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色变,低头只见龙鳞边缘已经开始腐蚀他的皮肉。
他慌忙要扯下龙鳞,却被楚昭朝的镇魔镜定住身形:“殿下不是要凤凰血吗?”
她划破指尖,血珠悬浮空中,“不如先尝尝被龙鳞反噬的滋味?”
血珠触及龙鳞的瞬间,整个东宫剧烈震动。
太子发出凄厉惨叫,龙鳞化作血水渗入他心口。
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军靴声。
真正的北境军到了!
“殿下走好。”秦彻揽住楚昭朝飞身后退,“这真龙逆鳞,就当是臣送给您的...登基大礼。”
太子惊恐,只因他不仅感觉身体无法控制,灵魂也在撕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另外一个人占有,而那个人长的和他一模一样。
龙鳞完全融入心口的刹那,太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他缓缓直起身,原本慌乱的眼神有那一瞬间带着阴鸷的深沉,指尖抚过心口尚未愈合的伤口,竟低低笑了起来。
“三十年了...”
声音还是太子的声音,却带着截然不同的阴冷腔调,“这副皮囊用着倒还顺手。”
楚昭朝只听这一句便明白过来。
眼前的“太子”怕是地府那位,而秦彻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想来秦彻去北境前,应该顺道去过地府。
两冉底是怎么的,达成了什么协议,楚昭朝不知道。
不过目前来,这确实是个办法。
远处正妻的军靴声越来越近。
三生客栈掌柜,不,现在该称他太子,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优惠了储君应有的威仪。
北境军统领带着精锐冲进东宫时,看到的正是太子殿下从容掸去衣袖尘埃的模样。
而这个统领不是旁人,正是消失已久的秦漠。
秦漠看见太子没死,略带狐疑的看向秦彻,这与他们之前的情况,不大一样啊!
虽心中疑惑,但还是跪地行礼:“臣收到命令,带八万北境军回防,殿外是一千随侍,其他兵士在城外候旨。”
“太子”点头:“你就是秦漠吧?”
“臣在。”
“秦家三郎,我听冥...我听昭武将军过,你千里奔袭来救驾,辛苦了。”
“不敢言苦。”
“辛苦就是辛苦,客气什么。传孤口谕,封秦漠将军为从三品忠武将军,辅佐镇北将军防守北境。”
“太子”话音刚落,那些老臣太医也都到了。
“殿下,万万不可啊!”
阻止的正是许启贤,“秦漠的身份,暂时还不清楚,消失近四年,突然就回来,还被任命为从三品的将军,太儿戏了!”
“谁跟你秦漠将军是突然消失的?”
“赵瑾”斜睨着许启贤道:“多年前,秦漠将军遭人暗算,那人正是李逸彬老贼,好在秦将军命大,从往生崖回来之后,就在父皇跟前做玄甲卫统领。你那时已经吓破哩,带着全家老避难临安,当然不知道这事。”
许启贤被的老脸一红。
他许家本来是想要最低程度降低损失,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大量金银珠宝流入东宫,最后还将赤铁矿搭了进去。
不就是想让太子以后不提这事。
他以为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了,可他还是拿这事事。
不过太子这么一,他确实记起来,先帝还在时,身边的确有一段时间跟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统领,且确实姓秦。
“李逸彬的左相府被抄没后,秦统领就消失了。其实是被父皇派去北境办差。”
周怀谨上前一步:“这个老臣可以作证,确实在查没左相府后,秦统领就入宫复命,之后便是莫七担任统领。”
当时他还纳闷,怎么秦统领突然就不见了。
原来是被先皇派去北境。
“以秦漠将军的军功,封个从三品的忠武将军,难道不该?”
这回没人再话。
太子挠了挠鼻头,声音不怒自威,有模有样:“北境军领赏后即可返回驻地,楚司马官复原职。另......”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准备登基大典。”
秦漠惊愕抬头,与秦彻相视一眼,快速回神:“臣领命。”
好嘛。
上次北境军千里奔袭,好歹还和北戎干上了。
得了封赏回到北境。
这次就直接跑了几,又得了一个封赏。
完完全全白的。
封秦漠为忠武将军这事就算了。
但太子再次提及登基大典,不禁让他们心思各异。
只因他们之前要求查验的统帅令并未认主。
“太子”当然也知道这个问题,道:“你们放心,在登基大典之前,孤必定会让你们看到统帅令认主。”
东宫刚才那么大动静。
但太子安然无恙的站在他们面前,还要求继续着手登基大典。
他们也没有其他的事。
便都先后退出东宫。
东宫偏殿内,楚昭朝指尖轻抚着案几上的统帅令:“这令牌,当真需要凤凰血激活?”
一旁的秦彻道:“这个统帅令,我倒是知晓几分。”
玄甲卫最早是大圣的开国太祖创办,玄甲卫创办后将近二十年后,才有了这个统帅令。
统帅令建造材料是由北境寒铁与赤焰石铸成,内封一缕被降服的恶龙魂魄为器灵,专克阴邪之术,可号令五千玄甲卫。
这是秦彻还是萧烬时,知晓的事。
后面统帅令里的器灵为何沉寂,他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先帝在时,这令牌就失了灵性。”
这是原太子的记忆。
“如今的玄甲卫职听令行事,却无真正的统帅之威。”
楚昭朝指尖一顿。
镇魔镜在腰间微微发烫,镜中浮现出统帅令内部的景象:一条被玄铁锁链禁锢的幼龙,龙鳞暗淡无光。
秦彻目光淡淡扫过统帅令,淡淡道:“器灵认主,需满足三个条件:帝王血脉、将帅之气、还有......”
“还有凤凰血。”
楚昭朝接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所以这才是他找我来的真实目的。只不过按你所,只是有帝王血脉和凤凰血,那将帅之气呢?”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令牌上的玄甲二字泛着诡异的光泽。
楚昭朝若有所思看向秦彻:“将帅之气,莫非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