初的手,“别告诉他我在这里,我这般模样……”

李云初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她瘦弱的身躯:“我带你走!现在就……”

“不行!”付如兰突然激烈地挣扎起来,铁链深深勒进皮肉,“陛下过……只要我活着一,他就不会动白……”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李云初衣袖,“我若逃了,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白。”

她绝对不能让白有事。

那个男人就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李云初浑身发抖,看着付如兰腕间溃烂的镣铐伤痕。

十几年来,被囚在暗无日的牢里,竟是用这种方式保护着江柚白。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的父皇!

“知道白没事,我就心满意足了……”付如兰露出恍惚的笑容,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铁链。

李云初这才注意到,付如兰的指甲早已全部脱落,指缝里全是血痂。

她强忍泪水,从袖中取出金疮药:“我先帮您上药。”

“不用了……”付如兰突然紧张地推开她,“你快走......丑时三刻刘德全会来送饭……”

她慌乱地整理衣衫,却把衣带系得更乱,“记住!千万别告诉白……我的消息。”

李云初还要什么,头顶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

付如兰脸色大变,用尽全力推她:“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