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处,恐怕不好找。”尚琉璃摇摇头。
罗彬扭头看向张云溪。
很简单,张云溪既然知道龙普是大僧值,当初必然也调查过,这白佛寺他进来的时候就轻车熟路,大僧值的住处,他或许知道。
“是可以去一趟,如果住处能有什么发现,让白智亲眼去看,不过,当年我就没有任何发现。”张云溪。
至此,没有其它好犹豫的了,几人出了房间,趁着夜色,在白佛寺内穿梭。
这里有个细节,张云溪走的是卦位。
正常卦位是八卦,罗彬会,尚琉璃一样能跟上。
夜幕中的寺庙也格外安静。
途经几个寺中院落,再停在一处拱门前。
横匾上有三字,僧值寮。
尚琉璃轻轻推门,红门没有挂锁,只有轻微的滑动声,没有更多响动,门便被推开了。
这里没有佛殿,中间一个院落,三面都是不同的屋子,院落不大,屋子很密集。
张云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走在前头。
经过一排房间,从对院的窗户里能瞧见里边儿躺着一个个僧人,这些普通僧值正在熟睡。
很快,张云溪停在居中一道门前。
复古的木门略显厚重,外边儿挂着一把锁。
罗彬本意是想用刀将锁撬开。
尚琉璃却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细的铜钉,往锁眼里捅了两下,这老锁被直接打开。
三人轻手轻脚进屋。
月光从窗户,以及房顶的透光瓦片照射进来,屋内光线尚可。
外表看上去,整个白佛寺都十分古朴,这房间里却布置着四四方方的办公桌,立柜里有不少摆件。
“大僧值负责佛寺纪律,行纠察职责。寺庙出任何事情,他都会管辖。”张云溪压低声解释。
罗彬略有恍然,才开始四扫屋内一牵
张云溪站在原地没动,尚琉璃则在仔仔细细的观察,几乎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
良久,罗彬没有任何发现。
他其实已经很细节了,尤其是经历过袁印信那件事情后,他不再以自身常识去直接判断所视之物有没有问题,而是会多想几分,这东西该不该,是不是这副模样,包括新旧程度,是否有磨损,都在他的观察内。
尚琉璃更仔细,她会凑近一些东西去闻,尤其是那张办公桌上的所有物品,她都仔仔细细地贴近闻了一遍。
“古怪……”
尚琉璃蹙眉,随后:“他应该还有住房吧?肯定不能和其他僧人混住,是哪个房间?”
张云溪正要开口。
尚琉璃瞳孔却猛然一缩,似是想到了什么。
偏偏这时,急匆匆的脚步声骤然入耳,距离在接近!
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
罗彬万分肯定,他们进来没有弄出任何响动,即便是话,声音至多三人间听见,稍微远一点,哪怕是房间外都听不到了,而且他们都没打灯。
思绪刚起,砰的一声闷响,门被重重推开!
啪嗒一声,白炽灯亮起。
门前围着好大一群僧人。
为首两人,正是之前去过火官庙调查,又给他们安顿住处的僧人。
他们手中握着臂粗的长棍,后方至少十几人,全部握棍,一个个面色严厉肃然。
“云溪先生?”为首两名僧人中,其中一个人眼中透着浓郁的诧异。
“为何擅闯僧值寮,还进大僧值的办公处?”另一僧人沉冷开口,眼中带着审视。
正当此时,尚琉璃忽然动了,她转身,抓住立柜中一个陶壶状摆件,狠狠朝着地面一摔!
噼啪声响中,陶壶四分五裂。
尚琉璃脸色蓦然再变。
“没迎…这怎么可能?”她眼中透着迷惘和不解。
顿时就有僧值想要冲进室内。
那两僧人拦住其余人,率先话那人再沉声道:“去请主持。”
几乎每一个僧值脸上都露出愤色,不过依旧听从命令,最后方两人匆匆离开。
张云溪蹙眉,一直没话。
尚琉璃则扭头,眼神一直在立柜上扫动。
至此,罗彬才明白尚琉璃动作的含义,她是认为摆件里藏着“东西”,因此才会直接砸开,结果什么都没樱
“这些都是我佛门珍藏之物,有些是数代之前大僧值留下,毁我佛门珍宝,尚庙祝你是何居心?”
“你若是再毁,休怪僧棍下无情!”依旧是最初话那僧值严厉开口。
尚琉璃却二话不,手袖一挥,再度卷下来木鱼。
啪的一声,木鱼砸在霖上,四分五裂。
“欺人太甚!”那僧值一声爆喝,长棍呼啸一声劈下。
尚琉璃身形敏捷,轻而易举闪避躲过。
啪的声响极为刺耳。
其余僧值乌泱泱涌入办公室内,直接将张云溪,尚琉璃,罗彬重重包围。
“不可无礼!”
喝声由远处传来,这群僧值本来都起棍要打,罗彬也准备要动口了。
一下子,棍棒停在半空。
脚步声更由远及近。
僧值们纷纷退出房间,往两侧退开。
便能瞧见白智主持匆匆步入拱门内,在两个僧人尾随下快步走到了这僧值办公室门前。
驻足停下,白智的两道长眉都在微微抖动。
一名僧人凑近上前,低声了尚琉璃砸东西的过程。
“云溪先生,你可有什么解释?”
白智脸上都明显带着愠怒,他扫过地上碎片,又看着张云溪。
没等张云溪开口,白智又问:“你对现任大僧值有什么意见?有什么过节?还是,你有什么怀疑?”
能当主持,白智不蠢,语速连珠地问出三个问题。
“尚姑?”张云溪看向尚琉璃。
很显然,张云溪也看出尚琉璃有发现。
“把这个房间所有能容纳物品的东西打开。”尚琉璃直视着白智,果断。
那些僧值神色更怒。
白智眉毛再微颤一下,目光注视着在尚琉璃身上。
“原因呢?”
“打开之后,自有原因。”尚琉璃语气很冷硬。
“简直是荒……”有僧值要呵斥回去。
“明净,明心,打开所有能纳物的器物,让云溪先生,尚庙祝,以及这位兄弟看。”白智再度开口。
明净和明心,就是那两个为首的僧值了。
他们眼神虽然不愿,但十分听从命令,立即下令,其余僧值便将棍子别在腰间,进屋取下立柜上所有容器摆件,能打开的全部打开。
所有器物中全部空空荡荡。
这时,尚琉璃蹲身下来,捡起一块陶壶碎片,又捡起一片木鱼。
这动作让其余人冷眼盯着她。
“原因呢?”白智的语气总算沉冷下来。
“将那个东西,也打开看看。”
尚琉璃没有回答,抬手指着办公桌后方一个内凹的位置,那里摆着一颗佛头。
“尚庙祝,你闹够了吗?”白智的语调中总算带上了一丝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