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人群喧闹处。
蚊虫也渐渐地多了起来,不沈松月不耐烦,温棠跟顾南枝一开始的期待也随着这不知目的前行消散开来。
昨夜还下了雨。
环境荒芜,杂草丛生,身上黏糊糊的,极度的让人感到不适。
沈松月彻底不耐烦了,“我们到底要去哪?”
“这都走了多久了,老娘腿都要累断。”
江子真干笑两声,眼神四处乱瞄,支支吾吾的不出个所以然来,方才的嚣张气焰全然消失不见。
“哎呀.......去到了你就知道了,快到了快到了.......呵呵......”
他大脑飞速运转,不知道是试图服沈松月还是自己。
“这菩提寺我来了多少回了?我跟你们,就在咱们洗完澡那地方后墙处不远,有一湖月牙湖,然形成的湖蓝色水质,趁着岸边六棵树倒影,在水下还能倒映出一个心形弧度来,极美。”
“只不过那月牙湖是在寺庙外,弯弯绕绕的,要走不少路.......”
“哦,”沈松月不耐烦的打断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所以呢?我们具体还要走多久?”
她敲击着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的位置,“走了半个多时了,回去也差不多一样的时间,你觉得再跟你一块走下去,我们还能赶回去吃斋饭吗?”
对上陆闻璟那锐利到能看穿人一切心思的眸,江子真心底越发没底。
貌似......
刚才他走错道了。
但他不敢。
又干笑了两声,江子真心翼翼试探性的开口,“那不然......我们回去吧?”
“呵呵呵呵.......”
沈松月气笑了。
走了那么长的路,她就知道,江子真这货是不靠谱的。
再没了力气跟他吵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后,沈松月看向了温棠,“温学妹,南枝,咱们回去吧?”
女生的皮肤就是要比男的娇嫩细腻许多,也更容易招惹来虫子的啃食。
裸露出来的皮肤。
早就有着星星红点,痒得不校
陆闻璟一言不发,他仅仅凝视着,那压迫感就如潮水般涌来,令人窒息,汗毛直立。
江子真只觉得如芒在背。
他连头都不敢回,猜都不用猜是谁在盯着他。
谁能想到,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寺庙里的路就大变样了?
草蹭蹭蹭的长。
路本来就错综复杂,他一时间忘了怎么走,也是情理之中的对吧?
温棠也是无奈,身上的痒得厉害,她也没了继续走下去的心情。
而且。
很明显。
他们这一遭是白走了,她点点头,应了一声,“好。”带着顾南枝跟沈松月准备打道回府。
只是望着身后曲折的路,温棠一时间犯了难,“松月,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沈松月,“......”
她一个路痴。
怎么可能会记得!
她看向江子真,不悦开口,“你来带路。”
江子真,“额.......呵呵呵呵.......”
凌厉的目光如脱了弦的箭一般飞射而出,恨不得将江子真死死的盯在耻辱墙上,风干晾晒一百年。
多年好友。
一看江子真这个死样,沈松月用脚后跟去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蠢货。
更加不知道怎么回去!
温棠有些着急了,“那怎么办?”
菩提寺本就远离市区,没什么信号,如今他们跑到边缘来,信号更是直接断了。
江子真鼻观心,心观鼻,选择了沉默。
什么怎么办?
他不知道啊。
他现在只想压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被某人打死。
“没事,”陆闻璟一句话解决温棠的燃眉之急,“季时是特种兵出身,但凡他走过一遍的路,记得。”
就算没走过。
也能凭借草木的生长方向跟温度的潮湿以及太阳的位置判断出大致的方向来。
这些,都是身为特种兵野外生存技巧中最基本的。
温棠有些意外。
特种兵出身的人,居然甘愿给一个律师当助理?
除了工作之外,还包揽其余,很明显不是普通的生活助理。
而且。
江子真,江家的子孙,尚西事务所的掌权人,行事作风事事在陆闻璟跟前居然还要矮上一头。
不管是直系的也好。
旁系的也罢。
温棠心里直泛嘀咕。
陆闻璟是港市人,港市得出名号的陆家也有不少,但能够比肩江家的,温棠一时之间还真摸不着头脑。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陆闻璟的家境不简单。
沈松月痒得受不了了。
身上都数不清多少个包了。
痒得人头皮发麻。
一得好心情都快被江子真这个蠢货给败坏了去。
她让出最前边的位置,“季时,来来来,你走前边,咱们赶紧走吧,再待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什么狗屁然月亮湖,我宁愿回去看人工的。”
江子真不话。
再度把头埋低,看那架势,恨不得化身一只鹌鹑将头埋到地里。
早知道会迷路。
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寺庙里呆着,如今也不至于颜面无存了。
陆闻璟走在最后头。
有了遮掩,他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到温棠身上,自然没有遗漏温棠胳膊处的红肿。
她的皮肤娇嫩,那几个不算大的虫子包极其显眼,周围还不布着不少抓痕。
陆闻璟不急着离开。
他环顾四周,转身朝着的榕树走去。
树影婆娑下,杂草丛生。
再次出来时,陆闻璟手中多了几株草药。
他叫住她,“温棠。”
温棠疑惑回头,“怎么了学长。”
陆闻璟走向她,前行的功夫,他将其中一株草药揉碎,在温棠的错愕下,拉过她纤细白嫩的胳膊,将碾碎的绿色汁液涂在上面。
清凉感一瞬间自涂抹的地方蔓延开来,驱散了不少痒意。
陆闻璟用以打圈按摩的形式来回按压,让汁液能够更快的渗透到皮肤底层。
他解释,“这是野生薄荷,对蚊虫叮咬很有奇效。”
两人站得很近。
从温棠这个角度看去。
能够看到男人细碎长发下优越的五官。
高挺得恰到好处的鼻,连眉骨的细节都无可挑剔,薄凉的唇,脸型完美得挑不出一丝毛病,额头处结痂的伤,气质矜贵禁欲的同时,却又带着十足的野性。
淡淡的清冷白梅香,在温棠的鼻尖萦绕不去,渗透进四肢百骸,拨动着心底深处的那根弦。
一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在你的跟前低下头,神情专注又认真。
似乎正在雕刻最精细的雕塑,不放过一丝一毫。
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抑制心跳的频率,更难以挪开目光。
风吹落叶,沙沙的响动着。
温棠什么都听不见了,脑海间一片空白。
她的眸里,只看得见眼前人,一股淡淡的情愫自心底破土萌芽。
“好了,”陆闻璟松开了手,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将手上的草药分为三份,其中一份递到了温棠跟前。
“按照我刚才的手法,将野薄荷的汁液涂抹在被叮咬处,便可。”
“好......”
温棠还沉浸在思绪中没有回神,她动作慢了半拍,接过野薄荷时,指尖轻触掌心又迅速分离。
眼神交汇时,多了一丝茫然跟慌乱。
陆闻璟转身离开时,温棠才发现自己的呼吸竟然也随着他的离开变得急促而慌乱。
眼底透着一抹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