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一戳牙花子,扭头吐出一口唾沫。
“恭维话少,王家护卫可曾和大内侍卫切磋过?”
“这个子实在不知,可的知道王家护卫和顺忠王府的护卫切磋过。
据王府护卫还曾请教过合击之术。”
马夫点点头,放过这一茬。
扭头看向正发愣的贾环。
“早就听你子心思重,还欺软怕硬。
怎么看我这老头子年岁大就想敲竹杠。
府里发大财的也不少,你也敢去问?”
贾环哼了一声,“早晚一并收拾了!”
“好我等着看!”
看马夫这么好话,贾环立马大胆起来。
“看见您筛选稻糠中的碎米,每日都有一二十斤,卖了不少银子吧?”
马夫一挑眉毛,笑着问道。
“反正够老头子吃肉喝酒的,怎么羡慕了?”
贾环毫不犹疑的点点头,扭头指指马棚深处的屋子。
“常闻到炖鹿肉的香味,你那藏酒色也奇特。”
“原来那只耗子是你!
老头子身体亏空,一到刮风下雨的时候浑身难受,拿些鹿血泡酒养身子也不成。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整日里尽拿着甘水糊弄人。
我也是老糊涂,给你们这些干嘛?
你们两个跑这来干嘛?
这里就剩些挽马和奴马,有什么好看的。”
贾兰赶紧致歉道。
“的想将坐骑放在马棚两日。
琏二叔那个马棚规矩太多。”
“嗯,有点骑兵的味道。
你们刚才在做甚?”
贾兰指指青石,“我们叔侄俩将翻开看看那是不是石锁。”
马夫打量一下贾兰。
“是,放在这将近二十年了,你想拿他练武起码还得等十五年。
喜欢待就待,老头子没空搭理你们。”
完转身就走,没一会就从马棚深处拉出一架板车离开。
贾环伸出四根手指在贾兰面前晃晃。
“每至少四十斤碎米,快两百个大钱。
今年灾民多,不用出府就能直接将米换成钱。
不他了,现在我还惹不起他。”
贾环难过挂下马栏上的包袱放在青石上再次打开。
拿起两个巴掌大的红木方盒就放进贾兰怀里。
“琮老三乔迁,我一个庶出的少爷也没什么值钱的。
这是一对玉佩,你转交给他。”
贾兰左右看看红木盒有点眼熟,好像母亲那里也有这么一对。
不对,应该是一套,专门用来收首饰用的首饰海
因为只用了一层清漆,更有原味也更古朴。
好像是薛家给府上夫人、奶奶、姐们送的。
“从探春姑姑那里偷的?”
贾环轻轻敲了贾兰脑袋一下。
“那个守财奴,谁能顺了她的东西去。
这是我去大姐那求的,回头就给她补回去行了吧!”
贾兰对自己这个三叔还真是不放心,蹲下身子将木盒放到青石上都打开。
一块和田玉观音玉佩,一块和田玉弥勒佛玉佩。
贾兰一脸怀疑的看看贾环,这么好的籽料可不像他三叔能拥有的。
“您不会是从祖母房里偷的吧?”
被人看破,贾环那是一点也不尴尬,反而耸耸鼻子,理直气壮的回道。
“整日里替她抄佛经,收点利息回来不成嘛!
夏日里日头正盛的时候,我在那抄佛经,她倒是睡的舒服。
拿她一块石头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可是扬州师傅的手艺,本来还想自己留着,现在只能便宜琮老三了。
放心,剩出两副耳饰,那是补给你迎春姑姑的。
也就她不嫌我歪缠,一开口她就应下了。”
贾兰看着贾环泛红的眼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和二姑姑的生存环境不同,二姑姑整日跟在老祖宗身边,虽然也需谨慎的应付夫人,可总比三叔娘俩轻松。
三叔整日面对夫饶教导,难免行事话会偏激。
贾兰突然感觉到庆幸,的时候有母亲护着,开蒙后有舅舅一家护着。
夫人带的压迫贾兰能清晰的从母亲身上感受到。
她不喜母亲,看到母亲读书,动笔墨时那个眼神贾兰永远忘不掉。
“三叔,琮叔如今也是一个富家翁不会亏待了您。
过几日府上宴客,您索性就出府去琮叔府上松快几日。”
贾环想想,也不由的憧憬起来。
荣国府人见人厌的环三无比向往外面的世界。
贾兰无意打搅人家的幻想,悄悄的拿起笔记本看起来。
用薄猪皮当封面的笔记本目前也只有王家才樱
所有的算数习题都是手写,范例中各个步骤注解清晰,王家学堂的同窗一看就知道是琮三叔的字迹。
的确不是开蒙用的算数习题,用王家学堂的分法,这种两元一次方程已经算是中级数术课。
后面的简单的几何课,夹杂着格物课程。
“兰儿,怎么样?
这在你们学堂算是开蒙的数术课嘛?
我曾见过琮老三对着一个十字架上的曲线挠头,那是什么?”
“叔,这些你都会?”
“贾环用手背揉揉鼻子,很多都是一个路数,只要将公式口诀带进去就成。
就像佛经里,很多话模棱两可,其实它就一条路可走。
思路很多,最后不都是殊途同归嘛?”
“王家学堂里的数术开蒙课你都学过?”
贾环点点头,“跟着琮老三一起写过课业。
你们学堂也真够严的,背四书也就算了,还有回家课业。
土方课和粮仓不是一个道理嘛,行军打仗这些都很管用吧。
奇怪王家不是文官嘛,怎么还教你们点兵之法。”
贾兰想想没什么不对,平日里哪里不用数术,行军打仗用也没什么不对。
“叔,您莫急,回头我问过舅舅,若是他允了,我在将完整的课业给您。
若有不懂您记下来,咱们一起解。”
贾环一个劲的点头,还不忘加条件。
“还有你们那个舆图课,不是根据地形作图嘛?
行军打仗这个可少不了!
我看琮老三画图时连水量和是否能饮用都有注解。
扬州和姑苏的舆图真是一目了然。
以前还觉得纸上谈兵是笑话,如今想来若是连纸上谈兵都不会,谈何带军。”
您这三句里两句都离不开带军,莫非荣国府的将种在您身上传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