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雉也没话,蹬着三轮车直接走了。
其他三个人一直注视姑娘离开,然后凑到男人身旁:“大哥……”
“大哥……”
“大哥,现在怎么办呀?”
男人默不作声,只是走到路边,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双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先准备好寿衣和棺材吧,我回去问问老太太喜欢哪个地,然后,我再……”
“大哥!”
三人急切地喊着他。
男人无奈地苦笑:“喊什么,我娘老了嘛,总要有没的一,不仅我娘,连我们都是,只是我这辈子活得太窝囊了,长得人高马大的,却没本事,连给我娘看病的钱都挣不来。”
身边的三个兄弟哽咽道:“大哥已经很厉害,是我们没本事。”
二西猛地站起来:“我这就回景区,多抬几个游客上山,我长这么高,这么壮,有的是力气!我一定能挣来钱的。”
“我去工地上看看。”
“我也去。”
大哥摇摇头,嗓音里多了些沧桑:“这段时间,你们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跑,到处筹钱,尤其是三南,把自己新盖起来的房子都卖了,大哥,对不住你。”
三南缩在大哥身边,红着眼圈:“我从就是大娘养的,她早就是我亲娘了。”
阮青雉单手抱着川川,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听着他们的对话,叹了一声。
她朝几饶背影,轻声道:“或许,我可能会治好你母亲的病。”
几人闻声愣了下,同时转身看过来。
四双眼睛都哭得红彤彤的。
二西看见阮青雉又回来后,没啥耐心地喊道:“你咋又回来了!是不是我们哥几个不把你钱抢走,你闹心呀。”
阮青雉目光落在大哥的脸上,重新道:“我是医生,我可以治好你母亲的病,你现在可以一下她的症状。”
大哥抹了下腮边的泪,缓缓站起来:“你的是真的?”
阮青雉点点头:“是真的。”
三南机灵道:“我大娘一个月前忽然昏倒了,送去医院去看,大夫是慢性肾衰竭,需要很多很多钱……”
阮青雉蹙眉:“慢性肾衰?患者多大年纪?”
三南:“五十五。”
他顿了顿,继续往下:“昨大夫,只要找到合适的肾源,就可以做换肾手术,只是手术费用太高了,要十几万,我们,我们这才……”
男人缓缓低下头。
阮青雉又问道:“大夫有几期吗?”
几人神色茫然:“什么几期?”
阮青雉泄气地叹了声:“如果真的是慢性肾衰,可以先考虑一下保守治疗,再加上按时透析,老人家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
那位大哥不太相信地问:“你真的会治?”
阮青雉点头:“这样吧,一会儿你把患者带去中心医院,找一个叫叶怀仁的老大夫,跟他提我的名字,他自然会安排你娘住院,治病期间所有的费用我来出。”
四个人满脸震惊:“真的?”
阮青雉:“是真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大哥问:“什么条件?”
阮青雉从口袋里掏出八十块钱,拿在手里:“一人二十块,在一之内,需要每人挣到二百,明晚上五点,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如果半时没看见你们,那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全部作废。”
三个人看着中间的大哥。
阮青雉继续道:“如果你们挣到了,我会给你们安排工作,一个月最低一百五,至少会让你们有一个稳定的生活!如果愿意,就过来拿钱,如果不愿意,我今卖衣服挣的钱,可以资助给你们。”
那位大哥脚步往前挪了一步。
犹豫了几秒后,快步走到女孩面前,伸手接住钱:“一言为定,明五点,我们也会在这等着你的。”
阮青雉勾唇笑了笑:“不过事先明,挣的钱一定要来路干净,如果再出现今这种情况,我会把你们送去公安局。”
大哥语气坚定道:“你放心,如果有一分钱不是干净的,不用你送,我们自己去。”
“好!”
阮青雉满喜欢他身上这种魄力。
她随口问道:“我叫阮青雉,你们呢?”
大哥率先开口:
“我叫大东。”
“我叫二西。”
“我叫三南。”
阮青雉:“……”
然后把目光落在抢劫时,话磕巴的男人身上,只听那人道:“我叫四北。”
阮青雉:“……东南西北?”
四个人同时点头。
阮青雉舌尖顶了下腮边:“……”
她终于听到了比财神工厂还难听的名字了!!
阮青雉打量他们几眼,又好奇道:“你们是一家人吗?”
名字叫大东的大哥开了口:“算是,但也不算,生病的是我亲娘,因为我娘是靠到处拾荒把我养大的,拾荒的路上就陆续捡了他们几个,当时怕他们饿死,就都带着来了盛阳落脚。”
“这十几年相依为命,也算是一家人了。”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又都是大老爷们,有一把子力气挣钱,日子也才算好起来,只是,没想到我娘一好日子都没享受到,就生了病……”
“还拖累兄弟几个跟我一起犯糊涂,差点毁了一辈子。”
“大哥,你啥呢!是我们撺掇你干的。”
“大哥,养恩大于生恩,我早就把大娘当成我自己的亲娘了。”
“大哥,大娘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兄弟几个有苦一起吃,有罪一起受,什么坎都能过的!”
阮青雉插话道:“我真羡慕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大哥看向她:“姑娘,如果你真能治好我娘,这辈子我大东给你当牛做马!你向东,我绝不向西。”
阮青雉笑了下:“很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当牛做马也是有门槛的,你值不值得我留下你,要看明的结果。”
男人看着手里的八十块钱。
下意识用力攥紧。
事情解决完了,阮青雉离开:“行了,那明见。”
她抱着川川转身走了。
几人注视着女孩回到三轮车旁,然后骑上离开了,二西蹙了蹙眉:“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她?”