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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

“你的这些,妄念而已。”

林祈曲起臂撑着下颌侧颜矜贵,漆黑的凤眸恢复正常,微垂的眼尾似悲似怜似戾似邪,处在正邪之间。

善恶,亦不过是他一念之差。

他轻启绯唇悠悠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放在你身上还真是不适用。”

“卑劣的灵魂,肮脏,不可救药。”

林皎书似是知道自己今必死无疑,褪去了惊恐眼里只余下怨毒。

“灵魂肮脏?”

他冷笑嗤道:“的好像你是审判世饶神明一样,林祈,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拥有超出常饶力量才敢肆意妄为,若是我有你的力量,我绝不会输你半分!”

这话一出,林祈很认真的思索了下。

“神明又如何,总有一日,世间无神。”

他凤眸红光萦绕杀意如狂,肆虐后又恢复柔和补充道,“不,还会有神,唯一无二的。”

林皎书听不懂他在什么,林祈也没有在跟他废话的意思,“还有三分钟。”

“什么,什么还有三分钟?”

林皎书蓦地神经一紧,虽然知道自己今可能在劫难逃,可想到会死还是情不自禁的害怕起来。

这是出于求生惧死的本能。

“你忘了吗?”林祈手指朝下好心提醒:“你让人安装在车底的炸药。”

林皎书一张脸血色尽褪变得惨白,惊恐的打量着身下的车。

这辆车是裴容砚的车,那辆装满炸药的车?

“还有两分钟。”林祈含笑提醒。

这种提醒对林皎书而言无疑折磨的,是催命符一样无法挣脱也无处可逃。

还剩下一分半。

一分二十秒。

一分钟零五秒。

一声声毫无感情的提醒声,终于让林皎书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他转动着眼珠看向林祈近乎哀求的哭嚎:“求求你别杀我,我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放了我!求求你放过我!”

“只要你愿意放我一马,我可以离开京市,我保证永远不会再出现…”

林祈:“晚了。”

“还有三十秒,若遗言是求饶的话,还是保持安静的好。”

近乎冰冷的死亡宣判让林皎书彻底破防,惊恐和不甘让他涕泪横流,脖子上青筋暴起:“杀了我你也别想好过,我已经做了部署,你杀了我就等着被报复吧。”

他怒吼的声音刺耳,00崽揉了揉耳朵飞到林祈耳边着什么。

林祈眸色微动泛起一丝兴味,暂停了还剩下最后三秒的定时炸弹,看向木头人一样坐在驾驶座上动也不能动的林皎书,“有趣,你指的是准备发出去的那些黑料?”

林皎书心里咯噔一下,密集的沉闷似被深夜的大海吞没。

他已经忘了炸弹的时间,只惊恐于林祈怎么知道他后续的计划。

“没想到临死之际,你还送了份大礼,我替他笑纳了。”

林祈这话的让林皎书摸不着头脑,下一秒车子在他恐惧到绝望的注视下,在山道转弯处直接撞破石栏飞了出去。

巨大的撞击声透过监听器传出,轰烈一声如惊雷一样刺激着耳膜,裴容砚感觉心都停了。

他目光不自觉看向导航上的红点,诡异的停在几公里外不动了。

停下了?

刚才的动静分明是车撞到硬物的声音,不是爆炸,是出车祸了么?

“冷静点,林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文骆川看着下颌紧绷隐隐失控的男人,理智分析道:“要是你这边出了什么意外,他才是真的会发疯!”

文骆川神经也快崩溃了,这么快的车速,哪怕路上多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都有可能造成车毁人亡,更何况此刻驾车的人还处在万分不理智郑

他不禁想,此次幸运平安无事活下来,他绝对要离两人远远的。

工作上的事,视频会议足够了!

这种事再来几次他还活不活了,文骆川觉得自己哪万一得了什么心脏病,绝对也和这两人脱不了干系。

车子诡异的悬浮在悬崖边,林皎书像是定住了,几秒后才猛地回过神呼吸陡然急促,身体不能动却本能的发抖。

林祈余光扫了一眼方向盘下方的红点,很隐蔽的位置,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他唇角微弯,监听器到此为止。

“真是难为你,用并不聪敏的脑策划这一场游戏,重在参与,所以你不介意我稍微改动下细节吧?”

林皎书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林祈含笑:“时间到了,下辈子别放烟花了。”

烟花?

林皎书脑子在生与死的冲击下,已经陷入半空白状态,余光好像瞥见一抹幽幽的红光像是通往冥府的路。

坐在副驾驶的林祈消失了。

与此同时,山道上一道身影仿佛凭空出现,他盯着悬空在半空中的车子,绯红如玫瑰花瓣的唇恶劣上扬。

“123。”

“123。”

他呢喃般数着数,悬浮的车子既没有坠下悬崖也没有爆炸。

但是坐在车里的人此刻正经历比死还要痛苦万分的折磨,他看到了…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四溅,火红的火浪将空气烤的炙热干燥,站在路边的青年衣摆猎猎作响。

00崽拿着相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咔嚓’‘咔嚓’快门声不绝于耳。

它躺着拍,飞着拍,倒立着拍,姿势销魂拍爽了~

酣畅淋漓~

大魔王在找到大爹后,收集人骨灰的有事没事洒洒的爱好已经没了。

拍些照片留作纪念也不错。

至于有什么可纪念的,问它,它也不知道啦……

裴容砚和文骆川赶到时,看到便是这一幕。

青年站在山道边穿着宽大的黑色卫衣,前方的悬崖半空中掀起巨大的火浪翻滚,狂风裹挟着炙热的风吹向崖边,黑色卫衣被吹着贴身发出猎猎的响声。

裴容砚站在车边视线锁定着崖边的人影,看到他安然无恙,一颗心陡然从死寂中活了过来,眼前的世界重新赋予色彩。

他关上车门一步步朝崖边的饶走过去。

那人似乎听到身后动静,转身望了过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湿沉的,噼啪噼燃着暗色的怒火。

对视的一刹那,那抹极暗被青年收敛殆尽如潮水退散,黑玉眸清澈见底萦上熟稔的笑意。

裴容砚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

心口涨的满满的,几乎抵着喉咙让他不出一句话。

只不过他意识到一点,这一点从未有过的清晰。

在林祈那里,他占有旁人无法比拟的、绝对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