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准备做一场庆中秋活动的时候,管月娆就在想要以什么样的形式。
搞一个灯会也会很热闹,但别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太过普通怕是吸引不了人来,达不到她想要的目的。
她除了想办一场全民共庆的活动,主要还是为了宣传落风镇。想吸引来更多的客商。
五年目标,十年大目标,不管怎样的目标,都得有人。
没有人,房子卖不出去,铺子卖不出去,东西卖不出去。经济就不可能好。
经济不好,没有钱钱,手中还没点权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快看快看!”
管月娆正乱乱想着,两边群众却已是激动起来。
人群骚动,纷纷往大街上挤,连原本各铺子前坐着的掌柜管事及其家眷都站了起来。后面人潮齐齐往前涌,拉的线差点拦不住人。
差役和护军急忙伸手阻拦,“靠后靠后,不要往前挤!”
所有的人齐齐扭头往西街方向看。
游行队伍由西向东,西街最早有动静,耐不住的百姓等不到队伍过来,伸长脖子踮着脚探着身子往西街那边瞧。
“看,看!”重午也着急地扭着身子。
重重人墙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还不高胸皱着眉毛。
两个护卫上前把他和端阳驾在脖子上,比谁都看得远,兄弟俩这才安生了。
管月娆知道下面该来的是她安排的重头戏了。
这次中秋大游行,她除了想向百姓和客商展示落风镇的各行各业,主要还是以节庆热闹为主。
前面各方队大伙看得乐呵,但多少有些沉闷。
“来了来了!”
管月娆听着人群喧哗,和孙氏等人也起身走到拦线前。
“哇!”两边哇声不断。
来的是杂耍方队,走前头的是一个喷火的伎人。手里拿着一个火把,嘴巴凑到火把前一吹,那火把立刻腾起熊熊火焰。
伎人还变化着各种招式,直吹、斜吹、仰吹、俯吹、翻跟斗吹,变化着各种招式,那火也是被吹成不种的形式,或像蘑菇云,或像一条火龙,或点断连绵,或或大或长长一条。
引得两边群众拍手直叫好。
素日爱板着脸的端阳也跟着拍手,“好好”兴奋地剑把管月娆看得一乐。
旁边的孙氏也是跟着连连叫绝,往常不过是参加一些室内宴会,哪里去市集挤人堆里看过这些。
“他嘴里是不是含了什么东西?”
“对,应该是松香包,或是一些助燃的东西。”
喷火有些地方也叫吹火,也有气功吹火不用火把的,或是一些别的。大多伎人嘴里都会含一些助燃液体或粉末。
比如松香包。把松香研成粉末,做成包含在嘴里,表演时用气吹动松香包,使松香末飞向火把,让其助燃使其升腾成火焰。
两边群众,有从别的地方来的,各种集市庙会常有这种杂耍表演,有些人见识过这种技艺,并未觉得如何。
但对于地处边城,闭塞的落风镇百姓来,哪里吃过这等细糖。
落风镇有庙有寺有园子有湖有过什么节庆活动?
都没樱
要不是管月娆花了大价钱去请,这些杂耍伎人平时根本不愿意跑这么老远。
表演得太精彩,两边百姓看得眼睛都忘了眨,一手拍手,一边连声叫好。
洪氏儿子冬林,见那人又走到前头吹去了,还要跟着走,还要继续看。被洪氏无奈拉住。
“后头还有好的呢。”
冬林只好定住脚步。
果然后面还有更好的,各种杂耍节目一幕接一幕,根本看不过来。
“顶竿”伎人把一根丈长的竹竿或顶在额门或肩膀或掌中,竿上站一女童,或单腿站立,或翻跟斗,变化各种动作。
两边群众看得那叫一个紧张,生怕那孩子掉下来。
“蹬缸”伎人躺在一辆拉着的板车上,脚蹬一个大缸,或平着转或斜着转或立着转,变化各种样式。
那缸跟长在他脚上一样,就没掉过。
还影胸口碎大石”“银枪刺喉”等武术表演。又有各种幻术表演。
“巧掷九连环”,伎人看似随意向空掷出九个铜环,明明九个环是分开的,结果接到伎人手里,就变成连在一起的各种形状了。
两边百姓眼睛都瞪圆了,使劲睁着都没眨,愣是没看明白那铜环是怎么连在一起的。
还有各种动物表演。
有一个桨鸦儿戏”的,伎人手里一只黑鸦,看到有人拿出碎银或是铜板打赏,就会飞过去,把银钱叼回来,还会准确无误地放进伎人抱着的罐罐里。
还特别聪明,有人逗它,先出示铜钱,它飞过去后,别人把铜钱换成吃食之类,它还知道不对,不啄就站人家肩头不走。
眼睛斜着看人,一脸的鄙视。
逗得两边的群众哈哈大笑。
大人孩纷纷掏出铜板等它来啄。一眼看过去,大手手,满大街都是朝拉绳外伸手的。
但凡有鸦儿冲自己来的,不管孩大人,都兴奋地又蹦又跳,一副被皇上翻了牌子的荣幸样。
端阳重竿也拿了银瓜子招鸦儿,那鸦儿还聪明,知道银瓜子比铜钱好,连连冲兄弟俩飞来。
逗得哥俩兴奋得嘎嘎大笑,屁股都坐不稳了,银瓜子给了一个又一个。
要不是两边孩子还眼巴巴伸着铜板等着,被管月娆叫停,端阳重竿能伸一的银瓜子。
“娘,它冲我过来了!”
“娘,它啄我的铜钱了!”
冬林也找他娘要了一个铜板,眼巴巴朝大街上伸手,见鸦儿来啄,兴奋得脸通红。
满大街不管大人孩几乎都在伸铜钱逗鸦儿,就一只鸦儿,差点翅膀煽冒烟。
游行队伍不是固定的,是走走停停,要从西城门走到东城门,整个杂耍方队过去后,好些孩跟着跑,根本看不够。
没被鸦儿“临幸”过的孩子更是不甘地拿着铜钱追着跑。
要不是还有一个方队,人都能跑光。
管月娆看两个儿子也拍着护卫的脑袋要他们抱着追,都看乐了。
“后面还有呢。”
这才让两个儿子把目光转了回来。
悠扬的乐器声由远即近,方才吵吵闹闹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一众乐师被三辆敞篷大马车拉着,吹出各种好听的乐曲。马车走走停停,后面跟着走的舞女也走走停停,变幻着各种舞步,罗裳蹁跹,舞姿曼妙。
众人眼睛又看直了。
“这是春风楼的舞女?”孙氏跟管月娆咬耳朵。
“对。”管月娆点头。
其实只有一部分是春风楼的人。里面一半都是金妈妈从乐平县那边花大价钱请来的。
前些日子管月娆就跟金妈妈了今日这事,让她排演几个节目。
金妈妈当然想抓住今日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宣传宣传春风楼。
但苦于人手不足。
管月娆就跟她建议让她往乐平县及其他地方寻一寻,花钱请些人来。
此时大街上得有几十个舞女,这么一看,金妈妈是出血本了。
服装,头饰配饰,还有这样的舞蹈技艺,又个个长得仙般,可见绝对出大价钱了。
洪氏一家,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
地里刨活,饭都吃不饱,哪里听过什么乐曲看过什么舞蹈。就是隔壁村的祝寿戏都不舍得花五文钱去看,哪里看过这种富贵人家才看得起的娱乐节目。
那些舞女穿的衣裳颜色艳丽又好看极了,他们见都没见过。那彩带像风一样轻,随手一扬,像要随风飞了去。
舞蹈好看。人长得更好看。女人眼睛都看直了,更不要男人了。
没想到今来了落风镇,不仅看了戏,还看到花车和各种方队游行,有好看的杂耍,还有这么好看的舞蹈。
回了村都够他们一年了。
“娘,明后我们还来!”
“来,都来!”
不仅要来,还要早早来占位置。
金妈妈坐在春风楼门口,耳边听着各种恭唯,脸都要笑烂了。
成了!
她已经预想到中秋过后,春风楼门槛被人踏烂的场面了。
生意一定会好到爆!
没想到听了世子妃的主意,不做那等皮肉生意后,生意不仅没差,赚得比以前还多,姑娘们也活得比前有尊严。
以前姑娘们哪里敢上街,上个街都要偷偷摸摸,更多人都是站在窗口一脸羡慕地看着街上的人间烟火。
如今姑娘们却能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还被不少人求娶。
金妈妈眼眶一热,又很快眨去。
游行队伍从西城门出发,一直到东城门结束,整个游行便也结束了。
两旁的百姓舍不得离开,跟在春风楼的舞女后面一直跟到东城门,还舍不得走。
绿腰看着跟在后面朝她们挥手的百姓,那样大声地招呼她们,目光中没有鄙视,没有看不起,只有满满的欣赏。
不禁心湖泛波。
跟一旁的粉黛道:“我想留在落风镇。”
粉黛点头:“我也想留下。”
她们都是青倌人,她们楼里因为不肯做那种生意,快被其他楼挤得没生意做了。
没想到妈妈接了金妈妈的单,带她们到落风镇来,本以为只是赚几个过活的钱,没想到落风镇这样好,她们得了全镇百姓的喜爱。
“我们劝妈妈一起留下来!”
队伍从自家位置前走过去,看着端阳和重午还引颈盯着那些人看,管月娆乐得不校
“回家了,没有了。”
两个孩子回头看她,重午还伸着手,要跟着人群往前,“去。”
最后一个队伍走过后,差役跟着收绳,无数百姓跟着队伍往东城门去。被重午看见了,也伸着手要跟了去。
孙氏笑着接过他,“伯娘抱你去看好不好?”
重午还点头,“好。”
管月娆都气乐了,“不看了回家了。”
见重午瘪嘴要哭,管月娆忙哄道:“明再来看好不好,明早早来,带着好吃的来好不好。”
重午这才点头,好。
结果没想到第二母子三人再出来,位置都快被人挤没了,人比昨多了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